薛齐走出餐厅后,林晓站在原地没动。她抬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转身朝街角走去,背影轻盈,脚步轻快。秦雨坐在卡座里没有起身,将杯中剩下的冷水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离开。
回到住处后,秦雨第一时间拨通了老周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林晓明天会请假,说要回家办手续。你的人现在就准备,盯住她,别跟丢了。”
电话那头,老周应了一声:“明白,马上安排。”
秦雨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林晓的眼神从柔弱到隐含算计,转变太快。但她清楚,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第二天上午,公司仓库门口。
老李正在核对车辆出勤表,林晓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李叔,我请两天假。”她说道,“派出所让我回老家开个证明,不然暂住证办不下来。”
老李接过纸条看了看:“行,流程没问题。你这情况特殊,公司也理解。”
林晓笑了笑:“谢谢李叔,我都安排好了,今天下午就走。”
这时,薛齐从调度室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信封。他走到林晓面前,把信封塞进她手里。
“三千,路上用。”薛齐说,“不用你还。”
林晓低头看着信封,指尖轻轻捏了捏,抬头时眼眶微红:“薛哥……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都是小事。”薛齐摆摆手,“早点回来就行。”
两人说话时,监控室的屏幕上正同步播放着这一幕。秦雨站在显示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拿出手机,给老周发了一条加密消息:人一出城,立刻报位置。
中午十二点十七分,林晓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走出公司大门。她没有打车,而是径直走向公交站。十五分钟后,登上了开往邻市的大巴。
老周的人早已在车站待命。两名外勤人员一前一后,一个穿着灰色夹克,一个戴着棒球帽,交替跟踪。他们不开车,也不靠近,只远远保持视线锁定。
傍晚六点二十三分,大巴抵达邻市客运站。
林晓下车后并未直接出站,先在便利店买了瓶水和一包饼干,随后在长椅上坐了十分钟,才慢悠悠地起身离开。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一个老旧居民区的名字。
车子拐进一条窄巷,在一栋灰扑扑的五层楼前停下。林晓付钱下车,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向三单元二楼的一扇铁门。她敲了三下——短促两下,再加一下长的。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手迅速将她拉了进去,随即紧紧关上。
老周的团队已在楼下布控。一人伪装成收废品的,推着三轮车在附近来回转悠;另一人则在对面楼顶架设了远距离拍摄设备。他们成功拍到了开门的男人——身材粗壮,左臂有纹身,右脸一道陈年疤痕。
照片传回后,数据库比对结果立即弹出:赵洪波,绰号“黑哥”,曾因诈骗罪被判一年半,出狱后无固定职业。名下无房产,但有多次与不同女性的亲密合影,其中一张里的女子正是琪琪的母亲。
晚上九点零七分,老周拨通秦雨的电话。
“人找到了。”老周说,“是黑哥,琪琪母亲现在的丈夫之一。林晓进屋后就没再出来。”
秦雨问:“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
“楼下装了拾音器,信号不太稳,但抓到了几句。”老周顿了顿,“‘那个女人……秦雨……让她尝尝苦头’‘薛齐的钱只是开始’。还有,黑哥昨晚和琪琪母亲通过电话,说‘新棋子已就位,等林晓拿下薛齐,就收网’。”
秦雨听完,沉默片刻。
秦雨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正回放着公司监控的实时画面。薛齐在调度室安排明天的冷链订单,神情如常。他还不知道,自己已被卷入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之中。
老周在电话那头问:“要不要继续深挖?比如录音、拍照取证?”
“先不动。”秦雨说,“让他们以为一切顺利。”
“好,有情况随时联系。”
“我知道了,钱已经打过去了。”秦雨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