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做什么皇上,我也不是真龙!天地宽广,我只想像这些鸟儿一般,自由自在地飞翔,去想去的地方!”
皇上的眸中满是憧憬。
可他却不能,他无法摆脱那根看不见的线。
“神女,今日服下丹药,我便不再心悸,那位玄清天师并未骗我!”
皇上的脸上洋溢出了笑容。
“陛下,天师此刻在何处?”
这书斋之中,并没有天师的踪影。
“朕答应他,身体若能好转,便让他瞧一眼,戕狼族送来的千年嫁衣!”
皇上说起嫁衣,浅淡的眉宇凝结在了一起。
“那嫁衣如今,已送到太后宫中,她老人家也想欣赏欣赏那千年不坏的嫁衣。”
我闻言也想立刻赶去康宁宫。
“但你今日,不能走。”
皇上似乎瞧出了我的心思。
“陛下还有何事,要让民女去办?”
我刚一开口,就见皇上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呃!”
他的手一把按住胸膛口,难受地俯下身去。
“陛下!”
我想上前扶住他,他却抬起另一只手,阻止我靠近。
“本座要见她!”
低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是龙临渊!
他真的在皇宫之中。
看来用虫姬迷惑他,是无用的。
皇上俯着身,额上沁满了汗水。
却固执地咬着唇,没有吭声。
“你在哪儿?”
我冷声开口。
“李赟,派你的软轿,送本座的鸢鸢过来!”
龙临渊命令着。
皇上却冲我摇头,但下一瞬,他心口处的皮肤,便生生裂开了一条缝隙。
就宛如被刀给剜开了一般。
“呃呃呃!”
他疼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陛下,他不会杀我的,让我去吧。”
我劝说道。
皇上再抬眸,眼中已经沁出了血。
他知晓无法与龙临渊抗衡,故而只能让白宣安排软轿,送我去九龙阁。
“九龙阁?”
白宣吃惊地望向皇上。
“备轿!”
皇上见白宣立着不动,声调陡然抬高。
“是,陛下!”
白宣回过神,立刻应声,命手下的人抬软轿过来。
“对不住!”
我上软轿时,皇上凝视着我,用只有我与他听得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待轿帘子放下,我便将藏在靴中的桃木匕首牢牢握住。
轿子晃晃悠悠前行,我的心就好似被紧紧攥着。
一个时辰后,软轿停下。
白宣掀开了轿帘。
“下来吧!”
他冷冷地开口,那双上扬的丹凤眼里,已经没有了妒意。
我下轿,他携我到九龙阁门前。
这九龙阁的门,如墨一般漆黑。
不等白宣开口,门便适时的从里打开。
而门后空无一人。
白宣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眼神就宛如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我踏入门槛,朝里走去。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九龙阁内,烛火一盏盏亮起。
我前方就是一个幽深的宫殿,宫殿两侧有幽幽烛火在摇曳。
“嘭!”
才刚踏入宫殿,身后的门便突然闭上了。
“龙临渊,你不必装神弄鬼!”
我抬眸,朝着高座上望去,空荡荡的他并不在此。
“鸢鸢,竟这般想念本座么?”
一双手突然从我的身后,将我拥住。
他何时出现的,竟如鬼祟般毫无声息。
我猛地回过头,一把将他推开。
“鸢鸢真是无情,本座这些日子,可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他一袭黑袍,本就妖冶的脸上,露出一抹迷惑人的浅笑。
“让本座看看,我的鸢鸢夺回了自己的皮囊呢!”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抚在我的脸颊上。
“这才是本座,记忆中鸢鸢的模样·······”
龙临渊的话还未说完,我便趁机抽出桃木匕首,朝着龙临渊的心口处猛地扎去。
匕首没入他的心口,我的手腕用力一旋。
他那邪魅森寒的眸子一沉,委屈的望着我。
良久眼梢微微泛红,身体却朝着我又靠近了一步。
好似这一刀并未伤到他的要害。
“你想杀我?”
他冷声问道。
他在我面前装柔弱无害的小黑龙,可背地里却差点害死天师与阿芪。
直到现在,阿芪还在盆中待着。
“是你想杀我们!”
我蹙眉,依旧牢牢握着匕首。
“本座何时想过要杀你?”
龙临渊眼眸微眯。
本以为我已将他惹怒,他要露出真面目。
可他却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是那废物,与你说了什么?”
龙临渊的笑容里,带着戏谑。
“玄清是么?一个凡人,也配入我们鸢鸢的眼?”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
我想后退避开,他的另一只手,却是一把揽住了我的腰。
“你想用符箓?还是用肃清铃?”
他语调轻柔,似在逗弄一个孩子。
我猛地一把抽出扎入他心口的匕首,他眉头轻蹙,匕首上带出的血飞溅到我的脸上。
他用指尖,替我将那血迹抹去。
“鸢鸢为何这般生气?他本就是一个无用的凡人。”
龙临渊靠近我,轻嗅我的发。
见我退避,他脸上的笑也瞬间收敛。
“无妨,如今他应当被困死在幻境之中了。”
龙临渊转身,朝着殿中的高座走去。
我知晓自己杀不了他,便要赶去康宁宫。
“你也救不了他,不如这样,你哄的本座开心,本座便放他一马如何?”
龙临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信天师,一定可以破解幻境。”
我说得笃定。
龙临渊却冷哼一声,鄙夷道。
“那好!你我便在此等着,看看七日后,他能不能出幻境。”
龙临渊一边说,一边自顾自斟了两杯酒。
“鸢鸢,过来!”
他亲昵地唤着我。
我望着他手中的杯盏,不由轻抚了一下自己的指甲。
入宫之前,我就准备好了一切。
除了符箓匕首法器这些看得到的,自然还有些意想不到的。
比如,蔻丹里我涂了剧毒。
这剧毒在鲛人公主的册子里叫乌肠,吃下后腹中的肠节寸寸发黑断裂。
面上瞧着无恙,腹中的五脏六腑,已经化作了一摊血水。
我想这般凶猛的毒药,就算杀不死龙临渊,但也不至于伤不了他分毫。
于是,便朝着龙临渊走去。
龙临渊的眉舒展开来,我的乖顺让他觉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