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虫轩的日子,在丹药与虫鸣中,悄然多了一份以往不曾有过的……热闹。林枫发现,随着自己修为渐深,与金色琥珀的联系愈发紧密,他麾下的几位“虫将”似乎也灵性见长,甚至……个性鲜明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头号功臣兼搞笑担当——屁遁鼬。这小家伙如今俨然以百虫轩“二当家”自居,整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在院子里踱着方步,黑豆眼滴溜溜乱转,对林枫新炼的丹药评头论足。它尤其喜欢那些加入了蜜糖或甜味灵果的药散,每次林枫开炉,它必准时蹲守在一旁,小鼻子猛嗅,口水直流。若炼成了合它口味的,便“吱吱”欢叫,围着林枫打转,小尾巴摇得飞起;若不甚满意,便用小爪子嫌弃地扒拉两下,扭过屁股,留下一个“仙气”袅袅的背影以示抗议,惹得林枫哭笑不得。
更让林枫惊讶的是,屁遁鼬似乎无师自通地开发出了“仙气”的新用途。一日,林枫尝试炼制一种新的“驱蛾散”,药性始终难以融合,炉火躁动不安。正当他焦头烂额之际,屁遁鼬似乎看不下去了,窜上丹台,对着炉火不温不火的那一面,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剂量和角度——
“噗~”
一股极淡的、带着暖意的淡白色气雾精准喷出,融入药气。说也奇怪,那躁动的药力竟瞬间平和下来,顺利成丹!林枫愕然,仔细检查丹药,药效非但未减,反而更加醇和!自那以后,屁遁鼬便成了林枫的“特聘火候助理”,虽然十次里有八次会帮倒忙,搞得丹房乌烟瘴气,但偶尔灵光一现的“神来之屁”,却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调和奇效。林枫只得严令它“非请勿喷”,并额外增加了它的“零食供应”作为“技术入股”。
而另一位沉默的守护者,金甲毒蝎,变化则更为内敛,却也让林枫倍感暖心。这大家伙伤势痊愈后,甲壳愈发暗沉光亮,气息也更加凶悍,平日里多数时间潜伏在院角阴影或地下,一动不动,如同冰冷的雕塑。但它对林枫的安危却异常敏感。每逢有陌生弟子前来,它虽不现身,但那无形的煞气总会弥漫开来,让心怀不轨者莫名胆寒。而它对林枫的态度,却从最初的交易与警惕,渐渐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笨拙的亲近?
有时林枫在院中打坐调息,它会悄无声息地爬近,巨大的螯钳小心翼翼地夹着一株它觉得“灵气充沛”的野草或一块亮晶晶的石块,轻轻放在林枫身边,然后迅速退开,复眼闪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林枫每次都会郑重收下这些“礼物”,然后奖励它几块蕴含金气的矿石。毒蝎便会用螯钳轻轻碰碰林枫的衣角,发出低沉的、愉悦的嘶鸣。
最让林枫惊喜的,则是那群沉睡的噬金蚁。随着他每日以“噬邪金蟾诀”炼化金气反哺琥珀,与蚁群的心神联系日益清晰。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念传入琥珀,再通过琥珀传递给蚁群。
起初,蚁群毫无反应。但林枫持之以恒,甚至异想天开地让屁遁鼬对着琥珀“交流感情”(结果被琥珀嫌弃地烫了一下屁股)。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日,当他再次将意念集中于“搬运”这个指令,并附上一小撮铁粉作为“报酬”时,箱中几十只噬金蚁竟齐齐动了一下,然后,其中三只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抖了抖翅膀,歪歪扭扭地爬出箱子,极其吃力地、颤巍巍地将那撮铁粉搬回了箱中角落,然后立刻又瘫倒休眠,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
“成功了!”林枫大喜过望!虽然效率低下,距离形成战斗力遥遥无期,但这无疑是里程碑式的突破!他仿佛看到未来一支无敌蚁军听从号令的场景!
屁遁鼬好奇地凑过来,用小鼻子嗅了嗅那几只“劳模”蚁,似乎觉得这些硬邦邦的小家伙没什么吃头,又悻悻地走开了。而金甲毒蝎则对噬金蚁流露出明显的忌惮,远远避开,显然上古奇虫的位阶压制仍在。
有了这些“活宝”的陪伴,林枫枯燥的修炼和炼丹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与温暖。他不再是最初那个孤身奋战、谨小慎微的杂役弟子,而是渐渐有了几分“一家之主”的从容与……恶趣味?
他偶尔会用丹药逗弄屁遁鼬,看它为了零食耍宝卖萌;也会尝试给金甲毒蝎的甲壳打磨抛光,虽然每次都被毒蝎用尾钩轻轻推开(疑似害羞?);甚至异想天开地想教噬金蚁摆阵型,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
这份轻松的心态,也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炼丹。他不再一味追求威力,而是更注重实用与巧思。炼出的丹药,效果往往出人意料,甚至带点无伤大雅的“副作用”。
例如,他新研制的“强效醒神丹”,用了提神草和某种辛辣虫粉,提神效果极佳,但服用后容易打嗝,且打出的嗝带有一股淡淡的……芥末味?深受熬夜备考经文殿考核的弟子“喜爱”(或者说不得不喜)。
还有一种“匿息散”,不仅能隐藏气息,还能模拟低阶妖兽的味道,用于潜伏狩猎效果极好。但药效过后,身上会残留一股久久不散的、类似狐臭混合腐叶的味道,被弟子们戏称为“真·匿迹散,连亲娘都认不出”。
这些带着些许“林氏幽默”的丹药,反而因其效果实在和趣味性,更受年轻弟子的欢迎。百虫轩“林药师”的名声,在“手艺好、价钱公”之外,又多了个“点子俏、药效刁”的标签。
当然,这份“俏皮”并未减弱林枫的警惕。他深知刘琨等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暗中仍在不断打探消息,提升实力。只是如今的他,更多了一份从容和底气,以及……几分戏谑看待风波的心态。
这一日,又有两名神色倨傲的内门弟子前来“请教”丹药,言语间多有挑衅,显然是刘琨派来试探的。
林枫也不恼,笑呵呵地取出两瓶新炼的“清风散”递过去:“二位师兄辛苦,此丹能祛暑静心,聊表心意。”
那两人狐疑地接过,查验一番,确是普通药散,并无异常,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结果第二天,丹堂便传出笑话:那两名弟子昨日回去后,莫名亢奋,当众高歌一曲宗门战歌,声嘶力竭,调跑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沦为笑谈。据传,他们服用“清风散”后,只是觉得精神格外振奋……
林枫得知后,只是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他不过是在药散里,加了一点点屁遁鼬啃食“笑菇”后提炼的、无害却能极度放大情绪的粉末罢了。
“跟我玩阴的?那就看看谁更‘有趣’。”林枫摸了摸脚边呼呼大睡的屁遁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