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造神计划’里的清了。”
莫测的指令没有丝毫停顿。
“收到。”
苏挽晴指尖轻点，几乎在指令发出的瞬间，成交回报便弹了出来。
【卖出委托已成交，摩恩电气，成交均价9.71元，成交量：18.03万股，成交金额：1,750,713.00元】
完成【造神计划】这笔小单，苏挽晴立刻切换回【诡神一号】的主屏幕。
屏幕上，持仓数量那一栏的数字格外醒目。
两百一十九万七千九百股。
这个数字，代表着昨天“诡神一号”在摩恩电气上投入的一千七百多万资金。
“老板，这个位置直接全砸出去吗？”
苏挽晴没有立刻动手，目光锁定在摩恩电气的分时图上。
股价在9.73元到9.63元之间形成了一个窄幅平台，下方买盘密集，承接意愿强烈。
“一次性出不完。”
莫测的声音很平淡。
“分批出。”
“先用小单，把下面这些嗷嗷待哺的买盘喂饱。”
“等他们吃不动了，再把剩下的筹码，一次性塞他们嘴里。”
苏挽晴的眼眸亮了。
“懂了。”
温水煮青蛙，然后一锅端。
这是一种教科书级别的“高位派发”手法，阴险，但极致高效。
一笔笔几百手的卖单，被她不间断地挂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汇入卖一的队列中。
这些卖单数量不大，很快就被下方涌上来的买单吞噬，甚至没能在分时线上激起一丝涟漪。
「稳了稳了，这个平台换手这么充分，就是要冲板了！」
「赵老哥牛逼！朱雀路牛逼！今天必定能晋级二连扳！」
「赶紧上车，下一个市北高新就是它！」
陆沉霜抱着手臂，站在莫测身后，那双桃花眼紧盯着屏幕上不断成交的绿色数字。
“就这么一点点卖？等我们这两百多万股卖完，黄花菜都凉了。”
她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这种温吞的搞法。
“直接一笔砸出去，让那些跟风的看看什么叫残忍，不好吗？”
“那叫砸盘，不叫出货。”莫测头也没回，“我们要的是利润最大化，不是单纯为了看K线图上多一根上影线。”
苏挽晴手上的动作不停，挂单的数量从100手，悄然增加到了300手，500手。
股价上冲的势头被明显遏制，在9.70元和9.63元之间形成了一个窄幅震荡的平台。
买盘的消耗速度，开始跟不上卖盘的涌出速度。
「怎么回事？冲不动了？」
「上面卖压好重，不会是主力在出货吧？」
「不会是朱雀路那孙子在跑路吧？」
苏挽晴看了一眼持仓，还有一百三十多万股。
买盘逐渐减弱，再慢慢出货也出不了多少了。
她抬手，指尖在键盘上重重一敲。
一笔七千三百手的大卖单，狠狠砸向买盘队列。
9.63元……
9.60元……
9.57元……
买一到买十的挂单，瞬间被这笔蛮横的卖单吞噬殆尽。
股价直线跳水，瞬间跌破9.60元，一头扎到了9.52元！
恐慌开始蔓延。
「我草！真砸盘了！」
「妈的，出货！绝对是出货！」
「跑啊！山顶了！」
苏挽晴没有继续将最后那六十多万股砸出去。
她安静地等了几分钟。
恐慌盘出逃后，一些抢反弹的资金开始入场，股价被缓缓拉回到9.60元附近，下方的买盘再次开始增加。
就是现在。
苏挽晴的指尖再次落下。
最后的六千六百多手，全部砸了出去。
股价刚刚收复的失地再度沦陷，这一次，比刚才跌得更深，直接探到了9.48元。
至此，【诡神一号】账户里，摩恩电气的持仓彻底清零。
苏挽晴对屏幕上滚动的谩骂弹幕视而不见，开始整理最终的交割数据。
【诡神一号账户，股票：摩恩电气，卖出持仓219.79万股，卖出均价9.60元，回笼资金21,099,840.00元】
她将交割单截图，连同刚刚【造神计划】的清仓记录一起，打包发进了群聊。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起头看向莫测。
清仓完毕，苏挽晴转向莫测：“老板，摩恩电气已全部清仓。诡神一号与造神计划今日回笼资金合计已超过九千四百万。”
苏挽晴的声音清晰地在交易室内响起。
加上诡神二号账户里的资金，此刻，他们手中握有的现金，已经超过了两个亿。
陆沉霜看着那根难看的上影线，吹了声口哨。
“啧，先给糖吃，等人都围过来了再挨个扇巴掌。老板，你这招可真够损的。”
莫测靠在沙发上，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
他的目光转向另一块屏幕，那里显示着【诡神二号】的账户信息，近五千七百万的Lp资金正静静地躺在可用资金一栏。
“诡神二号，建仓。”
莫测吐出四个字。
“新日股份，代码。”
“弘高创意，代码002504。”
“亚士创能，代码。”
“北巴传媒，代码。”
“每只股票，建仓1420万。”
“收到。”
苏挽晴立刻切换屏幕，将四只股票拉入操作列表，快速分析。
“新日股份，开盘后小幅下探，现在10.65元附近，是个不错的建仓点。”
她立刻开始拆分单一千四百二十万的资金，设置了多个价格区间的买入委托单。
“弘高创意，目前在水下震荡，成交量还行，问题不大。”
她如法炮制，迅速布置好买入策略。
然而，当她点开后两只股票时，秀眉微蹙。
“老板，亚士创能和北巴传媒的成交量太低了。”
“亚士创能到现在总成交额才八百多万，北巴传媒更少。我们一千四百万的资金进去，会直接把股价买到涨停，成本根本控制不住。”
“拆成小单，挂在买一买二，慢慢吸。”
莫测的指令没有任何变化。
“今天能买多少算多少，这两只今天不强求建仓完毕。”
“明白。”
苏挽晴不再多问，开始设置更为精细的自动交易脚本，让资金像溪流一样，悄无声息地汇入这两只股票的买盘中。
莫测的目光从诡神二号的屏幕上移开，落在了诡神一号的账户界面上。
“诡神一号也动一下。”
“上午市北高新回笼的资金，划两千万出来，建仓一只新票。”
“代码002591，恒大高新。”
苏挽晴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恒大高新的分时图立刻被调取出来。
屏幕上那根绿色的线开盘后就一路向下，毫无抵抗。
“老板，这只票……今天全天的成交额可能都不到两千万，而且卖盘密集，买盘稀少，全是往下砸的卖单。我们两千万进去，自己就成全天的成交量了。”
陆沉霜凑过来看了一眼，啧了一声：“又是一只垃圾股？老板，你这是要把创投的利润，全拿去支援贫困上市公司吗？”
莫测没理会她的俏皮话，继续对苏挽晴下令。
“不用主动抬价，挂在下面慢慢接，让那些绝望的割肉盘，自己把筹码交出来。”
“收盘前，买够两千万就行。”
“……收到。”
苏挽晴开始为这只“僵尸股”设置被动吸筹的交易脚本，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交易室内，三套完全不同的交易策略在同时运行。
诡神二号，四只票，两只稳步吸筹，两只挂单死等。
诡神一号，一只票，深水潜伏，只吃不拉。
与此同时，一旁的姜望舒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迅速搜索这几家公司的基本信息。
“新日股份，电动自行车……弘高创意，建筑装饰……”
“亚士创能，功能型建筑涂料……北巴传媒，首都公交集团控股，业绩连年下滑……”
“恒大高新，主营防腐涂料和垃圾焚烧……财务数据，一塌糊涂。”
姜望舒念完，抬头看向莫测，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解。
这几只票，除了新日股份还算强势，其他的在她这个前银行贵宾经理眼中，全是需要规避的垃圾资产，完全看不到任何投资逻辑。
莫测没有解释。
陆沉霜凑到姜望舒身边，看了一眼她屏幕上的资料，然后又看了看稳坐沙发的莫测，压低了声音，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望舒姐，别研究基本面了，没用的。”
“你研究他是怎么赚钱的，还不如研究怎么让他帮你赚钱。”
她顿了顿，桃花眼瞥向莫测的背影，补充了一句：“当然，最快的方式，还是直接研究他本人。”
姜望舒的脸颊微微一热，合上了笔记本。
就在这时，苏挽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