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闻言,却在此时陷入了沉默。他微微低下头,眉头轻蹙,眼神中透着思索的意味 。
片刻后,他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成为兄弟的。”
徐冲紧盯着略显决绝的方木,只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压着,心情瞬间低落至谷底。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角悄然浮现出一丝晶莹的泪珠。
他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浓浓的自责:“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方木依旧只是摇头,缓缓偏过头,目光望向窗外。
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坚毅的轮廓。
“不,那件事情,我早已经释怀了。”
“那又是因为什么呢?”徐冲满脸的真诚,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方木,仿佛想要从方木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方木凝视着窗外的某个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开口:
“因为我与你不一样。我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在黑暗中独自前行。
而你,始终有家人相伴,他们给予你温暖,是你坚实的后盾。”
“这又是什么狗屁理由!”
徐冲瞬间情绪激动起来,全然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双手猛地撑着床垫,猛地坐了起来。
紧接着,他的双手用力地拍在床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脸上满是愤怒与不解 。
方木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漠。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语气随意得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也不用这么生气,毕竟,这对咱俩来说,已然是最好的理由了。”
话一说完,他没有丝毫犹豫,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肩膀微微一耸,动作潇洒又带着几分决绝。
紧接着,他的双腿稳稳发力,利落地站起身来。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向徐冲,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脚步迈得又快又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干脆的声响。
眨眼间,他就走到了门口,伸手一把拉开门,“嘎吱”一声,门被用力推开,随后,他身影一闪,迅速消失在门外。
只留下徐冲满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想要起身去追,却因身上的伤痛,刚撑起上半身,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无力地抓着床单。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木离去的方向,徒留自己在床上,动弹不得,满心都是无能为力的愤怒 。
方木刚踏出徐冲的房间,抬眼便瞧见凌尘三人直直地站在门前。
凌尘双手交叠抱于胸前,身旁两人微微侧身,目光都带着探寻意味。
方木的视线与凌尘交汇,随即便轻轻点头示意,动作幅度虽小,却不失礼节。
“我走了,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他语气平和,说完便转身,迈出坚定的步伐朝自己房间走去。
他脊背挺直,目不斜视,双腿交替前行,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路过凌尘三人时,衣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随着距离拉远,他的背影在昏黄灯光下愈发显得决然,直至消失在走廊尽头。
凌尘的目光紧紧锁住方木离去的背影,只见那身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孤寂笼罩,每一步都踏得沉重又落寞。
他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紧接着,从胸腔深处轻轻吐出一口气,那声叹息里,满是无奈与感慨 。
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原地,双脚像是生了根,目光始终未曾从方木的背影上移开。
嘴唇微微抿着,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眼神里的关切未曾消散。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方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巨响从远处骤然传来,那是方木关门的声音。
这突兀的声响,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凌尘,他猛地回过神,眼神一下子聚焦。
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徐冲的房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指节与门板碰撞,发出清脆又有节奏的“咚咚”声 ,在这片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房间里,徐冲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浑身一震,像是突然被一盆冷水浇醒。
他原本因愤怒而急促起伏的胸膛,瞬间趋于平缓。
紧接着,他迅速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痕,双腿往床上一缩,身子缓缓向后挪动,安静地躺回了床上。
调整好姿势后,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声音平稳,仿佛刚刚的情绪波澜从未发生。
门外的凌尘听到徐冲的回应,并没有立刻开门。
他微微侧过身,目光温和地看向身后抱着凌瑶的白浅羽,轻声说道:“可以不用抱着她了。”
说完,他伸出右手,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随着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门缓缓打开,他率先迈步入内。
白浅羽微微点头,没有言语。她微微屈膝,缓缓下蹲,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水面。
与此同时,她双臂慢慢松开,一点点放开紧紧抱着的凌瑶。
凌瑶双脚刚着地,便像一只欢快的小鹿,兴奋地蹦跶起来。
只见她猛地踮起脚尖,双手勾住白浅羽的脖子,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后脸蛋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带着几分羞涩,转身一溜烟地冲进了徐冲的房间。
白浅羽看着凌瑶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脸上被凌瑶亲出的口水,动作优雅而细致。
随后,她将手帕重新塞回口袋,不紧不慢地跟在凌瑶身后走进房间。
她侧过身,伸出手拉住门把,轻轻一带,房门缓缓合上,“咔哒”一声,门锁扣紧,将屋内与外界隔成两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