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崩玉真言与白质滋生
废墟之上，雷光与刀风交织的战场中，黑崎一心与蓝染惣右介的缠斗已进入白热化。一心的攻击依旧迅猛凌厉，手中的斩魄刀泛着银白色的寒光，刀刃上灵压流转如月华，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刀风呼啸而过，将周围的碎石与烟尘尽数吹散，地面被刀气划出一道道深沟，碎石飞溅，声势骇人。而蓝染的动作却渐渐显露出疲态，“镜花水月”的防御不再如先前那般密不透风，淡紫色的灵压流转间多了几分滞涩，偶尔还会出现细微的破绽，以往那种闲庭信步般的从容渐渐淡去。
“怎么了啊？”一心抓住一个间隙，刀锋擦着蓝染的肩头划过，带起一缕劲风，撕裂了他肩头的死霸装，“你的动作变得相当迟缓呢！体力到极限了吗？还是说，刚才总队长的‘一刀火葬’，对你的影响比想象中更大？那份灼烧灵魂的痛楚，还没彻底消散吧？”
蓝染侧身避开后续攻击，脚下的碎石被灵压震得粉碎，化作齑粉。他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一丝淡紫色血迹，胸膛微微起伏，竟是少见地喘着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以往从容不迫的神情淡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在承受着某种蜕变的阵痛，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对啊……好像被你说中了。的确已经到了极限了……”他顿了顿，目光炽热地落在自己胸口镶嵌的崩玉上，那淡蓝色的宝石正散发着微弱却愈发浓郁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般微微搏动，“身为死神的我的极限。”
一心脸色一沉，握着刀柄的手又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疑惑：“你在说什么？什么死神的极限？别在这里故弄玄虚！死神的力量没有尽头，所谓极限，不过是你自身的懦弱罢了！”他脚下猛地发力，灵压在地面炸开，身形如同闪电般欺近，斩魄刀直取蓝染的面门，刀刃上的灵压几乎要凝成实质，带着破空的锐响，势要将对方一刀斩落。
蓝染抬手用“镜花水月”勉强挡住这一击，“叮”的一声脆响，淡紫色的刀刃与银白色的刀刃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退了数步，手臂微微发麻，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痛。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仿佛找到了通往更高境界的钥匙：“崩玉的意志……似乎终于开始理解我的心了。它感受到了我对超越极限的渴望，正在回应我。”
“在说梦话吗？”一心冷哼一声，再次发起猛攻，刀光如网，密密麻麻地笼罩下来，将蓝染的所有闪避路线封堵，“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而已，哪来的什么意志？你不过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脑，陷入了自己编织的妄想之中！”他的攻击愈发猛烈，每一刀都凝聚着全身的灵压，想要趁蓝染疲态尽显之际，将其彻底击败。
“你理解不了吗？”蓝染从容地在刀光中穿梭，身形看似迟缓，却总能在关键时刻避开致命攻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在阐述一个既定的真理，“我是说……程序拥有自我意志。崩玉并非单纯的武器，它是有‘心’的，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理解持有者的渴望，甚至……拥有自己的判断与选择。它就像一面镜子，能映照出所有生命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执念。”
“我怎么听都觉得你是在说梦话。”一心的攻击愈发猛烈，斩魄刀与“镜花水月”碰撞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全场，震耳欲聋，“浦原喜助创造它时，难道还赋予了它思考的能力？别自欺欺人了！崩玉不过是一件强大的道具，真正的力量，永远掌握在使用者手中！”
“也难怪你无法相信。”蓝染轻轻摇头，淡紫色的灵压突然暴涨，如同潮水般涌向一心，将他的刀锋弹开少许，拉开了一丝距离。他的气息虽然依旧有些紊乱，但眼神却愈发清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智慧，“我也是在成为崩玉的支配者后，才真正知晓崩玉拥有自我意志。在这之前，我也和你一样，认为它只是一件被操控的工具。你……认为崩玉的能力是什么？是操控性质相反的两种事物——虚与死神之间的界限吗？”
他看着一心眼中的疑惑与不屑，缓缓摇了摇头，给出了颠覆所有人认知的答案：“不对。崩玉真正的能力，是对自己周围的存在……读取他们的心，并将其具现化。它能感知到每个生命内心最强烈的渴望，然后动用自身的力量，将那份渴望变为现实。”
“什么？！”一心瞳孔骤缩，脸上的警惕瞬间化为震惊，攻击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这个答案太过荒谬，却又从蓝染口中说得无比笃定，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般砸在他的心头，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过往的许多事情，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还理解不了吗？”蓝染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在战场中回荡，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迄今为止，黑崎一护、朽木露琪亚，还有浦原喜助身边发生的堪称奇迹的现象，都是因为崩玉的力量才得以具现化。那些看似偶然的巧合，那些无法解释的奇迹，其实都是崩玉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在说什么……”一心的声音有些沙哑，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一护那超乎常理的成长速度，从一个普通人类瞬间觉醒死神之力，又快速掌握卍解与虚化；露琪亚的灵力会完全渡让给一护，自己却失去死神能力的诡异遭遇；浦原喜助那些匪夷所思的发明，总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难道这一切都与崩玉有关？难道这些都不是努力与命运的馈赠，而是被操控的结果？
“浦原喜助误以为崩玉的能力是……模糊虚与死神之间的界限。”蓝染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在嘲笑浦原喜助的短视，“那是因为创造崩玉的他，本身就是这么期待的。他渴望打破两个种族的壁垒，实现两者的共存，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误解。崩玉感知到了他的渴望，便在一定程度上迎合了他的想法，让他误以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朽木露琪亚的灵力会完全渡让给黑崎一护，她之所以会失去死神的能力，并非偶然。”蓝染的目光转向远处激战的方向，仿佛能穿透烟尘看到一护的身影，眼神复杂，“是因为她一直没有从杀死志波海燕的痛苦中得到救赎，那份罪孽感如同枷锁般束缚着她。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渴望着摆脱那份力量带来的罪孽与负担，渴望做一个普通人。崩玉感知到了她的这份渴望，便在她遇到一护的那一刻，促成了灵力的完全转移。”
“而茶渡泰虎和井上织姬他们会觉醒特异的能力，也绝非巧合。”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反驳，“是因为他们发自心底地……诅咒自身的无力。在面对虚的威胁、面对同伴遇险时，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痛苦，让他们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渴望——渴望拥有足以保护他人的力量，渴望不再成为拖累。而崩玉，就将这份渴望具现化了，赋予了他们各自的特异能力。”
一心听着蓝染的话语，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些颠覆认知的真相，如同一块块巨石，砸在他的心头，让他一时间竟忘了继续攻击。他一直以为，一护的成长是源于他的天赋与努力，伙伴们的觉醒是命运的眷顾，可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被这枚小小的崩玉所操控，所有人都只是蓝染实验中的棋子。
蓝染没有理会一心的失神，继续诉说着这惊天的秘密，语气中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与傲慢：“而我，则察觉到了崩玉真正的力量。不对，其实说是察觉并不恰当。正确地说，应该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浦原喜助所说的‘操控虚与死神的界限’并非它真正的能力。因为我比他更了解人心，更懂得欲望的力量。”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如同鹰隼般扫视着一心，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因为……如果崩玉的能力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平子真子他们就不可能成为完全的假面军团。平子真子等人的虚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实验。我故意让浦原喜助发现他们的异常，让他尝试用崩玉救治他们，目的就是为了确认崩玉的真正能力。他们前往黑崎一护身边，也是为了确认崩玉的”
“那实验成功了。”蓝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借浦原喜助之手发动崩玉的能力，平子真子等人进化成为了完全的假面军团，证明了崩玉能够将内心的渴望推向极致，打破种族的界限。所以，我让朽木露琪亚……前往黑崎一护身边。我想看看，这个拥有死神、人类、虚三重血脉的特殊存在，在崩玉的影响下，究竟能成长到何种地步，是否能成为我超越极限的最后一块拼图。”
“当然了，崩玉的能力还是有限制的。”蓝染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规则的玩味，仿佛在点评一件有趣的玩具，“崩玉的能力是把周围事物内心的想法具现化，但要是对象本身并不具有相符的潜力，还是无法达成。就像一个普通人再渴望飞翔，也无法凭空长出翅膀。从这个角度看，也可以说是导向所希望方向的力量，是潜力与渴望的结合体。生物这种东西还真是不可思议呢！渺小的内心所怀揣的小小愿望，竟能够强大到得以实现，甚至改变自身的本质。”
一心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的愤怒与杀意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他死死盯着蓝染，眼中满是血丝，周身的灵压狂暴地涌动，几乎要失控，怒吼道：“你这个家伙……把所有人的人生、所有人的努力，都当成你实验的工具吗？！那些痛苦、那些挣扎、那些拼死的战斗，在你眼里就只是数据吗？！一护的成长、露琪亚的痛苦、伙伴们的坚守，这一切在你看来，都只是你达成目的的垫脚石吗？！”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银光突然从远处的战场疾驰而来，带着破空的锐响，如同流星般撞向这边。“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个黑色的身影重重砸在一心身侧的废墟上，碎石四溅，烟尘弥漫，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
一心猛地侧头看去，只见黑崎一护半跪在地上，手中的天锁斩月拄在地面，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黑色死霸装又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染红了身下的碎石。脸上沾满了尘土与血迹，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气息有些紊乱，胸口剧烈起伏着，但那双猩红的眼睛依旧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前方，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显然是遭到了市丸银的突袭。
“居然挡住了。”市丸银的身影缓缓从烟尘中走出，手中的“神杀枪”恢复成短刀形态，狭长的眼睛里带着惯有的狡黠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外，又有一丝玩味，“狗屎运不错嘛！刚才那一下，可是用了五百倍的速度哦，就算是队长级别的死神，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一护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伤口，抹去血迹与尘土，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眼神凶狠地瞪着市丸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黑色的灵压在周身疯狂涌动，如同沸腾的黑水：“你说谁是狗屎运啊，白痴！”他握紧天锁斩月，手臂微微颤抖，却依旧死死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刚才只是没料到你会突然改变攻击方向而已，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了！我会让你为这一下付出代价！”
一心看着身侧的儿子，脸上的怒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一……一护……你没事吧？伤势怎么样？要不要先退下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处理！”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被一护抬手阻止。
“干什么啊？你好吵！”一护头也不回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应该就能解决掉他！你可不许插手！这是我和他的战斗，我必须亲手打败他！”他猛地站起身，天锁斩月在手中一挥，黑色灵压暴涨，形成一道浓郁的黑色气旋，再次摆出了战斗架势，眼神中的斗志丝毫未减。
一心看着儿子眼中那股不服输的斗志，看着他即使受伤也依旧挺拔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股韧劲，这股绝不退缩的勇气，这股守护同伴的决心，才是他真正的儿子。他不再多言，只是侧身让开位置，将战场留给了一护与市丸银，自己则重新将目光投向蓝染，灵压再次凝聚，周身的银白色灵压如同实质般环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市丸银也来到了蓝染身边，微微躬身，语气带着一丝随意的歉意，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蓝染胸口的崩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抱歉啊，蓝染队长。没打扰到你们的谈话吧？这小子比想象中更难缠，明明已经看穿了神杀枪的秘密，却还是能撑到现在，耽误了点时间。”
蓝染摇了摇头，目光从一护身上收回，落在市丸银身上，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没事。我们的谈话在刚才……正好结束了。”
话音刚落，蓝染胸口的崩玉突然出现了剧烈的异动。那枚一直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宝石，光芒骤然变得强烈起来，如同正午的太阳般刺眼，周围的淡紫色灵压疯狂地向宝石汇聚，形成一道浓郁的灵压漩涡。紧接着，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崩玉的表面开始滋生出一缕缕白色的物质，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顺着蓝染的肌肤向上攀爬，覆盖了他的胸口，甚至有向脖颈、手臂蔓延的趋势。
那白色物质看起来如同细腻的骨质，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不断生长、蔓延，所过之处，蓝染的皮肤被覆盖，死霸装被撕裂，露出了下方正在发生异变的躯体。蓝染低头看着胸口的变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而露出了一抹满足而狂热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光芒：“终于……来了吗？崩玉与我，真正融合的时刻。超越死神，超越虚，成为全新存在的瞬间，终于到来了！”
一心瞳孔骤缩，看着那不断滋生的白色物质，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心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白色物质的生长，蓝染的灵压正在发生着诡异而恐怖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死神灵压，而是掺杂了某种更加狂暴、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力量，如同深渊般令人窒息，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即将破茧而出。
市丸银的笑容也微微一滞，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随即被更深的复杂情绪所取代，有好奇，有警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死死盯着蓝染胸口的白色物质，沉默不语，握着“神杀枪”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指节泛白，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所震撼。
远处的一护也注意到了蓝染的变化，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那白色物质散发的气息太过诡异，太过危险，让他本能地感到了威胁，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毁天灭地的力量爆发出来。但他没有分心，只是更加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市丸银，黑色灵压在周身凝聚到极致，刀刃上的黑色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无论蓝染发生什么变化，他都必须先解决掉眼前的敌人，才能去面对那未知的危险。
战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到了极点。蓝染身上不断滋生的白色物质，如同一个未知的定时炸弹，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灵压碰撞的余波在空气中震荡，预示着一场更加残酷、更加恐怖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而这场关乎现世与尸魂界命运的决战，也即将迎来最关键、最危险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