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队伍没多停留，北子哥顺手把石窗旁的藤蔓扯了扯，挡上痕迹，众人再次上路。没走多久，前方终于透出点不一样的光 —— 洞穴通道的尽头到了。
“你们是什么！”—— 声音突然在脑内炸响，带着点颤，明眼人都能听出是蘑菇族在开口。
“我们是地上来的，” 林凡往前凑了半步，手在裤兜里蹭了蹭，解释道：‘你们族里出了事，连带着我们地上也塌了，我们下来是帮你们的，你明白不？”
“证明！” 两个字掷地有声，半点不含糊。
林凡挠了挠后脑勺，头发还沾着点岩灰：“我有你们族人的遗愿啊！他临死前让我找…… 找紫姑娘三三？”
北子哥在旁边皱着眉，赶紧补了句：“是紫头菇三三。”
“朋友？”
“朋友！绝对是朋友！” 林凡赶紧应，生怕对方再翻脸。
“唰啦” 一声，挡在洞口的藤蔓被扯到两边，一个青蓝色的蘑菇人慢悠悠走出来 —— 菌盖泛着淡青，菌柄上还沾着点湿土，幽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众人。
没等众人开口，它突然拔高了音量：“你们和那个红色怪兽很像！你们是敌人！” 脑内的声音满是怒火，连菌盖都跟着抖了两下。
众人瞬间慌了神，手都摸向了武器，好在林凡反应快，嗓门比对方还大：“靠嫩娘你怎么假定我是敌人！”
“你们，形状相同！” 青蘑菇的眼睛亮得发刺，梗着菌柄反驳。
“我们都是地上生物，凭什么不能身形相同！” 林凡往前跨了一步，故意把腰杆挺直，可隧道只能猫腰走，他脑瓜子直接顶在了石头上，起了个大包。
“啊..... 哎呦...... 你这是不是歧视地上生物？！”
青蘑菇明显愣了，原本凌厉发光的眼眸 “唰” 地缩成小圆点，菌盖都歪了歪，像是没转过弯来。
“我看你们地下生物就是会栽赃忠良！” 林凡得理不饶人，连手都叉上了腰，“见到地上生物就觉得是敌人，这不是种族歧视是什么！”
“这！” 青蘑菇急得菌柄都晃了，刚想再说什么，就被旁边突然冒出来的红蘑菇推开 —— 那红蘑菇菌盖小了一圈，看着更憨厚些。
“我们没有歧视朋友，” 红蘑菇的声音软了点，“但你要证明你是朋友。”
“我带了你们紫蘑菇族人的遗体！” 林凡赶紧摸向储物戒，刚要拿出来又卡了壳，“他还让我告诉紫姑…… 北子哥，他当时让我告诉啥来着？”
“让紫姑娘照顾好小三！” 北子哥想都没想就接话，话音刚落，身后的蛋饼手快，照着他后脑勺就拍了一下，声音脆得像敲石头：“哎呦！是照顾小瓜！你记岔了！”
二十米外的洞口处，两个蘑菇凑在一起，菌盖碰着菌盖，脑内的交流声小得听不见，只看见它们的小手挥来挥去，像是在吵架。
众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军卒们憋笑憋得肩膀抖，林凡靠在岩壁上打哈欠，脚边的小石子被他踢来踢去，活像等着老师训话的学生。
约莫等了十分钟，眼看两个蘑菇的菌盖都快贴在一起了，红蘑菇才终于转过身，脑内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为什么帮我们，朋友？”
林凡嘴角抽了抽，心里直嘀咕：这种族怕不是把脑子长在菌盖上了，问问题比我还慢半拍。但还是把早编好的话说了出来：“那个红色的地上生物，把我们地上的家园搞塌了！要想活下去，就得弄死他！”
两个蘑菇明显一愣，幽蓝的眼睛 “唰” 地又缩成小圆点，对视了一眼才问：“朋友，果真？”
见林凡重重点头，蘑菇人的眼睛突然弯成了小月牙，连菌盖都透着点喜意，赶忙挥动着小手招呼：“朋友！快进来！蘑菇族的朋友！”
有了蘑菇族人的首肯，他们终于穿过小通道，走到了对方的营地。
通道壁上沾着软乎乎的孢子，蹭在衣服上像粘了层柳絮。
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石壁空间，看上去至多一百平米，空间内有些许发光石负责照明，光弱得像快没电的夜灯，总体还是黑漆漆的氛围。
“谢谢蘑菇朋友，蘑菇朋友来！” 蘑菇人的声音再次回响，众人跟着走到主空间内，一抬头就撞见了其余蘑菇。
有高有矮，菌盖颜色五花八门，正凑在一起嘀咕；见人来，都停了动作，圆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一个紫色蘑菇第一时间冲过来，声音发颤：“我的爱人，他死了？！” 那蘑菇发光的紫色眼睛暗了半截，透着藏不住的悲伤。
等林凡从储物戒掏出蘑菇遗体，她菌柄一软，直接瘫坐在石地上，伤心无助得连小手都垂了下去。
众人不敢开口劝慰，却没来由地感受到了共情 —— 明明对方没太多人类特征，可那种悲伤的情绪唤起了所有人的感性神经。军卒里有人悄悄摸了摸鼻子，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北子哥都皱了眉。
那紫蘑菇僵了好一会儿，酝酿了很久，终于慢慢张开了小口。
嗡 —— 嗡嗡嗡 ——
尖锐的低频嗡鸣突然炸响！林凡耳朵里像塞了俩蜜蜂窝，赶紧双手捂耳缩成个球；北子哥反应快，手指飞快掐诀施了闭耳术，还不忘嘟囔 “早知道备点耳塞”。
其他蘑菇人见人类朋友疼得龇牙咧嘴，赶忙围上去劝慰 —— 但它们的交流人类一句听不懂。约莫几十秒后，紫蘑菇才终于收了 “神通”，嗡鸣声戛然而止。
众人松了口气，就见紫蘑菇被扶起来，又一个不到人类大腿的绿条纹小蘑菇钻了出来，看着像刚长熟的小崽子。
紫蘑菇对着小蘑菇嘀咕了几句，这小家伙突然张开小口，又开始嗡嗡嗡！
大家直接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嘴里碎碎念 “我草啊！我特么要炸了！”。
等声音小了，大家起身一看 —— 那小蘑菇正含着父亲遗体的菌盖边缘，一边 “嗡嗡” 抽气，一边小口啃着。
啊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傻了眼。
林凡最先想到螳螂，心里直犯嘀咕：“这咋还啃爹呢？难道和螳螂吃配偶是一个路数？”
德爷皱着眉琢磨：“难道是纪念逝者的习俗？”
北子哥和奇兵营老兵的想法更实在，心里直打鼓：“好家伙，蘑菇人的主食难道是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