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眼波流转,语气带着恳求,任谁听了都忍不住心软。但李东清楚她的本性,压根不吃这套。
“行啊,多余的鸡蛋、粮食,我给你留着,顺手的事。”
秦淮如心里一喜,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迷住了,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
“太好了!李东,姐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谢啥,给钱就行,想吃肉我都能帮你弄来。”
李东咧嘴一笑,表情诚恳。
秦淮如笑容一僵:“这……姐手头紧啊……”
李东耸耸肩:“没钱?那就没法子了。你不知道,下乡一趟可不容易,翻山蹚水的,为几毛钱还得跟人争得脸红脖子粗,难呐!”
秦淮如咬了咬唇:“李东,你就不能先帮帮姐?棒梗还小……”
李东连连摇头,“别找我,我自己的日子都紧巴巴的,还得存钱讨老婆呢,先走一步。”
锁好自行车回到家,秦淮如气得直跺脚,这李东比傻柱还差劲,半点不懂体贴女人!
见李东不搭理自己,秦淮如只好继续等傻柱,这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傻柱没影儿,倒把醉醺醺的许大茂等回来了。
“许大茂,看见傻柱没?”
老远闻到浓重的酒气,秦淮如捂着鼻子皱眉问道。
“傻柱?”许大茂歪歪扭扭地走着,半路还摔了一跤,裤子都蹭破了,听见问话立刻扯着嗓子喊:“哈哈哈,那狗东西被、被保卫科抓走啦!”
“什么?傻柱被保卫科抓了?!”秦淮如惊得说不出话来。
砰的一声响,何大清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揪住许大茂:“你再说一遍,谁被抓了?”
“傻、傻柱啊!”
“打,往死里打!”
醉醺醺的许大茂直接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出什么事了老何?傻柱怎么了?”易忠海闻声赶来。
“不清楚,许大茂说柱子被保卫科带走了。老易,你帮忙照看雨水,我得赶紧去厂里,这混账尽给我惹祸!”何大清说完拔腿就跑。
易忠海想跟去,又不能丢下醉倒的许大茂,只好先把他拖回家,累得气喘吁吁,让老婆看着雨水,自己赶紧去追何大清。
秦淮如慌慌张张跑回家,把傻柱被抓的事告诉了贾张氏母子。
“妈,该不会是傻柱偷带饭盒的事被发现了吧?”贾东旭慌了神。
“怕什么!饭盒是他从厂里拿的,关咱们什么事?”贾张氏骂道,“这没用的东西,让我白等这么久,连饭盒都带不回来,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此刻轧钢厂保卫科里——
赵大伟带走傻柱后,对方死不认账,非说拿的是食堂剩菜。这小子态度嚣张,把保卫科的人当空气,彻底惹毛了赵大伟,被他带着人揍得够呛。
等何大清拉着易中气喘吁吁跑到保卫科,只见傻柱满头血缩在墙角发抖。
柱子!
何大清扑过去抱起儿子,看见血糊糊的脸就红了眼:老赵你们疯了?把人往死里打?
多少年的交情,你们就这么办事?
赵大伟把记录本拍在桌上:让你家兔崽子自己说!偷公家粮食还骂我们保卫科是看门狗,没送派出所已经是给脸了!
易忠海赶紧打圆场:赵科长消消气,这孩子犯啥事啊?保不齐是误会...
误会?赵大伟扯开傻柱的帆布包,看看这些红烧鱼、炖鸡块、青椒肉丝,厂长招待贵宾的菜他偷了三饭盒!这要不算偷窃,我把字倒着写!
易忠海瞅了眼油汪汪的饭盒,心里暗骂傻柱缺心眼。何大清冷汗刷地下来了——这要是报案,老何家可就断香火了。
兄弟通融通融!何大清掏遍全身口袋,这两百块钱当我替这孽障赔罪...
(末尾数字为原始编码保留)
夜深人静时分,何大清笑容满面地给保卫科众人递烟,低声下气地恳求着。
易忠海也从旁劝说,暗自思忖:要是傻柱出事,谁来给自己养老送终?
保卫科赵大伟神情严肃:“老何,不是我不讲情面。你家傻柱实在过分,要不然怎么会被人举报?这些天他天天往回捎饭盒,少说也有十几斤粮食。”
何大清与易忠海再三求情,赵大伟始终不为所动:“这事得请示厂领导。你们先回吧,只要他安分,我们不会动粗。”
傻柱愤愤不平刚要申辩,就被父亲厉声喝止:“给我老实待着!别再生事!”
待二人离去,傻柱疼得直抽凉气,暗自发狠:等查出是谁举报的,非得算这笔账不可!
回到四合院,何大清急得直转圈:“明早我就去求杨厂长!”
易忠海连忙劝阻:“不妥!你突然辞职已经得罪了厂长,如今去求情,只怕适得其反。”
“那总不能看着柱子遭殃吧?”何大清急得直搓手。
何大清心里直冒火,看着傻柱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原先还盼着他能踏实干活,养活自己和雨水,如今倒好,连工作怕都保不住。
去求李副厂长,保卫科归他管,只要他肯把事压下来,柱子就能躲过这一劫!
李长海?他可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我哪儿掏得出那么多钱打点啊!
傻柱啊傻柱,你可真配得上这名儿!
何大清气得直哆嗦,要去找李长海说情,不出血本肯定不行。可这几年的积蓄早折腾光了——当初追白寡妇时大把花钱,连棺材本都搭了进去,结果人财两空。现在全指望傻柱挣钱养家,谁知这混小子又惹出祸来!
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要不找聋老太太借点儿?她手头宽裕,先救急,日后再还。
何大清一跺脚,眼下也没别的法子。
到了后院,听他们说明来意,聋老太太二话不说掏出二百块钱:柱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跟亲孙子没两样,这事儿我管了!
何大清没想到老太太这么痛快,鞠躬都快弯到地上:您老的大恩大德,等柱子回来,我让他给您磕响头!
老太太朝易忠海使个眼色,易忠海立刻接话:老何啊,老太太这是把柱子当亲孙子疼,连棺材本都舍得拿出来,院里谁有这福分?
是是是,这傻小子有造化,全仗老太太疼他!
何大清还没回过味来,只当老太太是真心喜欢傻柱。
老何,老太太膝下无儿无女,总得有人养老送终。不如就让柱子伺候老太太百年,你看......
何大清一愣:让柱子......养老?
易忠海点头:平时三餐有我照应,柱子只要负责身后事就成。
攥着厚厚一沓票子,何大清瞧着老太太期盼的眼神,硬着头皮应道:应当的应当的,老太太是院里的老祖宗,我们小辈理当尽孝!
易忠海和聋老太太交换个眼神——这事儿,成了!
“我说老何啊,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老太太肯拿出这么多钱,那都是掏家底儿的积蓄了。要不这样,咱们立个书面约定,往后柱子不用还钱,就负责给老太太养老送终,你看行不?”
何大清明显迟疑了:“还要立字据?有这个必要吗?”
老太太故意摆摆手,推辞道:“我看不用这么正式吧,柱子就像我自家孩子一样,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活头了,谁还会跟我计较这些?”
哎哟老太太,您误会了。我就是想着有个字据在,将来也好有个凭据。老何,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大清心里确实不情愿让儿子给别人养老,可转念一想老太太为柱子这么掏心掏肺,自己也不好寒了老人家的心,只得应承下来:成吧,不就是张字据嘛,现在就写!老易你来当个见证人!
易忠海满脸堆笑:包在我身上!其实字据就是个形式,主要给外人看的,老何你可别多心!
笔墨纸砚很快备齐,白纸黑字写好契约,何大清签字画押,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老何你也别太操心,明儿个一早我陪你去见李副厂长,柱子这事肯定能解决!易忠海美滋滋地收好字据。虽说眼下只是让柱子给老太太养老,但以这小子莽撞的性格,往后有的是机会下套,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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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厂长,我家那混小子就是脑子发热,您再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吧!
您也知道我家的难处,全家老小都指着他吃饭呢。这要是丢了饭碗,我们可真要喝西北风了!
柱子要是真被开除,这辈子可就毁了呀......
办公室内,何大清陪着笑脸不停说好话。
李长海沉着脸道:何师傅,这事赵主任早就汇报过了。你儿子辜负了组织的培养啊!
你自己说说,他进厂才多久?就敢打公家粮食的主意,连招待领导的饭菜都敢伸手,往后还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虽然李长海心里明白后厨那些小动作,平时也都装作没看见。毕竟人非圣贤,吃饱肚子的事算不得大错。可这次傻柱竟然动到招待餐头上,等于是在他碗里抢食,这就触到底线了。
“李副厂长您说得对,都是我们家柱子不懂事,回家我一定狠狠收拾这小子,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何大清弯着腰连连赔笑,额头渗出细汗。眼下厂里生产任务紧,后厨人手不足,他硬着头皮求情:“您看能不能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攥着皱巴巴的衣角,恨不得当场给李长海磕头。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老父亲把脸皮都磨薄了三分。
茶香在办公室里飘散,李长海摩挲着搪瓷杯叹气:“老何啊,咱们多年交情……”话音突然打了个转,“可规矩就是规矩,我这个副厂长多少人盯着呢。”
何大清浑浊的眼珠一转,立刻转身锁门。从内兜摸出个鼓囊囊的信封塞过去:“这是赔给厂里的钱,您高抬贵手……”
手指在信封口一捻,李长海脸上立刻堆起笑纹:“其实年轻人犯错在所难免。”他顺手把信封滑进抽屉,“这样吧,工资扣一个月,实习期延长,下不为例。”
保卫科铁门哐当打开时,傻柱正蹲在地上画圈圈。听说要用三年工钱抵债,顿时炸了毛:“我才不给死老太婆当孝子贤孙!”
何大清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耳刮子,打得儿子原地转半圈:“要不是老太太掏棺材本救你,明儿你就该吃花生米了!”
何大清心里早盘算好了:“老太太人厚道,也真心疼你,给她养老也是应该的。她没儿没女,往后那房产家当说不定都是你的。”
何大清可比傻柱明白得多,要不也不会痛快地和聋老太太签协议。毕竟谁愿意让儿子给别人养老?
“成吧,老太太平日待我不薄,改天我多做些好菜谢她。”傻柱顶着满脸淤青,闷声闷气地应道。
“笨死你得了!老子带饭盒这么多年从没露馅,你才几天就让人逮住!”何大清气得直瞪眼。傻柱平时挺机灵,最近却总办蠢事。
“准是许大茂那 ** !上回挨了揍怀恨在心,跑去厂里举报我!”
“还有王大勇,整天阴魂不散盯着,保不齐也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