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听闻你的修仙之路后，才知晓我这点能耐，不过是炼气化神境界罢了。”
“放在巅峰时期的昆仑，以我的年岁，怕是连最不起眼的内门弟子都算不上。”
“道友不必如此自谦。”
张昊温言安慰：“身为提瓦特的生灵，自当以提瓦特的标准看待自身。”
“更何况，不过是世界上限束缚了你的脚步。”
“若在我的世界，以你的资质，或许早已渡劫飞升，踏入仙途了。”
“你们的天赋，即便放在巅峰时期的昆仑，也算得上佼佼者。”
这番话让钟离等人心中皆是一暖。
留云本想问自己与张昊的资质相比如何，可转念一想，张昊不过二十多岁便已是炼神返虚，这般天赋，怕是在昆仑也是万古独一份。
否则，昆仑老祖也不会在最后关头将他送走，视他为传承的火种。
这种自讨没趣的问题，还是不问为好。
众人不愿再纠结于这压抑的话题。
毕竟，大罗、太乙这般高不可攀的存在，听多了只会让人对未来生出绝望。
钟离索性转移话题，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如此说来，你是穿越时空乱流，才抵达提瓦特的？”
张昊点头应道：“正是，刚度过乱流时，实力尚未完全恢复，多亏了留云真君、甘雨小姐与申鹤小姐的照料。”
“别再叫我真君了。”
留云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听过你说的那些真正仙人的事迹，我都有些愧于自称‘仙’了，直呼我留云便可。”
张昊并未推辞，颔首应允。
钟离继续道：“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是暂无落脚之处，不妨先在璃月安顿，再做长远计议。”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身旁的留云等人也纷纷露出兴奋之色。
张昊所言的一切虽无法证实，但他展现出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强得离谱。
更重要的是，他还能继续修炼突破，日后若能臻至炼虚合道、渡劫飞升，说不定真能与天理抗衡。
若是能将这般大腿拉入璃月，璃月日后便可高枕无忧。
这等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会拒绝。
眼看着钟离抛出橄榄枝，张昊却缓缓摇了摇头：“多谢道友美意，只是我终究是昆仑弟子。”
“即便昆仑如今名存实亡，我也不能背弃这份身份。”
“若是连我都放弃了，昆仑才是真的彻底消亡了。”
钟离抿了口茶，并未再强求，但拉拢张昊的心思却丝毫未减。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由甘雨来说最为合适。
甘雨自然领会了钟离的用意，当即开口道：“我们并非要你放弃昆仑的身份啊，张昊。”
“你虽实力强横，但初到提瓦特，人生地不熟，总归需要人照应。”
“璃月是提瓦特最强盛、最富庶的国度，若是你愿意加入璃月，你依旧是昆仑掌教。”
“璃月可以倾尽人力物力，助你重建昆仑。”
眼看甘雨还要继续劝说，张昊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诸位的好意，只是这与我的信念相悖。”
“更何况，我已然想好了日后要走的路。”
闻言，钟离等人顿时来了兴致，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不知是何事？”
钟离轻声问道。
张昊眸中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那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执着，让在场众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猛地握紧拳头，声音铿锵有力：“只要我一息尚存，昆仑便不会消亡！”
“昔日辉煌不再，那我便亲手重塑昆仑荣光！”
“我要……重开山门，光复昆仑！”
听着张昊的宣言，钟离等人并未觉得意外。
换做是他们，背负着整个宗门的传承，也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惋惜，没能将这等可以无限成长的修仙者拉入璃月的阵营。
一位如今便已是炼神返虚、足以吊打天理的强者，日后的成就更是难以想象……
着实可惜。
但转念一想，张昊要重建昆仑，仅凭他一人之力定然难以完成。
重开山门势在必行，到时候……
他们或许也能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修仙之法，亲身体验修仙者的能力。
这般一想，钟离心中反倒生出几分期待。
“话说回来，你就没想过复仇吗？”
忽然，留云抛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语气带着几分质问。
钟离脸色一沉，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责备。
张昊也愣在了原地，心中暗自腹诽：留云这胆子也太大了，这般话也敢随口说出？
且不说这一切都是他编造的，即便真是事实，他也绝不敢提“复仇”二字。
那可是大罗啊！
他何德何能，敢对那般存在心存怨怼？
张昊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复仇……我从未想过，也不敢想，更不能想。”
“昆仑固然毁于大罗之手，但我又有何资格谈复仇？”
“我甚至不敢对大罗心存半分怨恨。”
“昔日那场大战，诸天万界无数世界化为焦土，我不过是这场灾难中最普通的受害者之一。”
“即便有其他存活的太乙金仙，他们又敢记恨大罗吗？”
“大罗所作所为，皆是至理；大罗所言所语，皆是真理。”
“被大罗毁灭，只能怪我们自身不够强大，是我们咎由自取，大罗的任何决定，都不容置喙。”
“这是诸天万界所有知晓大罗存在之人的共识。”
“若是被大罗毁灭，那定然是被毁灭者自身有错。”
听到这番言论，留云顿时怒不可遏，猛地拍案而起，脸颊涨得通红：“你怎能说出如此懦弱的话？”
“若是如你所言，你背负着昆仑亿万袍泽的血海深仇。”
“你的老祖、你的师尊拼尽性命将你送出，你却畏惧大罗，说出这般苟且之言！”
“我真是看错你了！”
或许是联想到了魔神战争时期，无数战友为守护璃月浴血奋战，为复仇而战的过往，留云实在无法接受张昊这般退缩的态度。
一旁的甘雨面露难色，轻轻拉了拉留云的衣袖，低声道：“留云，别这么说……”
“我知道，我这番话在你们听来，定然是懦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