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国,王城外围。
万年冻土覆盖的荒原,寒风如同刀子般呼啸,卷起细碎的冰晶,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连最耐寒的雪狼都不愿踏足。
然而,就在一块不起眼的、被厚厚积雪半掩的黑色玄武岩阴影下,积雪的表面,极其诡异地…蠕动了一下。
不是风吹的,也不是动物。
那蠕动,带着一种粘稠阴冷,非自然的质感。
仿佛一团融化的沥青,正努力地从冻土深处“挤”出来。
噗嗤。
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
积雪被顶开一小块。
一团难以名状的、由漆黑与惨白两种颜色扭曲交织而成的“东西”,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正是忍界幕后黑手,千年老阴逼,大筒木辉夜姬的意志产物!
黑绝!
黑色部分不安地起伏着,白色的部分则警惕地“转动”,扫视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如同钢铁巨兽般匍匐在冰原上的雪之国王城。
它心里苦啊。
带土那个怂包!
被宇智波银那开机甲的小鬼吓破了胆,死活不敢亲自来雪之国,怕被对方用神威写轮眼关门打狗。
结果呢?
这苦差事就落到了它黑绝大爷头上!
带土的原话是。
“绝,你去雪之国,看看能不能…嗯…把卡卡西眼眶里那颗我的眼睛弄回来。当然,要是能把卡卡西那废物整个人也顺手捞出来…也行。”
语气那叫一个故作冷漠,但黑绝活了上千年,什么人精没见过?
带土那点小心思它门儿清!
重点根本不在眼睛!
就是想让我把他那‘挚友’卡卡西给捞出来!
这傲娇的毛病是跟谁学的?
宇智波祖传的吗?
“哼!大业当前,还惦记着儿儿情长…带土,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黑绝心里疯狂吐槽,但面上还得维持着“忠心耿耿工具人”的形象。
没办法,劈月救母这盘千年大棋,带土这颗关键棋子暂时还不能丢。
捞人就捞人吧,就当是给核心员工发福利。
凭借着与大地近乎一体的隐匿能力和对查克拉的敏锐感知,黑绝如同融入雪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王城外围那些看似森严,实则对非实体生命体形同虚设的激光栅栏,查克拉感应器和巡逻机器人。
它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牛奶,完美地“渗透”进了这座冰冷的钢铁堡垒。
它的目标很明确,关押重要俘虏的地方!
卡卡西的查克拉特征是它最好的导航。
七拐八绕,穿过充满机油味和能量管道嗡鸣的走廊,避开了几队装备着小型机甲的雪忍巡逻队,它终于锁定了位于地下三层的一间…特殊牢房。
牢房的门是某种高强度的透明合成材料,里面的一切清晰可见。
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刑具遍地。
相反…这牢房布置得…相当有“格调”?
一张铺着厚实雪狼皮的单人床,一张小书桌,一把看着就很符合人体工学的椅子。
墙角甚至还有一个恒温的,冒着袅袅热气的…自动饮水机?!
光线是柔和的暖色调,墙壁刷成了米白色,如果不是门外那层能量光栅封印和无处不在的监控探头,这简直像个廉价版的快捷酒店单人间!
而牢房的主角,旗木卡卡西,正以一种极其“咸鱼”的姿态,占据了那张床。
他斜靠在蓬松的枕头上,身上穿着干净的灰色囚服,标志性的面罩依旧戴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最离谱的是…他那只被挖去写轮眼的左眼,居然覆盖着一片…圆形的、淡绿色的…黄瓜片?!
旁边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小碟切好的黄瓜片,和一个空掉的酸奶盒?!
而他的双手,正捧着一本封面极其眼熟,画风极其不和谐的书籍,《亲热天堂》!
看得那叫一个投入,露出的那只右眼弯成了月牙,时不时还发出“嘿嘿嘿”的猥琐低笑,手指捻着书页,翻得飞快。
黑绝:“……”(⊙_⊙)?
它那由阴阳遁构成的流体身体,此刻仿佛被冻住了,凝固在牢房外的阴影里,起伏都停滞了。
这…这剧本不对啊?!
说好的被挖眼后痛苦绝望,意志消沉,等待着英勇的(工具人)同伴前来拯救的悲情俘虏呢?!
眼前这个敷着黄瓜面膜,看着小黄书,发出猥琐笑声,躺在“雪狼皮席梦思”上宛如在温泉旅馆度假的家伙是谁?!
卡卡西!
你的火之意志呢?!
你的忍者尊严呢?!
你被挖掉的可是带土的眼睛!
带土那小子现在还在神威空间里对着那堆离子炮垃圾跳脚骂娘呢!
你搁这儿岁月静好敷黄瓜?!
黑绝感觉自己的千年道心受到了亿点暴击。
它本来都打算悄悄溜走,直接去找那颗被挖走的神威眼了,毕竟那才是重点!
但看着卡卡西这副“乐不思蜀”的模样,一个充满恶趣味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带土那小子不是想捞他吗?行!捞!但捞之前…要不要顺手把这咸鱼忽悠瘸了?’
黑绝那漆黑的主体部分泛起一丝阴险的涟漪。
它可是忽悠人的祖宗!
卡卡西的人生轨迹它门儿清!
少年丧父(白牙自杀),青年丧基友(带土假死),紧接着又亲手杀了同伴(琳),然后被挚友(带土)恨之入骨,还被村子高层当工具人使唤…
这惨得都能写一部《忍界悲情人物传记》了!
简直是绝佳的,为“无限月读”美好幻境而生的完美工具人苗子啊!
只要稍加点拨,勾起他对现实的怨恨,对逝去之人的思念…“月之眼”计划就能喜提金牌打手+1!
想到就干!
黑绝那诡异的身体如同液体般,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下方的阴影里“流”了进去,然后在卡卡西的床边,如同从地面“长”出来一样,缓缓凝聚成形。
“卡卡西…”
黑绝那独特的嘶哑嗓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仿佛来自深渊的低沉和神秘,在安静的牢房里响起。
正看到关键情节的卡卡西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慢悠悠地,极其不舍地将目光从书页上挪开,那只没被黄瓜片覆盖的右眼懒洋洋地瞥向床边的不速之客。
眼神里…没有惊恐,没有戒备,只有一种被打扰了雅兴的无奈。
就像在图书馆看书时被管理员催着还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