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语气严肃,带着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职业责任感,但眼神里闪烁的光芒,分明是看到了“传说中的人物(而且还是伤残版)”的好奇与兴奋。
“要是伤口崩裂,造成二次感染或者留下永久性功能障碍,纲手大人回来会骂死我们的!”
卡卡西顺势完全放松身体,配合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抽气声。
“呃…抱歉,习惯了。”
“没关系,您刚醒,身体机能还没恢复。”
小护士见他如此“配合”,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安抚意味的笑容。
“我先帮您换药吧,可能会有点疼,您忍着点。”
接下来的换药过程,对于卡卡西而言,堪比一场S级忍术对抗演习。
小护士一边熟练地操作,嘴里也没闲着,小声地絮叨着,试图分散“伤员”的注意力。
“旗木上忍,您真是受苦了…听说您是第一个从宇智波那边被…被赎回来的…大家都很担心您。”
“暗部的大人们把您送回来的时候,您的样子可把大家吓坏了…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您恢复如初的!”
卡卡西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配合地露出些许疲惫和“不愿多提那段悲惨经历”的沉重神情,甚至还适时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默默忍受痛苦。
换好药,重新用干净的绷带将他包裹得像个即将出土的木乃伊,小护士仔细地替他掖好被角,再次郑重叮嘱,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发布S级任务。
“请您务必、一定、千万不要乱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通知火影大人您已经苏醒的消息!他非常关心您的情况!”
看着小护士轻手轻脚离开病房,并小心地带上门后,卡卡西眼底那一丝刻意营造的虚弱和恍惚瞬间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手术刀般的冷静。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像是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重甲。
第一关,安检关,算是低空飞过了。
他绝不相信,在自己昏迷着被阿斯玛那群人带回木叶的这段时间里,高层会对他这个“失陷敌营良久”的重要战力放任不管。
暗部的全面体检,山中一族可能进行的浅层心灵探查,乃至团藏残留的“根”部势力可能进行的秘密采样和检测…
恐怕该走的流程,一个都没少,甚至可能加倍“关照”了。
现在他能安稳地躺在这里,接受着正规、甚至堪称“VIp级别”的医疗护理,而不是被关在暗部审讯室或者什么秘密实验室里,至少说明明面上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宇智波银族长提供的“史诗级战损妆容”,自我查克拉封印术造成的“真实虚弱”,以及他昏迷时刻意用潜意识维持的“精神受创,记忆模糊,对特定词汇(如宇智波)有应激反应”的状态,成功地骗过了第一轮,也是最严格的一轮筛查。
但这仅仅是热身。
真正的boss战,来自于那位看似慈眉善目,实则心思深沉的三代火影。
没让卡卡西等太久,,病房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穿着一身象征着最高权力的白色御神袍,头上戴着印有“火”字斗笠的猿飞日斩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沉重,眼神里充满了长辈对历经磨难晚辈的疼惜,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卡卡西…”
猿飞日斩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感情,带着一种能让人放下心防的磁性。
“你醒了…太好了。看到你醒过来,我这颗心总算放下了一半。”
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坐在了刚才小护士搬来的椅子上。
卡卡西立刻进入角色,挣扎着想要再次起身行礼,表达对火影的尊敬,结果自然是又被猿飞日斩用那双布满老茧但温暖的手轻轻按住。
“躺着,别动,你现在是伤员,这些虚礼就免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卡卡西顺势躺下,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火影大人…劳您亲自前来,真是…给您和村子添麻烦了。”
语气虚弱,但努力保持着恭敬。
“说的什么话!”
猿飞日斩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混合着愤怒与痛心的神色,手中的烟斗重重顿在膝盖上。
“是宇智波!是他们欺人太甚!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战场上生死由命,俘虏也并非不可接受!但他们如此虐待俘虏,手段如此残忍酷烈,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挥舞着烟斗,语气痛心疾首,仿佛感同身受。
“看看你这一身的伤!鞭打,烙铁…还有这查克拉侵蚀!他们怎么能…怎么能对木叶的同伴下如此狠手!这已经不是战争行为,这是赤裸裸的暴行!”
卡卡西配合地低下头,银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部分视线,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和深深的自责与沮丧。
“他们…我们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敌对关系了,这么对待我…也…也算…正常。只是…只是其他人都…都回不来了…是我…是我指挥不力…”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力与悲痛,肩膀甚至微微耸动。
这倒不全是演技,想起那些在冰冷海水中沉没的同僚,那些曾经鲜活的面孔,他的心情确实如同被巨石压住般沉重。
这份真实的悲痛,恰好为他的表演增添了最可信的底色。
猿飞日斩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了整个木叶的沉重。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包扎着绷带的“伤口”,轻轻拍了拍卡卡西没有受伤的右肩肩膀,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火影的决意。
“放心吧,卡卡西。这不是你的错。是宇智波太过狡诈凶残!这笔血债,木叶绝不会忘记!每一个牺牲的同伴,我们都铭记在心!我们一定会让宇智波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一番充满“温情”关怀与“同仇敌忾”的铺垫之后,猿飞日斩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而凝重,身体也微微前倾,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卡卡西,你刚刚回来,身心俱疲,本不该这么快就打扰你休养。但是…形势逼人,关于宇智波的最新情报,对我们制定后续战略,至关重要。”
“我们迫切需要了解他们更多的底细。这可能需要你回忆一些…不太愉快,甚至是非常痛苦的经历。”
重头戏来了。
情报拷问…呃,是询问环节开始。
银大人,您编写的“标准答案”我已经倒背如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