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牙行，周正将自己的要求说了。
“招数名女修，年龄不限，样貌端正，口齿清楚，炼气期修为即可。”
“月俸……比市面高一成，要快。”
王携在识海中闷声道：“数名？铺面如此之小，一人当值足矣。”
“哎呀，老王，这你就不懂了。”
周正老神在在地坐在牙行贵宾室里喝茶。
“一个负责日常接待，应对那些询问和看热闹的。”
“一个负责接待收购残功和功法推演的来客，剩下的呢，作为轮换。”
“轮换？”
“对啊！让她们几个轮流当值。”
“比如一人值三天，休息两天，休息的时候可以自己修炼啊！”
“这样大家都有自己的修炼时间，不至于因为打工耽误了道途。”
“咱们这是可持续性雇佣关系，要讲究人性化。”
周正觉得自己简直是修仙界老板的楷模。
“你看看这修仙界的打工人，哪个不是被往死里用？”
“咱们作为有良心的老板，得为员工着想。”
“我曾听闻一种先进的管理理念，叫劳逸结合，这样才能让员工有归属感，干得更长久更卖力。”
王携再次沉默。
轮换？休息？不耽误修炼？
这……这简直闻所未闻。
在他认知里，雇佣仆役或伙计，自然是尽其所能为主家服务，闲暇时能自行修炼已是恩典，哪还有专门安排时间修炼的道理？
但周正还在那里感慨。
“我前世淋过雨，所以想给这修仙界的打工人，稍微撑起一把伞。”
这番话说得，连他自己都快感动了。
那点多招几个养眼的小心思，被他义正辞严的善心给盖过了。
牙行的效率，再次证明了灵石的力量。
不多时，五个女修便被带了进来。
她们的修为多在炼气三四层，年纪从双十年华到三十许皆有，确实都称得上容貌姣好，且气质各异。
周正一看，眼睛微微一亮。
好家伙，这牙行是懂客户需求的。
他端起前辈的架子，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
比如对修炼基础的理解，是否接触过功法交易，遇到难缠客人如何处理等等。
回答大多中规中矩，看得出都有些紧张。
周正其实也没指望她们能说出什么花来，主要是看看表达能力和应变。
王携则在识海里默默观察，偶尔点评一二。
“此女灵力虚浮，基础似有不牢。”
“此女眼神闪烁，心性或需考量。”
周正一边听着，一边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他本想大手一挥，把这五位都留下，搞个五朵金花什么的。
但想了一下自家那小小的铺面，柜台后站两个人都嫌挤，雇多了纯属浪费。
最终，他忍痛挑选了三人。
一位气质沉稳的年长些女修，一位眼眸灵动的少女，还有一位容貌最为出色但略显清冷的女修。
“就这三位吧。”
周正拍板，对着三位入选者说道。
“从今日开始算起，月俸十五下品灵石，每五日可轮休两日，具体轮值安排稍后定下。”
“主要解答客人关于店内功法售卖以及收购推演的询问。”
“若有客人确定要交易，无论买卖，都需引至后面净室，由我亲自处理，可明白？”
三位女修闻言，脸上都露出惊喜。
十五灵石月俸在炼气期散修中已算优厚，更别提还有专门的修炼时间。
“明白！多谢掌柜！”
三人齐齐敛衽行礼。
回到博闻巷的铺子，周正将三人简单安顿，交代了一些基本的应答话术。
年长那位名唤秦婉，被指定暂时负责日常售卖接待。
灵动少女叫柳小萤，负责收购与推演接待。
最漂亮的那位名唤苏清芷，作为轮换补充。
安排好这些，周正顿感一身轻松。
第二天，功法铺子重新开张。
秦婉站在柜台后，应对着依旧络绎不绝的来访者。
她性子沉稳，说话条理清晰，很快便将那些纯属好奇的客人安抚劝离。
柳小萤则在另一侧设了个小案，摆出收购与推演咨询的牌子，虽然这块业务目前更冷清，但也有人试探性地前来询问。
周正呢？
他盘膝坐在净室的蒲团上，面前一杯清茶，身侧一柱灵香。
手里拿着那枚吴良赠的傀儡术，悠哉悠哉地参悟。
“老王啊，看到没？”
“这才叫当老板的样子。”
“运筹帷幄之中，灵石滚滚而来，琐事有人代劳，烦忧不入此门。”
“谈笑间，功法售出，道途点拨。”
“这才是我辈修仙……啊不，是我辈创业人士，该追求的境界啊。”
如此过了几日，好奇的人潮终于褪去。
店铺也变得冷清下来，一连数日都无灵石进账。
净室里，周正刚把玉简从额头拿开，就听见外面来客离去的声音。
“又来一拨只看不买的……”
“有人肯驻足细询，便是机缘之始。”
王携显得沉稳得多。
“是是是，王大师说得对。”
周正敷衍地应着，神识却已悄咪咪飘了出去。
只见秦婉正对着一位修士轻声解释着什么。
那修士背负一柄带鞘长剑，虽只是炼气八层修为，但眉眼间带着一股子久经打磨的锐气，像个常年在外搏命的散修。
他听着秦婉的话，眉头微微锁着，目光却不时瞟向柜台一侧陈列功法的玉简架。
秦婉似乎察觉到他心意已定，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他朝净室走来。
“哟，来活儿了！”
周正精神一振，立刻正襟危坐。
秦婉领着那剑修走了进来。
“掌柜，这位前辈有意购买锐金剑体的炼气篇。”
秦婉说完便敛衽一礼，悄然退了出去。
这是周正立的规矩，但凡涉及具体交易，一律私下进行。
净室内只剩下两人。
周正抬眸，打量了一下对方。
来人约莫三十许岁，面容风霜之色颇重。
他也在暗暗打量周正，感受到对方那深不可测的筑基巅峰灵压，态度不由更恭敬了几分。
“晚辈韩锋，见过前辈。”
“韩道友不必多礼，请坐。”
周正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锐金剑体……”
周正感知了一阵韩锋的气息，而后缓缓开口。
“此诀立意专精金行，尤擅攻伐，炼气篇即可凝练金行剑气，于斗法中确占优势……”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韩锋身上。
“功法如衣衫，需量体裁衣，韩道友之前所修，怕是偏重灵力积累与招式运用，于经脉本身的坚韧与拓宽，并未下太多功夫吧？”
韩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
“前辈慧眼，晚辈此前所修乃家传的一门无名剑诀，确实……未曾特意打磨过经脉。”
他顿了顿，补充道。
“近来自觉瓶颈难破，斗法时灵力运转常有意犹未尽之感，听闻贵店有此锐利法门，故特来求取，想改换一下路数。”
周正微微颔首，这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散修传承大多残缺或偏门，前期追求速成与战力可以理解，但到了炼气后期，基础不牢的弊端就会显现。
“韩道友既坦诚，王某也不妨直言。”
周正神色认真了几分。
“锐金剑体修炼出的灵力，锋锐无匹，对经脉的要求远非寻常功法可比。”
“以道友目前经脉的底子，若直接转修此诀，初期或可凭毅力支撑，但随着修为精进，金气日盛，经脉恐有受损之虞，轻则疼痛难忍，延缓修行，重则留下暗伤，断送道途。”
韩锋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还有这层关隘。
他沉默片刻，抱拳道。
“还请前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