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没有多休息,饭后立马被叫走。
这栋宅子里面的重症病患比第一间宅子的还要多。
刚开始林夏还能施针,后来手抖得厉害,她便不敢再施针。
针灸扎错穴位不是一件小事,严重的会提前带走患者的性命,她可不能那么不负责任。
可躺在地上的患者没时间等待林夏恢复正常再进行抢救。
于是马大夫便让林夏喊了过来:“穴位都认全了吗?”
马大夫闻言立马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激动的点头:“林大夫,穴位我都认全了。”
他双眼布灵灵的看着林夏,等待她下一步指示。
周边的大夫听到两人的谈话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有脸皮厚点的大夫立马开口准备争取上位。
“林大夫,我对穴位异常的熟悉,要不要换我来?”
“林大夫,我也可以......”
马大夫将人呵斥走,保住了这一次学习的机会。
两人蹲到重症病人前面,林夏先把脉然后轮到马大夫,两人说出自己把脉到的情况是一致的这才开始施针。
如果两人把脉得出的结论不一致则需要重复把脉,或者喊上其他大夫一起过来把脉。
其他大夫被喊过来乐呵呵的,这种难得的学习机会和实操机会,只要想要进步的人都想往前凑。
其实他们都知道,林夏把脉不会出错的,要是把出不一样的脉,只能说明是他们学艺不深。
“先打通气道,取人中穴。”
马大夫沉下心来按照林夏的话去操作,拇指按住穴位,银针斜着扎进三分深,手腕慢慢转着捻针。
“力度要匀,先把气往上引。”
见患者喉间动了动。
林夏又道:“再保元气,扎涌泉穴。”
针尖直直扎进足底,轻轻震颤着捻针。
林夏继续指挥:“这穴通肾气,慢捻能催活生机。”
“接着移到手腕内关穴,快进针一寸,上下提插三次,这是调心气的,能稳脉搏。”
“最后点胸口膻中穴,浅浅扎进去,轻轻旋动。这能疏开胸口的气,帮患者呼吸。”
等几针都扎好,患者鼻息渐渐粗了,指尖也有点暖意。
马大夫的注意力一直在患者身上,患者这明显的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不由得心中一喜。
这位在他们几位认为没救的人在经过针灸之后焕发出生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施针要认穴准、下手稳、手法巧,懂了穴位的用处,才能更好的救治病患。”
在场的大夫闻言纷纷拿出写药方的纸记录下来,包括原本在这里救治的大夫也是一样。
人都是慕强的,林夏强大的医术折服了他们。
只要在专业领域上足够强大,质疑的声音便会消失。
施针完毕则需要配合相应的药物治疗,针灸只是刺激了他的生机,让他有活下去的机会,想要痊愈还是要靠吃药。
马大夫从刚开始紧绷着身子到后面从从容容,手越发的稳当,但毕竟是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工作,连续施针四五个人,他的状态已经不行了。
“去休息吧,手不稳千万别再继续,穴位没有扎对是会要人命的。”林夏强势的道。
马大夫觉得自己还不累,精神亢奋得很。
但自己觉得没有用,手抖就是手抖了,为了患者的生命着想,他确实是不能逞强。
其他大夫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谁知道又到了吃饭的点。
也是这时候大家才后知后觉感觉到饥饿,特别是马大夫,他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晚饭有肉有菜,这是每日大夫能吃到一回肉的份额,林夏中午吃过一次了,便把自己那一份夹给马大夫。
“今日辛苦马大夫帮忙。”
马大夫端着碗往上一抬,拒绝道:“人老了,吃那么多肉晚上我睡不安稳,你自己吃就成。”
这话在场的人都不信,他们工作强度高,一日三餐都吃肉他们都能消化得了,别说区区一顿肉菜。
不过在场的大夫均没说马大夫,而是劝说林夏自己吃。
林夏年纪小正是需要多吃的年纪,加上这几天她教大家医术,虽然大家没有拜师,但是已经有师徒之实。
他们没缴纳拜师礼,还要从师傅嘴里抢夺东西吃那就真的是太过分了。
饭后也不能休息,院子中点上了油灯,方便这些大夫继续工作。
林夏身边的油灯和火把是最多的,因为她底下的患者大部分都需要针灸。
她的手已经缓回来,大晚上的也不适合教学,于是晚上大夫们各自忙碌各自的。
依旧是到深夜大家才去休息,不过今日林夏特地写了药方让人煮来喝,这是提高防疫力药方。
不仅有大夫们的份,还有官差们的。
虽然没有仔细观察过和询问过,单单只是匆匆遇到,林夏也能知道已经有部分的官差已经感染了瘟疫。
官差们身体强壮,即便感染瘟疫大多都只是轻症,倒也没有影响继续站岗。
过来县城的第四天。
林夏这天改变了治疗顺序,先给还没看过的重症患者看病。
等手部劳累到一定状态的时候,才过去给之前看过的病患复诊。
复诊的患者大多不需要再次针灸,趁着这个时间可以缓解手部的劳累。
第一天治疗的那批重症已经醒来七七八八,少部分人症状减轻可以更换其他药物继续治疗。
这部分症状变轻的患者行动上依旧没有利索,但也能减轻部分工作人员的工作负担。
长期守着的医护人员感觉轻松不少,最起码喂患者进食这样的杂事患者本人可以自己来。
这人长期高强度投入工作之中一旦放松下来,身体就垮了。
这说法有些夸张,却也是还算准确的形容。
熬了许久的医护人员倒下了一批,毫无症状的倒下,吓了守值的官差一跳。
“他们太累了。”
林夏诊治完对官差们道:“趁机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在他们这一群大夫来临之前,县城这一批大夫和学徒不知道在县城里面强撑了多久。
他们本来就感染了瘟疫,一直吃药强撑着不敢倒下,如今患者好转又有新的大夫接手他们的工作,心中紧绷的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