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军使,这帮汉人难缠啊!”
兰州指挥部,几位“马爷”正开着茶话会,不,应该说是战前会议。不过,几位爷香烟茶水饮料的,还真没有聊太多打仗。
“要我说,咱们不能硬碰硬。反正你我的主力多是骑兵,平时也都是吃羊肉干的。干脆咱们就退。”甘州镇守使马璘说到,“他们到了兰州,那就往临夏退。他们到了临夏,就往西宁退。青海那么大的地界,几万汉军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回头好好跟大喇嘛说说,让他借个道,这么大的藏区,嘿嘿,别说汉人了,就是草原上的猎隼都会迷路。你们说我讲的对不对?”
“说得妙啊!”
“真尼玛小机灵鬼!”
“哎呀呀,诸葛亮在世啊!”
“跟俺想的一样啊!来兄弟,干一杯!”
马璘对这些夸奖很受用,乐得不得了,在那频频举杯示意。然而,马麒不这么想。带着部队在外?真以为自己是李自成啊!那是流寇!
在外流亡那是下下策,要么是流寇,要么寄人篱下,都不会长久的。在不离开势力范围的前提下,暂避锋芒是可以的。现在呢?人家都逼近老巢了,退不得了。
青海那边是什么好去处吗?苦寒之地,连牲口都经常被冻死的。自己为啥会把自家亲兄弟安排到那边?就是不想他做大!
看着在那抽烟,没有发表意见的小马爷(马占鳌之孙马廷勷),他想看看这位爷的意思。
“小马爷,您老怎么看呢?”
马廷勷听到马麒提他,表情有点僵硬。奶奶的,老子不说话也被点到?原来啊,这位爷早没了自己爷爷辈那股睿智。老管家在他临来的时候告诫他,没事少说话,容易露怯。
“哎呀,难啊,不好说,我这一时间真没主意。那个谁,马福祥什么意思?怎么没见他过来?”
自己不行归不行,不能露怯,索性来了个祸水东引。这一招立马见效,众人的关注点立马转移了。
“对啊,老马头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投降了吧?”
“就是就是,一点回人的血性都没有!”
“这老小子千万别有求我那天!”
马麒脸都黑了,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就上火!妈的,说是各家同气连枝,就他妈宁马总出幺蛾子!自己都被打成啥样了?唇亡齿寒懂不?连汉人几千年前就明白的道理,现在还搞不懂?真给真主丢人!
“哼!这位爷怕是收了汉人的重礼,挪不动脚了!”
……
几位中马在城里如何扯淡没人管,国防军正按部就班的集结兵力、运输军火。
以国防军几战皆胜的战况,本应该高歌猛进。不说一口气推到嘉峪关,推到河西走廊还是可以的。为什么如此的保守?就是求一个“稳”。
兵力、装备、后勤补给,全面强于对方的前提下,坚持步步为营。马麒急的眼睛都冒血丝了,就是想等个贪功冒进的,好好发挥骑兵的机动优势。可惜,事与愿违,对方稳得一笔,一般的老狗比不上。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路横推,不过数月功夫,已经到了兰州城下。当然了,这是他知道的。
他不知道的是,陇海铁路正紧锣密鼓的进行中,宝鸡到天水的铁路线已经勘测完毕,铁轨都铺了有一百里地了,预计明年初即可竣工。天水到兰州的路线正在勘测当中,预计三年内即可通车。
至于“打土豪,分田地”,马麒等人没有多想,只是当成了一种拉拢人心的手段。拉一派打一派,这招他熟悉的很!出乎他意料的是,打的可不光是土豪,口碑败坏的地主、士绅,都在打击之列。就连一些名声在外的士绅,也被要求减租减息,不然就严加处置。
刚刚来到甘肃几个月,中央的正面形象已经树立起来,老马家的统治根基已经被挖了。即便他们回来,除非把土地硬夺回来,不然将没有立足之地。而抢夺别人土地,这是将百姓往中央推。这是个阳谋,老马家破不了的阳谋。
好了,不扯这读者大大不爱的内政环节了,视线转移到战场方面。
兰州这地方好啊!依山傍水。南边是高大的兴隆山和关山,北边呢是滔滔黄河。这一段的黄河是刚刚从青藏高原流出来的,小水那叫一个清亮,哪有一点黄色的影子?有山有水有树林,这块交通便利的冲积平原,慢慢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城市。
国防军从东边攻过来,榆中、定远、什川等地都被拿下了。兴隆山、砚子山,也都被拿下了,只有关山还在马家军手里。
相比别处,这边的高地争夺相对容易,切断水源就可以了。具体可参考司马懿进攻街亭。
马家军占据制高点,以为居高临下,占尽地利的优势。可是呢?炮弹射程不如国防军,自家用的汉阳造、老套筒,打枪也打不过毛瑟步枪。再加上对方太稳了,根本不着急进攻。一开始存的那点水,很快喝完了,咋整?撤呗!
撤退的路上被一路撵狗似的追到兰州,兵力又损失一波。把几位马爷气的要吐血。
正当兰州这边战云密布的时候,第7、第8两个独立混成旅,发起了进攻临夏的战役。第7独立混成旅出临洮向西,攻下康乐以后转而北进,拿下了和政。第8独立混成旅则是顺着洮河向北攻略,在攻下了红柳滩以后,转而向西攻下东乡。
随后,两军一路在西,一路在南,夹击临夏。在优势兵力下,一战而下。歼灭守军3200人。
兰州的总攻发起的时候,马奇特意下令,将临夏失守的消息传入城内。顿时间,兰州守军变得人心惶惶。越是缺乏训练的部队,越不能打逆风局。反而是顺风局,能够放大他们桀骜不驯的那股狠劲。
当得知己方节节败退,敌人节节胜利,这仗还怎么打?
兰州的城池修的很是不错。青石的底子,砖头的外表,拐角处还进行了专门的加固。城门上还建有城门楼子,远远望过去,颇有几分古典美。这要放在古代,不死个万八千的,甭想拿下来。可惜,他面对的是现代的火炮。在现代大炮面前,古代的雄关坚城,就像纸糊的一样。
特别马奇这个老六,生怕一般的炮威力不够,特意运来五门150毫米口径的大炮。
巍峨的城楼坚持了两炮,第三发炮弹过去,飞檐斗拱的城楼塌了,连带着上面的所谓神兽雕像也摔个粉粉碎。
两天后,城墙被轰塌。
没了城墙,守军的心气儿直接散了,大队逃兵顺着西门逃出。马奇瞅准机会,下令攻城。毫无战心的马家军可谓是一触即溃,没多久兰州就被拿下。
马璘这货运气不好,被一名国防军士兵一枪爆头。马步青带队抵抗,打算打巷战,被一记手榴弹送走。马廷勷慌乱中跌下马来,摔断了腿被俘。马麒则是在马步芳的护送下,逃往西宁方向。
拿下兰州以后,大军稍作休整。十天后,大军继续行动,行动方向不是青海,而是转向了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