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集:
天刚亮,勘探队的帐篷外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陈逸风刚穿好衣服,就听到石猛的吼声:“都往后退!再往前一步,别怪老子不客气!”
他快步走出帐篷,眼前的景象让他皱起眉头——两百多个流民拿着锄头、木棍,把帐篷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妇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里还抱着一个发烧的少年,哭喊道:“你们这群天杀的!修铁路断了龙脉,我孙儿昨天去谷里砍柴,回来就烧得糊涂了,要是我孙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了!”
流民们跟着起哄,有的举着锄头喊“滚出青牛谷”,有的拿着石块威胁“再测绘就砸了你们的仪器”,场面混乱不堪。
老王躲在帐篷门口,脸色发白:“先生,这可怎么办?咱们今天要测谷内的曲线,被他们围着,根本没法出去!”
陈逸风走到老妇人面前,蹲下身子,语气温和:“老夫人,您先起来,地上凉。您孙儿发烧,可能是风寒,我让医官给看看,要是真跟我们有关,我赔您十倍的银子;要是有人跟您说什么,您也跟我说说,我替您做主。”
老妇人抬起头,泪眼婆娑,却不敢看陈逸风的眼睛,只是一个劲地哭:“就是你们的错!昨天你们在谷里插木杆,我孙儿就路过,回来就发烧,不是你们断龙脉,还能是什么?”
“龙脉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陈逸风拿出一块肥皂,递给旁边的流民,“大家看,这是我们造的肥皂,用它洗手能少生病;我们修铁路,是为了让粮食、煤炭能更快运到咱们这里,让大家能用上便宜的煤,吃上便宜的粮,不是为了断什么龙脉。”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汉子突然喊道:“别听他胡说!安阳侯说了,铁路修起来,咱们的地都会裂,庄稼都会死!他就是想骗咱们,好抢咱们的地!”
流民们又开始骚动起来。陈逸风看向那个汉子,认出他是昨天在私兵营地外见过的人,心里立刻明白——这是安阳侯故意煽动流民来闹事。
他站起身,声音提高了几分:“大家静一静!我知道你们都是老实人,是被人骗了!安阳侯说铁路会裂地,你们谁见过?他说铁路会抢你们的地,咱们朝廷有规定,修铁路占了地,会给三倍的补偿,绝不会让大家吃亏!”
他转身对石猛说:“去把咱们带的粮食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再让医官给老夫人的孙儿看病。”
石猛立刻让人搬来两袋小米,分给流民。医官也提着药箱跑过来,给少年诊脉,然后拿出退烧药,喂少年喝下。没过多久,少年的烧就退了些,能开口说话了:“奶奶,我不是被龙脉冲了,昨天我在谷里淋了雨,回来就冷得发抖……”
老妇人愣住了,看着孙儿,又看了看周围的流民,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那个煽动的汉子见状,想偷偷溜走,却被小李一把抓住:“想跑?说!是不是安阳侯让你来的?”
汉子挣扎着:“不是!我就是看不惯你们欺负老百姓!”
“看不惯?”石猛走过来,一把扯开汉子的衣领,露出里面的银锁——那是安阳侯私兵的标识,“你脖子上的锁,是安阳侯庄园的样式,还敢说不是他派来的?”
汉子脸色惨白,再也不敢挣扎,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安阳侯的管家赵福让我来的,他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煽动大家来闹事,说只要把你们赶走,再给我五十两……”
流民们一听,顿时炸了锅。一个老农气愤地说:“好你个安阳侯!竟然骗咱们来闹事,还想让咱们跟陈大人作对!”另一个妇人也说:“陈大人给咱们分粮食,给孩子看病,是好人!咱们不能被安阳侯骗了!”
老妇人站起身,对着陈逸风躬身行礼:“陈大人,是老身糊涂,被人骗了,对不住您!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陈逸风扶起老妇人,笑着说:“没事,大家都是被人骗了。只要大家明白铁路是为了咱们好,我就放心了。以后要是有人再跟你们说什么,你们就来问我,我给你们解释。”
流民们纷纷道歉,然后拿着分到的小米,慢慢散去。那个煽动的汉子被石猛绑了起来,关在帐篷里。
陈逸风走进帐篷,看着被绑的汉子,语气冰冷:“赵福让你来闹事,还有什么其他目的?安阳侯接下来还想干什么?”
汉子哆哆嗦嗦地说:“赵福说……说要是闹不走你们,就请几个风水先生,去京城告你们破坏龙脉,让朝廷下令停了铁路……还说……还说要联系雾灵山的盗匪,抢你们的物资……”
“雾灵山盗匪?”陈逸风心里一沉,“他们什么时候联系的?盗匪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具体时间,只知道赵福昨天去了雾灵山,盗匪首领叫黑虎,有两百多人……”汉子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逸风让石猛把汉子关起来,然后对墨清弦说:“看来安阳侯是铁了心要阻挠铁路建设,咱们得尽快做好准备。你立刻给周殿下发报,让他留意京城的风水先生,防止他们去朝堂告状;石猛,你加强营地的警戒,再派斥候去雾灵山探查,看看盗匪的情况;老王,咱们加快测绘进度,争取三天内完成青牛谷的测绘,尽快离开这里。”
“是!”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当天下午,斥候传回消息:雾灵山的盗匪已经开始往青牛谷方向移动,大约有两百人,手里有弓箭和钢刀,看样子是想袭击勘探队的物资运输队。
石猛请战:“先生,让我带一百个兄弟,去雾灵山埋伏,先把盗匪解决了!”
“不行。”陈逸风摇摇头,“盗匪人多,而且熟悉地形,咱们硬拼会有伤亡。你派五十个兄弟,保护运输队,再让赵永昌从沿海调一批燧发枪过来,咱们用火力压制盗匪,尽量避免白刃战。”
就在这时,苏月遥发来密报:安阳侯已经请了京城最有名的风水先生柳长风,准备三天后去朝堂告状,说铁路破坏龙脉,请求陛下停止铁路建设。
陈逸风看着密报,眼神凝重。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京城掀起。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青牛谷和京城之间画了一条线——这条铁路,不仅是钢铁之路,更是他和保守势力的较量之路,无论遇到多少阻力,他都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