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齐在山上待了有一个多小时,等她余老爷子和老太太报备完,休息了片刻,才下了山。
墓地的山坡也就十分钟的路。
她希望下山以后,宋聘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这样才是她真正的胜利。
果然,站在山脚下,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除了余齐开来的车,宋聘的车不见了。
余齐脚下生了一双天鹅脚,原地转圈的跳动着,兴奋的飞跃到了自己的跑车前。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一边跳脚一边哼唱,拿起车前放置的那束粉色鲜花,虽然不爽宋聘,鲜花是无辜的吧。
她终于有方法劝退宋屁了!
“好日子哦!~~~”
余齐拿起严茉莉为她包装的鲜花,心情别提有多美了。
余齐转着圈的开车门,一张轻飘飘的白塑料包装落在了地上,本着心情好起来,捡垃圾都开心的原则,余齐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白色包装。
仔细一瞧,是大号创可贴!?
她拿着创可贴,再一次安静了。
方才兴奋过头的心情,如同滑落到底的过山车,开始走向终点后的平缓下来。她起身,再看车头上,放置着几张可爱花色的创可贴,外加几支碘伏棉棒。
是宋聘给她留下的。
坐回车里,放下粉色花束,余齐盯着创可贴沉默了好久。
余齐摩挲着手背上,昨天打架留下的伤口。
余齐开心放飞的感觉消失,转而变成了复杂与酸涩。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心中接连往外冒着煮沸水的气泡音,热气蒸腾的折磨着她。
好烦!
明明大尾巴不见了,一切开始走向正常的开始,宋聘为什么要送这些?
比鲜花还要扰人心情。
如果她不是穿文而来,又不是余齐,余青蓝应该是心动的,
宋聘的人设在她眼里是个复杂的存在。
是个烂人,在地下拳击场对待明浅浅的场景,她记忆犹新犹如是在昨天。对自己有时小动作不断,给她的身心情绪,还有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可他会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有时候的细心,暖的她的冰山心,崩塌似的化开。
人的多面性,太容易给人拉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更是无法测量。
虚拟与现实,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余青蓝不是余齐,她们的性格,长相,家庭,生活经历全都不一样,她无法替代一个人活着,
就像是世界上不会有完美一模一样的人。
余青蓝不可能在余齐的身体里,一直成为她的影子。
她是她自己,不管是不是独一无二的人,她始终是她自己。
她无法爱上文中的任何一个追求者,或者让她心动的人。
即使是有感觉,结局注定的是悲伤的,是不公平的,是分离。
只要不想着去爱,一切都会回归简单,一切都不那么伤心。
宋聘喜欢的也只是余齐,余齐的家世,余齐的外貌,余齐的一切,跟她余青蓝又有什么关系?
可她偏偏在其中成了两人的中间人,那流淌而来的爱意,是通过她交给余齐的。
车窗外,席卷的阴云带着雨水的湿气,笼罩着整片郊区墓地。灰蒙蒙的天空,压着余青蓝的思绪,她哽着呼吸无法动弹。
反正,不会有人会爱真正的她。
她更无法在余齐的身体里,去爱任何一个目的不纯的人。
想到此,余青蓝抠着手背上已经愈合的血痂,血珠在她的指尖渗了出来,她拿着碘伏棉棒,给手背消了毒,又将大号创可贴平整的贴在手背上。
为她心中难掩的酸楚,贴上了永远无法摘除的胶布。
过去吧,
翻篇了,
......
宋聘不止是一次在余齐面前感受到挫败,先前的哪一次他都能重整旗鼓,短时间的厚着他的脸皮黏上余齐。
今天的这次警告,他发现在自己,怎么修复都无法愈合心里出现的伤口。
余齐的刀落在了她的脖子上,更是刺入了宋聘的心里,越挣扎,越深刻。
下一秒,多想一些关于余齐的事情,那留在心里的刀就要刺穿心脏。
他越来越后悔,先前的鲁莽给她造成的困扰,余齐的眼睛与心灵一样,明镜似的,太早的看穿了他,抱着不纯或者是带着害人的目的接近的她。
是因为如此,余齐不可能接受突然转换思维,说着喜欢的他吧。
果然,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即使他长得又高又帅,英俊潇洒,在余齐眼里,他不是个东西。
宋聘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影响他的坏情绪甩出九霄云外,要是不想余齐更好,直接了断那不该有的喜欢。
可他越是克制,越是压抑,越会流感爆发一样带病了整个身子,整个脑子。
余齐来看爷爷奶奶,心情上肯定是不大好的。
余氏的资产已经不在她的手上,那么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要去南城吗?
去找曹情?
曹情被傅明城那边的人带走了,傅明城同样是害余齐的人,两两相遇,注定是危险的。
宋聘以前写过傅明城吗?
他为什么没有印象?
现在剧情崩坏的面目全非,连他这个原作者亲爸爸都不认识了。
沉思片刻,他拨通了胡鹏的电话。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接通,宋聘开门见山,不带一点犹豫。“余齐要去南城,你亲自去,帮我盯着点。”
胡鹏沉重的懒音拖拉的老么长,他还没清醒,被宋聘叫醒。
宋聘带着没有感情的命令,胡鹏声音沙哑的回应着,“啊?怎么?你不跟着去吗?”
宋聘能怎么解释,是余齐以死相逼吗?
现在他俩中间有个巨大的死结,他太害怕自己再一次厚脸皮出现,余齐会不会真的就发生流血事件。
胡鹏最近不止一次的在提醒他,对待余齐更应该小心翼翼,百分之百的好才对。
“我还有事。”宋聘望着窗外落下的雨水,冲刷着整个他能看到的世界。
胡鹏在床上翻了个难受的身,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头上,柔顺了眉心的酒醉后的头疼,“我清楚了,那我先问问余齐愿不愿意啊,不行我派人过去。”
分寸感这一片,胡鹏对余齐非常有作为朋友的把控,“我保证,保护你的小余齐!还有什么吩咐吗?宋哥?”
“南城那个m集团,我们是不是投了一个他们的一个项目?”
“对,我记得投过。”一提工作,胡鹏的精神恢复了许多,“最近好像是赚了一些。”
“撤了!”宋聘干脆利落,全是私人情绪,
“为什么撤?是有问题了?”手机那头,能听到胡鹏翻身猛坐起身的声音,他还是有些心眼子的,“曹情被傅明城抓走了?你该不会是为了小余齐吧!”
宋聘的沉默印证了他的猜测,“前天那个宴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你们之间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现在都上升到搞钱了?宋哥你可清楚,那个项目后续还能长,要是现在撤资,他们有没有损失我不清楚,咱们肯定少赚一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