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年微微一笑,说道:第三生产线现在的产能已经提升了两成,接下来九个月完全可以完成十个月的任务量。
剩下两个月的份额,稍微加加班就能搞定。
杨厂长等人闻言,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真的?你可别糊弄我们!
这些数据靠谱吗?有没有算上人为失误的可能性?
你怎么不早说这些?
众人议论纷纷时,杨厂长正专注地翻阅李锦年提交的报告。
片刻后,杨厂长露出满意的神色:很好!这份数据很严谨,连温度变化的影响都考虑到了。
他随即急切地问道:那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直接按你这个方案执行不就行了?
李主任接话道:要是当场说出来,郭主任肯定不服气,说不定会暗中使绊子。
杨厂长点点头,郑重地说:好!既然李师傅要和郭主任较量一番,就尽管放开手脚干!我全力支持!
大家又详细讨论了具体实施方案和李锦年需要的支持事项。
与此同时,车间广播再次响起:
根据杨厂长指示,现任命原第二生产线线长李锦年同志为轧钢厂副车间主任,负责管理第二和第三生产线。
根据李副主任安排,现将赵德柱、孙成等人调离原生产线,后续工作由郭主任统一调配。
......
每年年底的赶工大家都习以为常,但像这样在年末突然提拔一个年轻干部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李锦年这次算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否则等到明年晋升恐怕会遇到不少阻力。
不过这次任命也可能是杨厂长的特别安排,意在激励其他干部。
随着广播响起,人事调动正式生效,李锦年就此走马上任。
虽然副车间主任在行政级别上只是科员,但也算是正式步入管理层了。
刘海钟听到消息后完全摸不着头脑——易忠海明明说李锦年在挨批评,怎么转眼间就升职了?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先跟着李锦年干。
另一边的易忠海同样一头雾水。
这时郭大撇子派人来通知他去第四厂区开会,他连忙赶了过去。
人到齐后,郭大撇子开门见山:情况大家都清楚了。
杨厂长说了,厂里面临重大考验,我们必须想办法完成生产任务!
徐师傅立即问道:厂里的意思是要一直干到除夕?
郭大撇子摆摆手:现在不是李锦年造成的欠产问题,而是整个供热计划有三个月的缺口,必须在明年九月前补上!
听完具体情况后,易忠海等人的脸色都变了,面面相觑。
孙师傅直言不讳:郭主任,你这是在坑我们啊!这种事让我们去通知工人,到时候工人们埋怨的可是我们!
易忠海也附和道:我们既是线长又是高级技工,要是和普通工人产生矛盾,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徐师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郭主任,要不您去宣传科用广播通知吧!”
郭大撇子叹了口气:“行吧,我去通知。
你们也回去安抚下工人们的情绪。”
几人各自散去。
与此同时,李锦年与杨厂长等人谈完话,也朝宣传科走去。
刚走到门口,碰见收拾放映设备的许大茂。
他挤眉弄眼地笑道:“哟,这不是新上任的李副主任嘛!”
李锦年懒得搭理他:“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忙你的去。”
许大茂走出门,回头狠狠啐了一口,咬牙切齿地嘀咕:“得意什么!等着瞧,明年这宣传科长的位置就是我的!”
李锦年充耳不闻,径直找到广播员:“先播个通知,任命刘海钟为第二生产线线长,让他立刻到第三厂区开会。
正式的任命书稍后补上。”
年轻的女广播员双眼放光,连忙热情地照办。
李锦年匆匆赶往第三厂区,远远看见陈娟和刘海钟已经等在门口。
还没来得及说话,广播又响了起来。
“全体工人注意!我是郭主任,现在宣布重要通知:由于生产任务未达标,经厂领导研究决定......”
这次竟是郭大撇子亲自上阵广播,显然内容容易引起不满。
果然,车间里顿时怨声四起。
刘海钟神色变了变,与陈娟交换了个眼神。
李锦年摆摆手:“别管广播。
从今天起你们直接向我汇报,郭主任的安排只涉及他负责的生产线。
我们要全力改造第二生产线的生产模式,确保年底前完成。”
陈娟立即点头:“明白。
不过我们这两条线年前真的不用加班吗?”
“不用。”
李锦年胸有成竹,“新模式下产能提升两成,明年9月前绝对能完成任务。”
刘海钟仍有疑虑:“可万一还有其他临时任务......”
李锦年打断道:“这正是我要说的。
把精度要求不高的零件挑出来,给愿意进步的工人练手。
你们主要承担指导工作,尽量少参与具体生产。”
陈娟深知新模式的优势,对完成目标信心十足。
但刘海钟依然半信半疑。
交代完毕,陈娟回到第三生产线传达安排,引发一片欢呼。
“听见没?咱们不用加班!让那些人自己折腾去吧!”
花姐兴奋地喊道,女工们笑作一团。
而其他生产线却炸开了锅。
广播结束后,郭大撇子躲着不敢露面,把烂摊子丢给了各线长。
第一生产线的工人们索性停下活计,将易忠海团团围住。
“易师傅,这活儿没法干!咱们线本来就负责大件,再加任务非累死人不可!”
“就是!我可不加班!”
“加个屁的班!”
易忠海无奈拔高声音:大家静一静!厂里的决定都听见了吧?这是组织下达的重要任务,要不是情况特殊,领导们也不会做这个决定!
同志们要提高思想觉悟,为了......
不远处,徐师傅和孙师傅同样满头大汗地跟工人们大谈奉献精神。
李锦年带着刘海钟和陈娟刚踏进第二生产线,立刻被工人们围住。
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放心,我管的这条线不加班!还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他简明扼要汇报了新模式实验成果,陈娟在一旁补充印证,躁动的人群很快平静下来。
只要年底前大伙儿熟练新流程,春节就能正常休假,明年天天准点下班!李锦年环视众人,那些精度要求低的零件,以后就拿来给大家练手!
在郭大撇子强制加班的阴影下,工人们毫不怀疑地纷纷表态配合。
之前那些混日子的刺头早被李锦年清退,留下的都是踏实干活的。
不到一天人员已调配妥当,只需微调磨合,第二条生产线改造就将完成。
下班时分,其他车间工人蔫头耷脑走向食堂,忽然看见一群人喜气洋洋往大门口走。
有人追上去问:你们不用加班?
加班?没本事的人才加班!那工人一仰头,咱们这些骨干能手,犯得着吗?
食堂里,限量供应的窝窝头配清汤寡水的烩白菜,更让加班工人们味同嚼蜡。
李锦年早与杨厂长达成共识——只要扳倒郭大撇子就能完成任务。
此刻他正携沈寒柔踏进四合院,却见聋老太太坐在自家堂屋逗弄煤球。
就因为我帮老易说了句话,你连我院子都不让进了?老太太放下小 ** 。
您老说笑,李锦年顺手沏茶,我这不是给您留着门么?
坏小子!聋老太太笑骂,全院数你最鬼精!
要不晚上叫柱子来露一手?
老太太眼睛一亮:可馋他做的菜了!
自从见过秦淮茹,李锦年一直想找何雨柱聊聊。
他示意沈寒柔去取腊肉干菜备用,静候轧钢厂大厨归来。
沈寒柔早已备好食材,何雨柱掌勺翻炒,转眼间五道菜便上了桌。
几杯酒下肚,李锦年开口问道:你这手艺这么好,怎么还没讨着媳妇?
何雨柱借着酒劲咧嘴一笑:这叫好事多磨,往后我肯定能娶个顶好的姑娘!
聋老太太抬手敲了他一记:还往后?再磨蹭下去黄花菜都凉咯!
李锦年放下酒杯正色道:说真的,你要不说清楚为啥单身,我可没法帮你牵线。
何雨柱闻言收起笑容,闷头灌了口酒才缓缓道来:这事儿说来话长......
我爹走时半毛钱没留,雨水才十岁,我十六岁当学徒,前三年根本攒不下钱。
后来五年总算宽裕些,可贾家接连出事,攒下的一百块全搭进去了——那本是给雨水备的嫁妆,想给她添辆自行车。
再说我这人挑得很,长得不俊的姑娘我看不上,可条件好的姑娘谁瞧得上我?
李锦年碰了碰他的酒杯:何叔当真一分钱没留?连生活费都不寄?
呸!那缺德玩意儿会寄钱?聋老太太猛地啐了一口。
何雨柱也红了眼眶:那年寒冬带着雨水去找他,硬是在门外冻了一宿都没让进!
雨水三岁丧母,何叔独自拉扯你们五年。
李锦年轻轻摇头,真要抛弃你们,何必等到那时候?
沈寒柔忽然起身离席:你们慢用,我饱了。
她转身去照看小皮球吃饭,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退一万步说,若何叔真弃养,你去街道告他还能追讨五百块抚养费。
李锦年给何雨柱斟满酒。
何雨柱摆摆手:终究是亲爹,犯不着。
既知是亲爹,你觉得他能干出这种事?李锦年意味深长地反问。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
聋老太太想起棒梗偷钱时易忠海的古怪,眉头越皱越紧。
何雨柱盯着晃动的酒液,忽然发现记忆中父亲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李锦年不再多言,只是夹起一筷子凉拌黄瓜嚼得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