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的男人Npc显然也愣了一下,没想到里面的人反应这么激烈。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用力一甩胳膊!
唐珏的手被铁门卡着,使不上全力,瞬间被挣脱!
那男人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仿佛只是甩掉了一只恼人的苍蝇,脚步不停,继续不紧不慢地追向已经跑到前面房间门口、吓得瘫软在地的小女孩。
“滚开!放开她!听见没有!!” 唐珏疯狂地摇晃着铁门,铁栅栏被他摇得哐哐作响!
他目眦欲裂,恨不得把这铁门撞开!
周燃已经冲到他身后,一把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失控挣扎的身体,手臂像铁箍一样勒住他:“唐珏!冷静点!这是假的!”
声音低沉急促,带着力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假的?!那些账本也是假的吗?!那些‘正’字也是假的吗?!” 唐珏回头冲着周燃吼,声音嘶哑,眼眶通红。
他挣扎着还想扑向铁门。
施屿和聂淮也冲到了门边,脸色铁青地看着门外。
聂淮的拳头捏得死紧。
“不要——!放开我!哥哥——!!” 小女孩凄厉到变调的哭喊声从前面那个房间门口传来。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个丑陋的男人,像拎小鸡一样,粗暴地拽起地上哭得几乎昏厥的小女孩,毫不留情地拖进了那个黑洞洞的房间!
“砰!”
房门被狠狠关上!
紧接着,里面传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更加绝望的哭喊和挣扎声,夹杂着布料撕裂的刺耳声响,还有男人粗重、令人作呕的喘息和低俗的调笑……
“啊——!!!”
唐珏发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挣扎的力道猛地一泄,身体脱力般靠在冰冷的铁门上,额头抵着铁条,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周燃紧紧抱着他,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
齐理和林澈也彻底懵了,之前的恐惧被一种更深的、冰冷的愤怒和恶心取代,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
施屿站在门边,眼神冷得像是结了冰,死死盯着那扇传出不堪声响的房门,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
聂淮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灰尘簌簌落下。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像钝刀子割肉,折磨着房间里每一个人的神经。
那黑暗,此刻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草!!珏宝暴起我泪崩了】
【隔着铁条抓手这段封神】
【刘导太敢录了...】
【锁链声是故意设计的?】
灯光猛地亮起,刺得人眼睛发疼。
明明才暗了一分钟,六个人却像在油锅里滚了几遭。
唐珏背抵着冰凉铁门滑坐在地,周燃单膝跪着把人半圈在怀里,指腹蹭过他发红的眼尾,声音压得又低又沉:“假的...都是假的...”
可自己手背爆起的青筋骗不了人。
“操!”齐理突然暴起,对着斑驳的墙狠踹一脚,石灰扑簌簌往下掉,“什么狗屁密室!老子要拆了这破地方!”
林澈攥着拳头原地转圈,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盯着刚才传出声音的房门,像头被激怒的小豹子。
施屿闭了闭眼,喉结重重滚了下。
聂淮的手落在他绷紧的背脊上,很轻地拍了两下。
“找线索,”施屿再睁眼时,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出去。”
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喘息和指甲抠进掌心的声音。
灯光惨白地照着铁门,唐珏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抓住Npc胳膊的油腻触感。
他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眼泪毫无预兆砸下来,在积灰的水泥地上洇开深色小点
“明明……抓住了……” 声音哽在喉咙里发颤。
周燃单膝抵着他身侧的水泥地,指腹轻轻蹭过他湿漉漉的脸颊:“不怪你,” 他声音压得低,几乎贴着唐珏耳廓震动,“你抓住他了,唐老师…你尽力了。”
怀里的人拼命摇头,蓝发蹭着周燃锁骨,像只受伤的动物往更深处蜷缩。
周燃收拢手臂,掌心按住他后脑勺把人按进自己肩窝,布料瞬间吸走更多滚烫的湿意。
另一边,施屿带着戾气一脚哐当踹在墙角的破木箱上!
箱子应声裂开,碎木屑和灰尘扑簌簌扬起。
“咳……”齐理被灰呛得直挥手。
几道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碎木渣里躺着几样东西:一串锈得发黑的旧钥匙,半张被撕得只剩一半的蜡笔画——
画上歪歪扭扭的太阳,下面两个手拉手的火柴小人,其中一个穿着小裙子。
画纸边缘还压着一封叠得皱巴巴的信。
施屿弯腰捡起那封信,动作有些沉。
聂淮和周燃立刻围了过去,唐珏也被周燃扶着站起来。
齐理和林澈也顾不上害怕了,伸长了脖子。
信纸展开,上面是用铅笔写的字,歪七扭八,夹杂着拼音和错别字:
哥哥:
姐姐说,春天最好。
有大大太阳,暖暖的,还有胡碟飞。
姐姐最喜欢胡蝶了。
她说胡蝶灰回来的时候,坏人就不来了,因为坏人讨厌春天,他们说冷。
姐姐说,等春天来了,我们就能出去看太阳,抓胡蝶……
可是坏人天天来,好多好多坏人。
姐姐好痛,哭得好大声。
我躲在小柜子里,听见姐姐喊哥哥救命……
后来姐姐不喊了。
再后来,姐姐被拖走了,像隔壁小花……
姐姐说她喜欢春天,让我替她看看太阳和胡蝶……
哥哥,我好怕。
他们打我。
墙上的道道快画不下了。
柜子好黑,我cuan不过气。
哥哥,春天什么时候来啊?
胡die还会飞回来吗?
我……
我好像等不到春天了……
信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被水渍晕开,模糊一片。
空气死寂。
“春天……太阳……蝴蝶……”唐珏盯着那半张画上拙劣的太阳,想起墙上刻的妹妹喜欢春天,想起那个廉价塑料蝴蝶,想起聂淮发现的那张写着坏人讨厌春天的纸片……
所有零碎的、看似无关的线索,此刻被这封带着泪痕和绝望的童言稚语,狠狠地、血淋淋地串在了一起,形成一个令人窒息又无比清晰的闭环。
“操……”聂淮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闷响。
施屿捏着信纸的手指关节泛白,那封轻飘飘的信在他手里像有千斤重。
齐理张着嘴,半天才发出声音:“这……这他妈……”
林澈眼圈通红,死死咬着嘴唇。
周燃把唐珏往怀里带了带,手臂收得很紧。唐珏靠着他,视线落在那串生锈的钥匙上,声音哑得厉害:“……钥匙……能开门了吧?”
施屿把信小心折好,塞进口袋,弯腰捡起那串钥匙,金属碰撞发出冰冷刺耳的声响。
他走到铁门前,一把一把地试。
终于——
“咔哒。”
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