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擂台的晨雾还未散尽,林辰的声音已如惊雷般在广场上空炸开:“晚辈林辰,恳请挑战青铜擂主!”
此言一出,正在筹备早间擂台赛的武者、商贩与观众瞬间静滞,随即爆发出潮水般的议论。青石铺就的广场上,原本散落的人群纷纷涌向中央的主擂台,踮着脚尖朝台前望去——那道身着青布劲装的身影,昨日才以灵动境中期之姿登上青铜榜第99位,今日竟直接挑战掌控黑石城年轻一辈武道秩序的青铜擂主?
“疯了吧!林辰才刚到半步聚气,擂主可是聚气境后期的强者!”
“听说他昨日斩杀黑石商会四名护卫,还断了刘坤一臂,莫不是打赢几场就飘了?”
“聚气境与淬体境天差地别,擂主的‘裂山拳’能轰碎丈许巨石,他这点修为怕是撑不过三招!”
议论声中,主擂台侧面的阁楼里,一袭玄色长袍的青铜擂主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刚毅,鬓角微霜,正是黑石城公认的年轻一辈守护者——赵山河。昨日他已从侍从口中得知林辰借陨星石突破至半步聚气的消息,却未料到这少年竟如此急切地要挑战自己。
“有意思。”赵山河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让他上台。”
阁楼外的铜锣声骤然响起,三道清脆的鸣响穿透广场的喧嚣,宣告着这场越级挑战的开启。林辰握着腰间的铁剑,一步步踏上主擂台的石阶,每一步落下,都引得台下的议论声低了几分——他周身虽未刻意释放气息,却自有一股沉稳的气场,那是经历过生死搏杀、突破境界后才有的底气。
赵山河的身影从阁楼中掠出,足尖轻点台面,稳稳落在林辰对面。聚气境后期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台下不少灵动境武者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赵山河看着眼前的少年,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林辰,你可知挑战擂主的规矩?若你败了,不仅要从青铜榜除名,三年内不得再登青铜擂台。”
“晚辈知晓。”林辰拱手行礼,目光却未丝毫退缩,“但晚辈更知,武道之路无捷径,唯有直面强者,方能突破桎梏。擂主大人的实力,正是晚辈想要跨越的门槛。”
“好一个‘直面强者’!”赵山河眼中闪过赞许,随即话音一转,“但聚气境与半步聚气的差距,并非仅凭勇气就能弥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此刻认输,今日之事便当从未发生。”
林辰缓缓拔出铁剑,剑身在晨雾中泛着冷光:“晚辈选择一战。”
台下的议论声彻底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上。广场东侧,黑风佣兵团的副团长挤在人群中,双手紧握——他昨日还在为林辰登上青铜榜第99位而震惊,今日却要见证林辰挑战擂主,心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期待。西侧的茶楼上,几个身着华服的身影正透过窗棂观望,其中一人正是被林辰断了一臂的刘坤,他捂着空荡荡的左袖,眼中满是怨毒:“赵擂主,快废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赵山河不再多言,右脚在台面上轻轻一踏。“砰”的一声闷响,青石台面竟裂开数道细纹,他身形如箭般扑向林辰,右拳凝聚起淡金色的真气,拳风呼啸,正是他成名的玄阶武技“裂山拳”!
拳未至,凌厉的气劲已逼得林辰呼吸一滞。他不敢硬接,脚步轻点台面,身形如同风中柳絮般向后飘掠,同时铁剑横扫,一道银色剑气直斩赵山河的手腕——这是他在突破半步聚气后,将星辰之力融入剑法的新尝试,剑气的速度与威力都比昨日强了数倍。
赵山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手腕翻转,拳头上的真气暴涨,硬生生将银色剑气震散。“星辰之力?没想到你竟修炼了星辰属性的功法。”他语气中多了几分认真,“但仅凭这点手段,还不够。”
话音未落,赵山河的身影突然分化出三道残影,分别从左、右、后三个方向扑向林辰。聚气境武者对真气的掌控远超淬体境,“残影步”这类玄阶身法,在他手中施展得炉火纯青,台下众人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身。
林辰瞳孔微缩,丹田内的斗气与那丝真气同时运转,《星辰淬体诀》的心法在脑海中飞速流转。他猛地闭上双眼,放弃用肉眼分辨残影,转而依靠周身的灵气波动感知——半步聚气境虽未能凝聚气海,却已能初步感知真气的轨迹。
“在右边!”林辰猛地睁眼,铁剑朝着右侧的残影刺去。剑尖刺破残影的瞬间,一道淡金色的拳风突然从左侧袭来。赵山河的真身竟藏在左侧残影之后,这一拳时机刁钻,恰好卡在林辰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间隙。
“铛!”林辰仓促间横剑格挡,拳剑相撞的瞬间,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他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向后滑出数丈,双脚在台面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划痕。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刘坤更是兴奋地拍着栏杆:“好!再来一拳,废了他!”
赵山河并未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林辰道:“你能躲过我的残影步,感知力已远超寻常半步聚气武者。但聚气境的优势,远不止于此。”他抬手一招,腰间的长刀自动出鞘,落入手中。淡金色的真气附着在刀身之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芒,“这是我的‘破岳刀’,玄阶中品武技,你若撑不住,可随时认输。”
林辰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掌心的汗水浸湿了剑柄,却死死握着不肯松开。他知道,赵山河并未出全力,方才的攻击更像是在试探。若想赢得这场挑战,必须拿出压箱底的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那丝珍贵的真气与星辰之力、斗气彻底融合。铁剑上的银色光晕越来越亮,甚至引动了空气中的星辰灵气,无数细微的光点围绕着剑身旋转。台下的观众纷纷抬头,只见擂台上方的晨雾竟逐渐散开,露出点点微亮的星辰——这是《星辰淬体诀》中记载的最强剑招,“星辰陨”!
“这是什么招式?竟能引动星辰之力!”
“我听说上古时期有星辰属性的顶级功法,难道林辰修炼的就是……”
赵山河的神色彻底凝重起来,他能感受到林辰剑招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那已远超半步聚气境的极限。他不再保留,真气疯狂涌入长刀,刀身上的淡金色光芒与林辰剑上的银色光晕交相辉映,整个擂台仿佛被两股力量笼罩。
“接我一招‘破岳斩’!”赵山河大喝一声,长刀挥出,一道数丈长的金色刀气直劈而下,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星辰陨!”林辰同时出剑,银色剑气化作一道流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迎向金色刀气。
两道攻击在擂台中央碰撞,耀眼的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台面,台下的观众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待光芒散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见林辰单膝跪地,嘴角溢出血丝,铁剑插在台面上支撑着身体;赵山河则退后了三步,左手捂着胸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竟能接下我的‘破岳斩’?”赵山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方才碰撞的瞬间,林辰剑招中的星辰之力不仅击溃了他刀气的大半威力,还震伤了他的内腑。
林辰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依旧坚定:“擂主大人,晚辈还未认输。”
台下彻底沸腾了!一个半步聚气武者,不仅接下了聚气境后期擂主的全力一击,还震伤了对方?这要是传出去,整个黑石城的武道格局都要为之震动!黑风佣兵团的副团长激动得跳了起来,大喊道:“林辰!加油!你能赢!”
赵山河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佩。他修炼三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天赋异禀、意志坚定的年轻人。今日这场挑战,无论胜负,林辰都已赢了——他赢了所有人的瞩目,赢了黑石城年轻一辈的敬畏,更赢了自己对武道的执着。
赵山河收起长刀,拱手道:“林辰,你虽未达聚气境,却已有了不输聚气境后期武者的实力。这场挑战,是我输了。”
“什么?擂主认输了?”
“天啊!林辰赢了!他真的赢了!”
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广场,无数武者朝着擂台挥手,眼中满是狂热。刘坤在茶楼上看得目瞪口呆,脸色惨白如纸,转身踉跄着逃离——他知道,从今往后,林辰的名字将成为黑石城年轻一辈的传奇,而自己再也没有报复的机会。
林辰收起铁剑,对着赵山河深深一揖:“擂主大人承让。”他心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种突破极限后的释然——从踏入斗武之路的那天起,他就从未想过退缩,今日挑战擂主,不仅是为了证明自己,更是为了告诉所有轻视他的人:出身卑微又如何?境界低微又如何?只要有直面强者的勇气,有永不放弃的意志,终能跨越所有门槛,站在万众瞩目的巅峰。
赵山河走上前,拍了拍林辰的肩膀:“你很好。从今日起,青铜榜榜首之位,归你所有。未来若有机会,不妨去更大的城市看看,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强的武者。”
林辰抬头望向远方,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擂台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知道,青铜榜榜首不是终点,半步聚气也不是极限。他的斗武之路,才刚刚进入真正的篇章,而今日这场万众瞩目的挑战,将成为他前行路上,最耀眼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