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刘海中等人听了，心里都松了口气，同时也更加佩服李向阳。
连李副厂长都这么公开表态支持，可见李向阳的地位。
李向阳平静地点点头：“谢谢李副厂长信任，我会尽力。”
李副厂长又勉励了众人几句，这才背着手，心满意足地走了。
等到下班铃声响起，李向阳推着车走出厂门，感觉投向他的目光虽然依旧很多，但那些恶意的揣测和议论似乎少了不少。
回到四合院，刚进大门，就看见许大茂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
“向阳！你可回来了！”许大茂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我今儿在宣传科，可听见好消息了！”
“什么好消息？”李向阳推着车往里走。
“就前两天那事儿！”许大茂亦步亦趋地跟着。
“科长老王，就是以前跟赵工走得挺近那个，前两天没少在科里阴阳怪气，说您不识抬举什么的。
结果您猜怎么着？今天下午，李副厂长去宣传科转了一圈，特意‘表扬’了老王的工作。
说他‘关心同志，思想活跃’，建议他‘深入基层，体验生活’，可能要把他下放到翻砂车间去锻炼两个月！
哈哈哈！您没看见老王那脸，当时就绿了！”
李向阳闻言，脚步顿了顿，随即摇了摇头。
李怀德这一手，既是敲打，也是做给他看的，这位李副厂长，拉拢人和整治人的手段，都够厉害的。
“行了，大茂哥，这事过去了，就别再提了。”李向阳不想再纠缠这件事。
“是是是，过去了，翻篇了！”许大茂连连点头，又献宝似的说。
“对了，向阳，我托人弄了条不错的五花肉，晚上让我媳妇儿炖了，给弟妹端一碗过去尝尝？”
“不用了，秀芝都做好了。留着你们自己吃吧。”李向阳婉拒。
“那……那成！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许大茂也不坚持，笑呵呵地回了自己屋。
经过中院时，何雨柱正端着个盆出来倒水，看见李向阳，咧嘴一笑：“向阳，没事了吧？我看那帮孙子还敢不敢瞎哔哔！”
李向阳笑了笑：“本来就没事。柱子哥，晚上有空没？过来喝两杯？”
“有空！太有空了！”何雨柱眼睛一亮，“我那儿还有半瓶好酒呢！我这就拿去！”
回到家里，李秀芝已经摆好了饭菜。没过一会儿，何雨柱就拿着酒瓶和一小碟花生米过来了。易中海听说李向阳叫何雨柱喝酒，也背着手溜达了过来。
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加融洽。
易中海感慨道：“经过这事儿，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向阳，你这步棋，走得对。树大招风啊。现在这样，挺好。”
何雨柱闷了一口酒，咂咂嘴：“要我说，就是向阳本事大！不当官怎么了？不当官他们也得求着咱！哪像有些人，屁本事没有，整天就知道钻营往上爬！”
李向阳给他倒了杯酒，笑道：“行了，柱子哥，少说两句。来，喝酒。”
厂里的风波，渐渐平息了下去。
大家发现李主任还是那个李主任，该看病看病，该修机器修机器，仿佛那场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这天是休息日，李向阳正在院里帮着易中海收拾他那套木工工具，准备给李晨再做个小木马。
“向阳，你这手真是巧，这刨子刃磨得，比我用了半辈子的老师傅还溜！”
易中海看着李向阳熟练地打磨着工具，忍不住赞叹。
“一大爷，您就别夸我了，我这就是瞎琢磨。”
李向阳笑着回应，手上动作不停。
他的维修技能里自然包含了工具保养和使用。
正说着，前院传来阎埠贵有些殷勤的声音：
“向阳！向阳在吗？有……有同志找你！”
同志？这个称呼在院里不常用。
李向阳和易中海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李向阳放下工具，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去看看。”
来到前院，只见阎埠贵正陪着一个小伙子站在门口。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您就是李向阳同志吧？”小伙子见到李向阳，立刻上前一步，敬了一个军礼。
“我姓周，是首长身边的警卫员。”
李向阳立刻想起来了，是那位他之前救治过的老首长身边的周同志。
“周同志您好，是我。”他连忙回应，心里明白，这肯定是老首长那边来人了。
周警卫员语气恭敬：
“李向阳同志，首长最近身体有些反复，特别是之前的老伤处，逢着天气变化，有些酸胀不适。
想起您的医术高明，不知您今日是否方便，随我过去给首长瞧瞧？”
李向阳毫不犹豫地答应：“方便，我这就跟您过去。”
他回头对跟出来的易中海说：“一大爷，我出去一趟，部队的老首长身体不太舒服，叫我去看看。”
易中海一听是部队首长，神色也郑重起来，连连点头：“哎，好，好，你快去！正事要紧！”
周警卫员见状，便对李向阳说：“那我在门口等您。”
李向阳回到中院，跟正在洗衣服的李秀芝简单交代了一句：“秀芝，我出去一趟，给之前那位老首长复诊，晚饭前回来。”
李秀芝擦擦手，关切地问：“要紧吗？用不用带点啥？”
“不用，就是去看看。你看好晨晨和继业就行。”
随意两人一起出了门。
看到两人走远。阎埠贵凑到易中海身边，压低声音：“老易，部队的首长啊！向阳这可真是……了不得！”
易中海只是淡淡地说：“向阳有本事，人家首长信任他。咱们别瞎打听。”
轻车熟路地来到那座守卫森严的大院，周警卫员亲自引着李向阳来到了老首长居住的小楼。
书房里，老首长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气色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好一些，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看到李向阳进来，他放下文件，脸上露出笑容，中气十足地说：“小鬼，来了！快坐！”
“老首长，您看着精神头不错。”
李向阳笑着在对面坐下，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听周同志说，您伤处又有些不舒服？”
“老毛病了，一到阴雨天就跟我闹情绪。”老首长摆摆手，不甚在意。
“不过比起以前，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多亏了你小子！”
李向阳仔细询问了不适的具体情况和最近的生活起居，然后示意老首长躺到旁边准备好的诊疗床上。
运用独特的手法，为其疏通经络，松解粘连的肌肉和筋膜。
过程中，他指尖蕴含着微妙的气劲，缓缓渗透，老首长只觉得伤处一阵酸麻热胀，随后便是难以言喻的松快感。
“嘿！神了！”一套手法下来，老首长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腰腿，满脸惊喜。
“就这么几下，比贴十副膏药还管用！小子，你这手医术，真是绝了！”
“您过奖了，主要是您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快。”
李向阳谦虚道，又写下一张调理方子。
“按这个方子，吃几副，平时注意保暖，适当活动，问题不大。”
老首长接过方子，递给旁边的周警卫员：“按向阳说的办。”
他重新坐回沙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目光炯炯地看向李向阳，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今天叫你来，不光是看病。还有件事，我听说前几天，你们厂里要提你当副厂长，让你给拒绝了？”
李向阳心中一动，果然来了。他面上不动声色，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为什么？”老首长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审视的味道。
“年轻人，不想进步？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跟我老头子说说实话。”
书房里的气氛似乎凝重了一些。周警卫员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李向阳知道，在这位历经风雨的老人面前，说套话是没用的。
他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老首长，说实话，想进步，也想为国家做更多的事。
但我觉得，现在当这个副厂长，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哦？怎么说？”老首长饶有兴趣地问。
“第一，我觉得我的长处，还是在具体的技术和实务上。”
李向阳解释道。
“当了副厂长，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恐怕都要耗在开会、协调、处理人际关系上。
我更喜欢也更擅长待在车间里，解决那些实实在在的技术难题。
我觉得，把进口设备修好，让生产效率提上去，比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对国家的贡献更直接，也更符合我的性子。”
老首长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第二，”李向阳语气放缓。
“我觉得，国家建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的是长久扎实的积累。
现在这个阶段，夯实基础比占据高位更重要。
我在现在的位置上，可以更专注地搞技术革新，培养一批年轻的技术骨干，把好的经验和方法沉淀下来。
这就像盖房子，地基打得不牢，楼盖得再高也危险。我想做的，就是打好这个地基。”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老首长的神色，见对方没有不耐烦，才继续说道：
“第三……老首长，您经历的风雨多，看得也比我们远。
这世道，有时候……位置太高，未必是福。
树大招风。我现在这样，不高不低，正好做事，也正好……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想留着有用之身，等将来风调雨顺了，国家真正需要大力搞建设的时候，再甩开膀子，好好干一场！”
最后这几句话，他说得有些含蓄，但意思已经非常明确。
老首长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他只是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李向阳脸上，仿佛要看清他内心的想法。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老首长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李向阳啊李向阳，你这个小鬼……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沉得很。看得远，也想得深。”
“好！好！好！”老首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回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一页，拿起钢笔，唰唰写下了一个号码和一个周字。
“拿着！”他将纸条递给李向阳。
“这是我的一个内部电话，这个姓‘周’的，就是去接你的小周，他绝对可靠。这个电话，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李向阳双手接过纸条，看着上面那串数字和那个“周”字，感觉手心有些发烫。
老首长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向阳，你给我记住。从今天起，你不仅仅是我这把老骨头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看重的、寄予厚望的晚辈！
以后，无论你在工作上、生活上，遇到任何你自己解决不了的、真正的困难，或者说，有人想用不正当的手段动你、动你的家人！”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护犊子的霸气：
“就打这个电话！直接找小周！或者，让他转告我！
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你不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天塌下来，我帮你顶着！”
这番话响在李向阳耳边。他握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却感觉重若千钧。这是一道真正的“护身符”！
李向阳深吸一口气，将纸条仔细折好，放进内衣口袋，然后挺直腰板，向老首长敬了一个礼：
“老首长！您的信任，我李向阳，绝不辜负！”
老首长看着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满意地笑了，眼神中充满了期许：“好！去吧，好好干！我等着看你‘大展身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