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吃过的米可比江姝月吃过的盐还多,他们一家就这么冒冒然的跑到江家的小食摊,那可讨不到任何好处。
江富贵和吴氏往日里最害怕的人便是江老汉和江老太,若是他们两人出面,那可比他们一家强多了去了。
“对对对,娘子你说的对,正好咱们也是许久没有回临河村了,你去准备些吃的用的,咱们明日便回去瞧瞧二老。”
江源清很是赞同魏氏的话,这事他这个做大哥的出面可不好,还是让爹娘出面,二弟他们一家才说不出个什么搪塞的话来。
江源清心里默默打着小算盘,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屡试不爽,他最是晓得如何拿捏一众人。
听到江源清说要准备些吃的用的东西给老江家的人带回去,若是平日里魏氏早就恼了,不过这次不同,她还想着能从江富贵一家手里讨些好处呢。
这自然是需要江老汉和江老太出马,那带些东西回去讨他们欢心是自然的。
该拿!
她这就准备去。
魏氏正准备去准备东西,魏家院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屋子里的三人正一脸疑惑,随即便看见了刚刚赶回来的江南川。
此时的江南川一脸不忿之色,因着急赶路回来,此时还不住的喘着气,手上的青筋暴起,眼里是一片猩红。
看到江南川如此模样的三人顿时一阵慌张,急忙起身上前询问起缘由来。
江南川自去了云林书院,每日里都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可从来都没有这般失态的模样过,吓的屋子里江源清三人都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全都围着江南川一边安慰一边询问,看着江南川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江姝月赶紧倒了一杯热茶递了上去。
江南川却是好似没瞧见似的,嘴里一直低着声念念有词,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南川,你可别吓唬阿娘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同爹娘说,爹娘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魏氏握着江南川的手,满脸的心疼,看着自个儿子的模样,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江源清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现在也只能先安抚一下儿子的心情,让他先缓和下来再说。
半晌过后,江南川这才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深深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个恢复往日里的模样。
他顿了顿,轻咳一声过后,这才将今日在书院里见到江宴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有江宴是楚夫子学生的事。
话音刚落,方才还一个劲安慰江南川的江源清和魏氏也冷静不下来了,今日才知晓二弟江家在镇上开了摊子,而且生意还不错。
这才不过半日的时间,竟然又说江宴竟然也进了云林书院,还入了楚夫子的门下。
这怎么可能呢!
云林书院可是镇上最大最好的书院,不是谁都能进的,更何况还是楚夫子的学生,想当初江南川也是心心念念的想要拜入楚夫子的门下。
奈何楚夫子收学生的要求极高,最后也不得不放弃。
现在江南川竟然说江宴同他一样进入了云林书院,还拜了他一心想拜却没入的了眼的楚夫子门下。
这话实在是太过于让人震惊,也没法子让人相信。
江家是什么人,不过就是只会下地干活的泥腿子,再说了分家时他们一家身无分文,哪来的银子进书院?
“南川,你是不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是江宴呢,江宴他......”
不说江宴,就连自个的二弟江富贵,江源清也是自小便没瞧上眼,谁让江富贵自己性子沉闷,不得江老汉和江老太的喜欢呢。
所以连带着他自小便只当江富贵是老江家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原本以为江富贵一家分家后日子会越过越惨。
谁知道这一日的功夫,竟然颠覆了他们所有的想法,江家的日子不仅过的好,甚至比他们都好上太多了呢。
“阿爹,没错,我还同他说话了呢,而且还有两个楚夫子的学生作证,江宴他真的是楚夫子的学生。”
一说到江宴是楚夫子的学生,江南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他此时不单单只是气极,更是觉得羞愤。
他原本一直在江家面前引以为傲的资本,便是自小上学堂启蒙识字,后来进了云林书院,虽说后来没有能成功拜入楚夫子的门下。
但是在老江家人的眼里,已经是天大的了不得了,将来可是要考秀才为老江家光耀门楣的人,现在却让他知道江宴也入了学堂的事。
而且还拜了楚夫子门下,那岂不是说明他连江宴那个泥腿子都不如,日后他在自家人面前,回临河村在老江家和江家人面前还有何脸面。
听到江南川这话,屋子里顿时一阵静悄悄的,江源清三人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今日这令人吃惊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些,他们有些吃不消啊。
“江宴他凭什么!”
江南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个消息自打方才在书院里知道到现在,犹如一万根针扎着他一般,浑身刺挠难受的很。
“阿爹,江宴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能拜到楚夫子的门下,我也要入楚夫子门下。”
整个书院谁不以能拜入楚夫子门下为荣,楚夫子可是整个云林书院里最有威望的夫子,能入的了他的青眼,别说将来考取秀才举人了。
哪怕是进京考状元都是有可能的,不行,他怎么能让江宴比下去。
从前江宴连他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如今却成了楚夫子的学生,他不服!
江南川此时脸上的神情早已扭曲,这事他是万万没法忍受的。
“好好好,南川你别着急,这事阿爹阿娘一定给你想办法!”
看到自己最宝贝的儿子这个模样,魏氏心疼的直抹泪,连忙安抚起了江南川,随后回过头朝江源清狠狠瞪了一眼:
“孩子他爹,你瞧南川都这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只要让江老汉和江老太出面,让江宴给南川让出楚夫子学生的名额,这事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书院里的事魏氏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此时看到江南川如此气愤难受的模样,她心里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