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刚踏进草药市场,就被扑面而来的混杂气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 苦艾的涩味、薄荷的清凉、还有不知名草药的腥气缠在一起,比前世地铁早高峰的人味儿还复杂,连鼻腔都被刺激得发麻。他揉着鼻子往里头挤,满眼都是铺在粗布上的草药堆,有的像晒干的枯草,灰扑扑的;有的还带着晶莹的露珠,鲜灵灵的;还有株长着红色浆果的植物,看起来跟野草莓似的,红彤彤的特别诱人,吓得他赶紧往后躲:“这要是毒果,我碰一下不得原地表演个‘当场去世’?系统连个新手保护期都没有,真是后妈养的,一点都不心疼宿主。”
他顺着人流挪到个靠前的摊位前,木质货架上摆着捆成小束的草药,最显眼的是堆带着甜香的草叶,叶片边缘还泛着淡紫色,闻起来跟香草精似的。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捧着粗陶碗喝茶,茶沫子沾在胡子上都没察觉,还时不时咂咂嘴,看起来挺惬意。
苏然指着那甜香的草叶,声音跟做贼似的,生怕打扰了老头喝茶:“大爷,这玩意儿叫啥啊?闻着跟香草冰淇淋似的,能吃吗?”
老头 “噗” 地把嘴里的茶喷在地上,放下碗抹了把胡子,笑得眼睛都眯了:“小伙子,你这比喻新鲜!这叫香兰草,是炼清心丹的好材料,能安神定气,要是拿它做冰淇淋,怕是得把修士吃得走火入魔,到时候你可得负责!”
苏然赶紧摆手,耳朵尖都红了:“我就是随口说说,您别当真,我就是想知道它叫啥,没别的意思。”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本泛黄的《草药图鉴》,这还是昨天在市场角落花二十文买的二手货,封皮都快掉了,纸页也卷了边,他翻到香兰草那页,发现画师画得跟野草没啥区别,赶紧用炭笔在旁边画了个小冰淇淋,还标注 “甜香!不是吃的!是炼丹的!”,心里嘀咕:“记笔记都得搞点暗号,我这脑子,再过三天怕是连自己叫啥都忘了,更别说认草药了。”
老头凑过来看见他的标注,笑得假牙都快掉了:“你这记法有意思!比我那徒弟用的‘画图记药法’还好玩!来,再给你看个好玩的,保管你记一辈子。” 说着从摊位底下摸出株绿油油的草,叶子长得跟芹菜一模一样,就是茎秆上多了层细毛,摸起来有点扎手。
“这叫毒芹,跟普通芹菜长得像吧?” 老头把毒芹递给他,“去年有个愣头青炼丹师,刚从宗门出来,没见过毒芹,把它当普通芹菜草扔进丹炉,结果丹炉‘砰’地一声炸了,半边头发都给烧没了,现在见着我还躲呢,生怕我提‘芹菜’俩字。”
苏然赶紧把毒芹接过来,指尖刚碰到茎秆上的细毛就吓得缩回手,跟摸了烙铁似的:“这么吓人?我看着跟菜市场卖的芹菜没区别啊,就是多了点毛。” 他翻到图鉴里毒芹那页,发现画师画得跟普通芹菜没啥两样,气得他在旁边画了个爆炸头小人,还写了 “锯齿叶!有细毛!碰了变秃子!”,连感叹号都画得特别用力。
老头看了直拍大腿:“你这孩子,不去说书可惜了!记这么清楚,以后肯定忘不了。”
接下来的两天,苏然把草药市场逛成了自家后花园,每天天不亮就揣着图鉴和馒头出门,跟个菜市场大妈似的,哪个摊位人多就往哪凑,哪个摊主爱唠嗑就跟谁搭话。有回他在个卖荆棘花的摊位前蹲了俩小时,摊主是个络腮胡大汉,胳膊上全是肌肉,看起来凶巴巴的,被他问得烦了,直接抓了把荆棘花塞给他:“小伙子,你别光问,摸!摸完就知道了,这玩意儿刺上有倒钩,跟鱼钩似的,能勾破妖兽皮!你试试,勾住了别喊疼!”
苏然捏着花瓣尖,小心翼翼地碰了下刺,果然被勾住了布料,他龇牙咧嘴地扯了半天,才把布料从倒钩上弄下来,心里骂:“这破草,比前世地铁里抢座的大妈还凶!勾住布料不算,还差点勾破我的新衣服,还好没勾到肉,不然得流血。” 他赶紧在图鉴上画了个带倒钩的刺,标注 “扎人!有倒钩!别碰!”,还特意画了个流血的小手指,提醒自己别再乱摸。
还有个卖扇叶草的年轻商贩,二十来岁,穿得干干净净,见苏然天天来,还总问些 “这草有毒吗”“那草能吃吗” 的问题,干脆给他搬了个小马扎:“兄弟,你要是想学制丹就直说,我免费教你基础的,别天天跟查户口似的,我这摊位都快被你问垮了。”
苏然屁股刚沾到马扎就跳起来,跟被针扎了似的:“我就是好奇!真不是想当炼丹师!我连丹炉都没见过,学不会的。” 心里却哀嚎:“我要是说我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你不得把我当疯子?再说了,就我这手残党,炼个丹怕是得把自己炸成烟花,到时候连新鞋都保不住。”
那商贩也不拆穿他,从摊位上拿起株开着小黄花的草,递给他:“这叫忘忧草,看着普通,其实能解百毒,就是得搭配着甘草用,不然吃了能让人睡三天三夜,醒了还记不住事。上次有个修士不信邪,单独吃了忘忧草,醒了之后连自己媳妇都不认识了,还以为是来抓他的债主,闹了好大的笑话。”
苏然赶紧掏出纸笔,在图鉴上画了个睡觉的小人,旁边写着 “配甘草!不然变‘失忆症’!连媳妇都不认!”,逗得商贩直乐:“你这标注,比话本还好看,我都想跟你买份笔记了。”
苏然还买了堆草药样本,装在从客栈顺来的纸袋子里,每个袋子上都写着奇奇怪怪的暗号:“带毛的!别碰!有毒!”“甜的!能闻不能吃!炼丹用!”“扎人的!比猫抓疼!小心倒钩!”。晚上回客栈,他就把草药摊在桌子上,跟玩拼图似的比对,有时候还会把毒芹和普通芹菜草搞混,吓得他赶紧闻闻 —— 毒芹有股淡淡的腥味,普通芹菜是清香的,确认没腥味才敢放下。
有回掌柜的路过他房间,看到满桌子的草药和写满暗号的纸,还以为他在搞什么邪术,吓得差点报官,还是苏然赶紧解释 “我在认草药,准备参加交流会”,才打消了掌柜的疑虑。
第三天傍晚,苏然坐在草药市场的石阶上,啃着刚买的烤红薯,手里翻着写满暗号的图鉴,心里总算有了点底。之前他连蒲公英和苦苣都分不清,现在居然能一眼认出毒芹和忘忧草,连张老头都夸他:“小伙子,你这悟性,比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强多了!我那徒弟学了三个月,还把毒芹当芹菜,你才学三天,就记这么清楚,不错不错。”
苏然嘴里塞满红薯,含糊不清地说:“大爷,您过奖了,我就是记性好,记东西快。” 心里却想:“这哪是记性好,这是被系统逼的!要是完不成任务,指不定又要派什么奇葩任务,比如去跟妖兽跳广场舞,那我可就惨了,还不如认草药呢。”
正想着,旁边卖烤肉的李叔喊他:“小苏,今天要不要来串烤五花肉?刚烤好的,给你多加孜然和辣椒,管够!”
苏然眼睛一亮,赶紧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灰,跑过去:“要!要两串!不,三串!多加辣!这三天天天吃馒头咸菜,早就馋坏了,今天得开荤!”
他接过烤肉,咬了一大口,油脂在嘴里爆开,肉香混着孜然和辣椒的味道,满足得眯起眼睛。李叔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说:“你这孩子,跟饿了三天似的,慢点吃,别噎着。对了,明天就是草药交流会了,你不去准备准备?比如再看看草药,别到时候认错了。”
苏然嘴里的肉差点喷出来,含糊地说:“明天就开始了?我还以为后天呢!” 他赶紧掏出客栈的日历 —— 是张油纸画的,上面画着简单的日期,一看果然明天就是交流会,吓得他差点把烤肉签子吞下去。“完了完了,我还没准备好呢!要是认错了草药,岂不是要被当成骗子?到时候不仅完不成任务,还得丢面子,以后没法在百花城待了。”
李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你这三天学得这么认真,肯定没问题。再说了,就算认错了,大不了跟去年那炼丹师似的,剃个光头从头再来,也不丢人。”
苏然翻了个白眼:“李叔,您这安慰人的方式,比毒芹还毒!剃光头?我可不要,我这头发好不容易长这么长,剃了多丑,跟个和尚似的。” 心里却有点慌:“完了完了,要是真认错了,系统会不会惩罚我?比如让我三天不准吃烤肉?那还不如杀了我!烤肉可是我的精神支柱!”
吃完烤肉,苏然背着装满草药样本的背包,慢慢走回客栈。路上他又想起张老头教他的辨别方法,比如看叶子边缘(毒草多锯齿)、闻气味(毒草多腥味或苦味)、摸茎秆(毒草多细毛或倒钩),还有最重要的 —— 千万别凭感觉,看着好看的不一定没毒。他拍了拍怀里的图鉴,心里给自己打气:“苏然,你可以的!不就是辨别三种伪装草药吗?跟玩找茬游戏似的,仔细点就行,肯定没问题!”
回到客栈,苏然把草药样本分门别类放好,又把图鉴翻了一遍,确认每个暗号都记牢了。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还是有点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草药交流会,要是出了洋相,不光丢面子,还完不成任务,系统说不定还会给他派更难的任务。“系统啊系统,你就不能给点提示吗?比如在伪装草药上画个小红点?或者在我耳边提醒一句‘这个有毒’?” 他在心里默念,结果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气得他差点把枕头扔出去。
“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苏然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心里却在盘算着明天的计划:“明天早上先去吃碗牛肉面,加两个鸡蛋,多放辣,吃饱了才有精神;然后去交流会现场,先逛逛再说,千万别冲动,一定要仔细看,仔细闻,仔细摸,按照张老头教的方法来,肯定能认出毒草……”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梦里还在辨认草药,结果把毒芹当成了芹菜,吓得他大喊:“别吃!那是毒草!吃了会变秃子!”
隔壁房间的客人被他吵醒,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噩梦,敲了敲墙:“小伙子,小声点!别吓着人!大半夜的喊‘毒草’,你是采草药采魔怔了吧?”
苏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做他的草药梦。明天的交流会,注定不会平静,而苏然不知道的是,除了辨别草药,还有个小意外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