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溶月显然做足了功课,一天的行程安排得紧凑而高效,却又处处透着对温黛工作节奏的体谅。
清溪公园如其所述,小巧精致得像块被精心打磨的翡翠。
生态水池清澈见底,阳光透过水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岸边嬉戏的孩童发梢;亲子活动区的木质攀爬架旁,几位家长正陪着孩子搭建树叶城堡,笑声裹着微风飘进耳里,成了最生动的“民生注脚”。
温黛蹲在水池边,指尖轻轻掠过水面,感受着微凉的触感,笔记本上很快记下相关信息——这些细节若是靠自己摸索,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紧接着是东区的滨河绿道。
不同于清溪公园的精巧,这里更显开阔大气,塑胶步道沿着河岸蜿蜒,一侧是波光粼粼的河水,一侧是错落有致的乔木林,每隔百米就有一处便民休憩亭。
晏溶月没让大家跟着游客走常规路线,反而带着他们绕到绿道尽头的“候鸟观测点”,那里藏着一处木质观景台,望远镜对准的方向,恰好能看到几只白鹭在河面低飞。
“我这边调查到,这是上个月刚增设的观测设备,还没对外宣传,”晏溶月靠在观景台栏杆上,看着温黛举着相机抓拍白鹭的身影,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飞鸟,“知道你们要做深度报道,光拍景色不够,得有这些才够特别。”
温黛按下快门的手顿了顿,回头时正好对上晏溶月的目光。
夕阳的金辉落在她发梢,浅灰色的眼眸里盛着细碎的光。
温黛慌忙转回头,假装调整相机参数,耳尖却悄悄泛起热——大学时晏溶月也是这样,总能记住她的小习惯,在她自己都没察觉时,把需要的东西递到面前,却还是一副她不要了才给自己的傲娇样。
最后去的几处“口袋公园”,更是让他们惊喜。
有利用旧厂房围墙改造的垂直绿化公园,爬满藤蔓的墙面下摆着复古长椅;还有藏在老居民楼之间的“转角花园”,原本杂乱的空地被改造成了微型健身区,几位老奶奶正坐在石凳上择菜,聊着谁家的孙子又考了满分。
刘倩举着相机拍个不停,嘴里念叨着“这素材比我想象中丰富十倍”;沈荷则拿着笔记本,跟居民聊得热火朝天,记下了“改造前这里是垃圾站,现在每天都来散步”的真实反馈;张弛也难得多了几分耐心,调整着镜头参数,试图把老居民的笑容和绿植的生机完美融合。
晏溶月始终跟在温黛身边,却不打扰她工作,只在她需要时递上一瓶温好的水,或是在她跟居民沟通时,悄悄帮她挡开拥挤的人群。
温黛为了拍居民楼与口袋公园的互动全景,踩着石阶往上站,脚下不小心打滑,身后的晏溶月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指尖触碰到温黛小臂时,两人都顿了一下——晏溶月的掌心温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用力,仿佛怕她再摔下去。
温黛则能清晰感受到那股力量透过衣料传来,像电流般窜过四肢,让她瞬间僵住。
“小心点,”晏溶月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摔了的话,你的专题报道就要延期了。”
她嘴上说着工作,扶着温黛胳膊的手却没立刻松开,直到温黛站稳,才慢慢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夕阳西下时,几人终于结束了拍摄。
刘倩揉着发酸的肩膀,脸上却满是兴奋:“今天真是太顺利了,素材拍得超级棒!晏小姐,你简直是我们的幸运星!”
沈荷也跟着点头,看着晏溶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是啊,要不是你带我们找这些地方,我们可能还在对着市政文件发愁。”
张弛推了推眼镜,虽然没说话,但看向晏溶月的目光也柔和了些,显然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
晏溶月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在温黛身上。
温黛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额角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颊泛着工作后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鲜活。
晏溶月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大家都辛苦了。我在‘云顶阁’订了位置,一起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云顶阁?”刘倩的声音瞬间拔高,眼睛瞪得溜圆,“就是那个要提前半个月订位,还得看运气才能订到窗边位置的旋转餐厅?晏小姐,这也太破费了!我们随便找家家常菜馆就行!”
沈荷也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拘谨:“是啊晏小姐,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再让你花钱。”
张弛虽然没开口,但微微皱起的眉头也表明了态度——他们做记者的,习惯了接地气的饮食,突然去那么高档的地方,总觉得不自在。
晏溶月却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她向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温黛身边,姿态从容又带着几分气场:
“哪里的话,不过是便饭而已。你们是温黛的同事,也就是我的朋友,招待朋友是应该的。”
她说着,右手轻轻抬起,自然地揽住了温黛的肩膀。
温黛的身体瞬间僵住。
晏溶月的手臂带着风衣的质感,轻轻落在她肩头,力度不大,却带着强烈的存在感;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晏溶月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臂线条慢慢下滑,最终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一带,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那动作带着几分亲昵,又透着点不容抗拒的占有欲,让温黛的呼吸瞬间乱了。
“更何况,”晏溶月侧过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温黛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还希望你们以后在工作上,能多多照顾我们温黛呢。”
她特意加重了“我们温黛”四个字,眼神扫过刘倩三人,那语气里的维护之意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