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陀国,边境,沙岩城。
此城,乃是西陀国东部最重要的军事要塞,城墙高愈十丈,由坚硬的黑岩混杂铁汁浇筑而成,号称永不陷落的雄关。
此刻,关外百里,一支画风极其诡异的“商队”,正迎着漫天黄沙,缓缓前行。
为首的,正是刚刚鸟枪换炮,从一个孤胆英雄升级为百人队首领的呼延灼。
他身披玄铁重甲,手持方天画戟,骑着神骏的西域宝马,威风凛凛。
可他腰间,依旧挂着那柄锈迹斑斑的“斩凡神剑”;背后,还背着那把卷了刃的“断业菜刀”。
在他身后,霍去病伪装的“霍大善人”,带着一百名由“神机营”锐士伪装的护卫,一个个也是满脸凝重。
“呼延将军,前方就是沙岩城了。”霍去病驱马上前,看着远处那如同巨兽般匍匐在地平线上的雄城,眉头紧锁。“此城守将乃是西陀名将巴图鲁,为人勇猛,麾下更有五万精兵,城防坚固,我们这一百人……”
霍去病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我们这点人,去攻打这种雄关,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然而,呼延灼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他从怀中,无比珍重地,取出了那本早已被他翻看得起了毛边的“天书”,翻到了第一页。
“义父的‘天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呼延灼的声音,充满了对李道安的无限崇敬与信任。“第一计:声西击西!于正午阳气最盛之时,由主将一人,从敌军守备最森严的南门,发起进攻!此乃‘阳谋’,可令敌军陷入自我怀疑,不战自溃!”
此言一出,身后那一百名见惯了沙场血火的“神机营”锐士,差点没从骆驼背上摔下来。
啥玩意儿?
一个人?
去冲五万大军守着的南门?
这他妈叫兵法?这叫投胎啊!
“将……将军,您没看错吧?”一个胆子大的亲卫,颤声问道,“是不是声东击西?您是不是把方向搞反了?”
“放肆!”呼延灼猛地回头,那双铜铃般的眼睛一瞪,一股凶煞之气瞬间席卷而出!“义父的神机妙算,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揣测!义父说打南门,那就一定是南门!”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那群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下属,一夹马腹,竟真的孤身一人,朝着那座巨大的沙岩城,缓缓驰去。
霍去病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只觉得头皮发麻。
王爷啊王爷,您这兵法,到底是想帮他,还是想让他死啊?
他捏紧了手中的缰绳,对着身后的亲卫,压低了声音,做了个手势。
“所有人准备,一旦情况不对,立刻用‘轰天雷’掩护,准备救人!”
……
沙岩城,南门城楼之上。
守将巴图鲁正搂着美姬,喝着小酒,欣赏着城外的沙漠风光。
“将军,您看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的哨兵,指着远处地平线上那个越来越近的黑点,惊疑不定地喊道。
巴图鲁眯着眼,放下酒杯,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破烂锁子甲,骑着一匹瘦马的独行客,正不紧不慢地,朝着他们这守备最森严的南门走来。
巴图鲁愣了一下,随即,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城下那个渺小如同蝼蚁的身影,对着周围的副将们,肆无忌惮地嘲讽道。“你们快看!那就是传说中,被大夏皇帝封为‘义子’,背叛了我们西陀的呼延灼吗?”
“我还以为他拉起了什么千军万马,搞了半天,就他一个人?”
“他这是疯了吗?还是来我们沙岩城要饭的?”
城墙之上,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副将凑上前来,谄媚地笑道:“将军,要不要小的们一轮箭雨,送他去见长生天?”
“不!”巴图鲁猛地一挥手,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别杀他!传我将令,所有人不许放箭!”
他要活捉这个叛国贼!
他要当着全城军民的面,将这个曾经的“西陀第一悍将”,扒皮抽筋,点上天灯!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西陀,背叛国主的下场!
城下,呼延灼已经缓缓走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内。
他能清楚地看到,城墙之上,那一张张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的脸。
但他没有半分畏惧。
他的心中,只有对义父的无限信任!
义父的“天书”,绝不会错!
他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那柄锈迹斑斑,看起来一碰就碎的“斩凡神剑”。
他举起剑,遥遥地指向了那座高耸入云,坚不可摧的城门。
就在这一刻!
【叮!】
【系统修正启动:凡铁返祖,重现上古锋芒!】
嗡——!
呼延灼手中的铁剑,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阵无比璀璨夺目的赤红色光芒!
那剑身之上,厚厚的铁锈,竟如同有生命的鳞片般,层层剥落!
一柄通体赤红,剑身之上流淌着如同岩浆般纹路,散发着一股荒古、霸道气息的上古神剑,赫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股恐怖到极致,仿佛能焚尽八荒,斩断星辰的力量,顺着剑柄,疯狂地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呼延灼只觉得,自己仿佛化身为了执掌天地刑罚的火焰君王!
城墙之上,巴图鲁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西陀士兵脸上的嘲讽,都凝固在了嘴角。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柄破剑,在阳光下,蜕变成了传说中的神兵!
那股灼热霸道的气息,即便隔着数百丈,也烤得他们脸颊生疼,灵魂都在颤栗!
“这……这是什么……”巴图鲁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颤抖。
呼延灼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下意识地,遵循着体内那股力量的指引,对着那座巨大的城门,缓缓地,挥出了手中的“斩凡神剑”!
他没有用任何招式,只是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一记——下劈!
然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剑!
一道长达百丈,完全由赤红色火焰凝聚而成的恐怖剑气,如同天神之怒,冲天而起!
轰隆——!!!
一声巨响!
那座由万斤巨石和玄铁浇筑而成,号称足以抵御千军万马,攻打数月都纹丝不动的厚重城门!
竟在这道毁天灭地的剑气之下,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切割的牛油!
没有半分阻碍!
瞬间,被从中间,一分为二!
切口处,光滑如镜,甚至还因为极致的高温,而变成了晶莹的琉璃状!
剑气余势不减,直接贯穿了整个沙岩城,在城内笔直的大道之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长达数百丈的恐怖沟壑!
城墙之上,所有的西陀士兵,在看到这神迹般的一幕后,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手中的弯刀、弓箭,“铛啷啷”地掉了一地!
“噗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所有士兵,全都像见了鬼一样,丢盔弃甲,瘫跪在地,对着城下那个手持火焰神剑,如同魔神降临的身影,疯狂地磕头!
“神……神罚!是神罚啊!”
“长生天啊!那不是人!那是火神!”
守将巴图鲁,更是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裤裆处,一片湿热。
他看着那被一剑两断的城门,看着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彻底吓傻了。
而作为这一切的缔造者,呼延灼本人,也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那柄还在发出阵阵嗡鸣,散发着灼热气息的“斩凡神剑”。
又看了看那座洞开的城门,和城墙上那群跪地求饶,哭爹喊娘的士兵。
他终于,明白了。
义父!
这才是您真正的力量吗?!
这才是“天书”真正的奥义吗?!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一切兵法韬略,都是笑话!
一股对李道安的崇拜与狂热,如同火山爆发,彻底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义父——!”
呼延灼仰天发出一声充满了无限崇敬的疯狂长啸!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斩凡神剑”,一夹马腹,在身后霍去病等人那早已石化的目光中,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独自一人,冲入了那座为他洞开的城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