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梅雨季已经持续了十七天,潮湿的空气像一块浸满水的海绵,压得人喘不过气。
凌晨,老城区拆迁区的警戒线在雨幕中泛着冷白的光,警戒线内一栋即将拆除的居民楼地下室里,传来法医老张压抑的干呕声。
头儿,你还是别进来了。小周举着强光手电,光线颤抖地照在房间中央的铁床上。
林野踩着积水走进来,雨靴碾过破碎的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野见过焚尸、碎尸、腐尸,却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死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性,赤身裸体被固定在铁床上,头颅被人用特制工具精准地撬开,颅腔内部空空如也,边缘的骨骼切面光滑整齐,像是经过精密仪器加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铁床周围散落着几片新鲜的脑组织,旁边还放着一个沾有血迹的陶瓷碗和一把银质小勺,碗底残留着些许浑浊的液体,像是某种未喝完的汤药。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林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暂时还没有,小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这片区要拆迁,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只有少数老人还没迁走。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指纹库里也没有匹配信息。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致命伤就是头部的创口,应该是被人用麻醉剂迷晕后实施犯罪的,死者身上没有挣扎痕迹。
老张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他站起身,脸色苍白地走到林野身边林队,死者颅腔里的脑组织被完整取走了,作案手法非常专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创口周围没有多余的损伤,说明凶手对人体结构非常熟悉,可能是医生、屠夫,或者是有相关解剖经验的人。
另外碗里的液体我取样了,初步检测有乙醚的成分,还有一些不明的植物提取物,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进一步化验。
林野蹲下身,目光扫过铁床周围的环境。
地下室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霉斑,角落里堆着一些废弃的家具和杂物,地面上除了死者的血迹,还有一串模糊的脚印,看起来是男性的鞋印,尺码在43码左右。
脚印从地下室门口延伸到铁床旁,又原路返回,似乎凶手作案后没有停留太久。
有没有目击者?林野问道。
我们已经询问了附近的几户居民,小周回答因为下雨,晚上没什么人出门,只有一位老太太说昨晚十一点左右听到过地下室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但她以为是老鼠,就没在意。
另外这栋楼的监控早就坏了,拆迁办还没来得及更换,周围的道路监控也因为暴雨出现了部分故障,暂时没有拍到可疑人员。
林野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在地面上砸出细小的水花。
他看着铁床上惨不忍睹的尸体,眉头紧锁凶手冒着这么大的雨,选择在拆迁区作案,显然是有备而来。
取走脑组织……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林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局里打来的林队,不好了!城郊发现一具女尸,死状和拆迁区的案子一模一样,颅腔里的脑组织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