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敲打着老屋的窗棂,滇西北的夜雨带着沁人的凉意。林宇指尖抚过翡翠表面,那些浮动的金色文字仿佛有了温度,与他掌心的印记产生着奇妙的共鸣。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桌上那枚一直静置的缠枝莲纹存光瓶,突然自发地泛起了温润的光华。
瓶身上古朴的莲纹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缓缓流转起来,莹莹微光在昏暗的室内格外醒目。一道朦胧的光晕自瓶口氤氲而出,如同被清风托举的轻纱,在林宇面前缓缓凝聚。
光影渐凝,化作一位女子的轮廓。浅金色的光影罗裙无风自动,勾勒出飘逸出尘的姿态。她缓缓睁开眼,双眸清澈如山涧清泉,倒映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却带着一丝不谙世事的懵懂。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林宇,微微偏头,露出一抹纯净至极的微笑,声音空灵而缱绻:
“执念蕴光,百年期至。灵韵曦,奉初光之约,自此为您掌中之光,心刃之鞘。”她微微躬身,姿态优雅而虔诚,“我的守值人,林宇大人。”
林宇怔在原地,饶是他经历过商海沉浮,也从未见过如此超现实的场景。掌心的雨滴印记却灼热异常,与眼前女子身上的光华同频共振,一股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与紧密联系自心底升起。
“你…是存光瓶的…灵?”林宇艰难地组织着语言,目光落在她那双非人的、过于清澈的眼眸上。
“灵韵。初代守值人大人的执念与商帮百年智慧之光的碎片所化。”曦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吾因您的觉醒而苏醒,因您的存在而存在。您的使命,即是曦的使命。”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断了室内的奇异氛围。曦的身影微微波动,似乎对外界的干扰有些敏感。
林宇皱眉,走到窗边向下望去。只见白天争执的那对兄弟又吵了起来,这次还多了几个帮腔的亲戚,推推搡搡,眼看就要动起手来,都是为了那块翡翠的归属。
“看来,您的第一课提前开始了,守值人大人。”曦的声音在他身边轻轻响起,不知何时,她已飘然至窗边,目光淡然地扫过楼下混乱的场景。
“你能帮我?”林宇下意识地问。
“曦之所存,即为辅佐您明辨价值,匡正秩序。”她微微颔首,“请集中您的意念,透过‘价值之眼’去看,吾将为您指引脉络。”
林宇凝神望向楼下。当他再次催动“价值洞察”时,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视野更加清晰,不仅看到了那兄弟二人内心深处真实的诉求——兄长渴望的是家族传承的认可,弟弟急于用钱摆脱债务困境——更看到了围绕那块翡翠交织的复杂情绪网络:贪婪、焦虑、一丝微弱的家族情谊……
同时,曦空灵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宛如最精准的导航:
“左侧着蓝衣者,心虑其子学费,畏其兄独吞。”
“右侧持烟杆者,念及旧时受弟欺辱,怨气未消。”
“翡翠核心光华稳定,但其左下角有一条极细微的‘伤裂’,乃早年磕碰所致,稍影响价值,可此为切入点…”
林宇心中豁然开朗。他抓起桌上的存光瓶(曦的身影瞬间化为流光没入其中),大步走下楼去。
“别吵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去而复返的外乡人。
林宇径直走到兄长面前,目光如炬:“你坚持要这块翡翠,是真的想传承祖产,还是只想向你父亲证明,你比弟弟更有资格?”
兄长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他又转向弟弟:“你想要钱,是真的走投无路,还是只想用这块翡翠来填补你赌输的那个窟窿?”
弟弟脸色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一步。
最后,林宇拿起那块翡翠,指尖精准地抚过那条几乎看不见的伤裂:“而且,你们争的这块石头,这里早就有了暗伤。真打成镯子,这里十有八九会裂。它的价值,在于原石状态下的收藏和纪念,而非变现。”
真相被赤裸裸地揭开,兄弟二人哑口无言,周围的亲戚们也面面相觑。
林宇按照曦在脑中提示的方案,平静地说:“按市价,这石头值八万。我出五万买下它,钱你们兄弟平分。石头我交给卓玛老板娘,放在茶馆柜台供人观赏,注明是你们家的祖传之物。如何?”
这个方案既保全了部分经济利益,更保全了面子甚至增添了美名。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竟都缓缓点了点头。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围观的人群啧啧称奇,渐渐散去。卓玛老板娘深深看了林宇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与重视。
回到房间,曦的身影再次浮现,似乎比刚才凝实了一点点。
“恭喜您,守值人大人,您完成了第一次‘匡值’。”她浅笑着,眼中仿佛有星光流转,“初光之途,已然开启。”
林宇看着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尚未平息的、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力量涌动,又看向眼前这位非人却绝美的辅佐者,心中波澜起伏。前路未知,但注定不再平凡。
“曦,”他开口问道,“初光账簿,究竟有多少碎片?”
“散于四方,藏于万值之中。”曦轻声回答,“而下一片,曦已微有所感…似与明日将至的那位外乡商人有关。”
窗外,雨还在下,洗涤着古老的镇子,也仿佛洗涤着林宇的未来。一场融合了古老智慧、异能、商战与情感纠葛的全新征途,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