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长忍笑,“不要乱说,没有这种规定。”
陶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从这老头的语气里听出一种对晚辈的嗔怪的意味来。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她点了点头,“我觉得也不可能。我看我哥请客的那天她在我家也没少吃肉啊。再说咱们国家励精图治,谋出路,求发展,也是为了让人民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寻思我也是人民的一员,吃点肉不犯法吧。”
王教导员媳妇没看到王教导员警告的眼神,小声嘟囔,“那也不能天天吃肉。”
“哦,对。”陶酥说,“天天吃肉也不犯法吧。”
陶然看向王教导员媳妇的目光里带着杀气,看来对王教导员的教训还不够,没有给他足够的动力管好自己的女人。
他转向沈师长,深吸一口气,说,“师长,我妹妹生下来的时候难产,身体就不好,前几年连话都不会说的,去年开始才好一点。这么多年我们家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精心养着,才能让她有现在的样子。我不知道这位安的什么心,难道不让陶酥补身体,任由她身体情况恶化,最后人没了她才满意吗!”
陶然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是动了真怒了。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生气,看起来真有几分吓人。
王教导员媳妇缩了缩身体,“我不知道她身体不好。”
“我身体好你就能无缘无故对一个自己的同志横挑鼻子竖挑眼?还不是自己家吃不上肉就嫉妒别人家!这位嫂子,你这种思想要不得,不利于咱们家属院团结。”陶酥说。
沈师长知道陶酥的情况,周昊身份特殊,他身边的人的背景一定要清白,所以对陶酥的调查十分详尽。
陶思远去世之后,陶酥受了打击,变得呆呆傻傻的事情他当然也没有错过。
包括她在红星生产大队被陶大河一家虐待,受不了跳河被周昊救了之后,才慢慢好转。
陶然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陶酥同志说的有道理,你这位女同志思想有些问题,王教导员家属是吧,你也有责任,不要只顾着工作,家里人的思想也要注意,有不好的苗头及时纠正,不要等出了大问题再后悔!”沈师长严肃的说。
王教导员脸白了白,上前两步,立正应道,“是!”
沈师长也算是给自己撑了腰,陶酥满意的对他露出个笑容。
老头原本只是想看看陶酥,没想到还被逮住解决了一下家属院的矛盾,这会儿就想走。
陶然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陶酥的意思很明显刚才惹了她的不止这一个人。
他抢在沈师长抬脚前面开口,“不是还有个谁的妹妹,那个是怎么回事?”
陶酥顺着他的话,指着整个人都快要缩到赵营长媳妇后面的彩芹,“还有就是这个一团二营赵营长媳妇的亲妹子,彩芹同志,咱们家属院的义务消费监督员,语重心长的指出我不该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希望我能改正。我也不知道她是天天只盯着我啊还是也盯着别人,这种免费义务不图回报的监督别人家的钱花到那里去的精神,还挺令人敬佩的哈。”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这种告状不仅指名道姓,还把亲属关系都说的明明白白的,觉得还挺新鲜。
不过嫂子们的心里立刻又都警惕起来,这要是自家花一分钱都有人在暗处看着,想想就汗毛直竖。
彩芹用手背抹泪,期期艾艾的说,“陶酥同志,我没有,你别冤枉我。我要是说的话惹你不高兴了,我给你道歉。”
陶酥指着她对沈师长说,“您看看,我这表达对她的敬佩之情呢,没头没脑的就哭上了,想用眼泪腐蚀我们军人钢铁般的意志。你们别不当回事,刚才她掉眼泪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心疼了,觉得我过分了!长此以往,总会有心智不坚定的被她给蛊惑了!”
王团长赞同的点头,“有这个可能。”
他为人刚正,最讨厌这种不好好说话,动不动就哭的。
彩芹没想往常百试百灵的招数不好使,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憋着不敢出声。
沈师长算是见识了陶酥的嘴皮子的厉害,但她说的也有道理。
他沉声问彩芹,“这位...”没记住名字,索性说,“这位女同志,你为什么这么关注陶酥同志花钱的问题。”
彩芹也有点脑子,“师长,我没有特别关注她,她每次买东西回来路过大路,好多人都看见了。”
陶酥意味深长的,“哦,我路过大路你记在心里了,所以别人家你也注意了。”
其他嫂子们都看向彩芹,目光不善。
“我没有。”彩芹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她是看上陶然了,所以才格外关注陶酥,那她万一跟陶然不成,哪里还有别人肯要她。
赵营长媳妇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失望,她还以为彩芹有野心有心机,真的能跟陶然成呢。
到时候她们姐妹二人都嫁给营长,也算是非常有面子了。
而且陶然年纪比赵营长小挺多,肯定比赵营长有前途,真成了自己妹夫,肯定的拉姐夫一把。
现在看起来,陶然把陶酥当眼珠子似的维护。刚才沈师长要走,都是他开口拦下来的,势必要给陶酥出气。
彩芹彻底把陶酥得罪了,那想要嫁给陶然的事估计也是没什么希望了。
但她们姐妹是一体的,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要维护彩芹。
所以她笑着对陶酥说,“陶酥同志,因为你是新来的,长得又好看,所以彩芹平时对你多关注了一些,她没有恶意。我代她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她计较了行不?”
陶酥笑着问,“听嫂子的意思,还是我的错了,都怪我长得太好看了?”
她这次就是想要在家属院立威的,天天背后议论她,说她乱花钱,资产阶级作风,不干活,各种乱七八糟的罪名,她不计较当她好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