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昊皱眉,“唐杏是谁。”
“就是二团三营冯营长的爱人。”顾新说。
二团三营的营长冯远征周昊知道,但是他的爱人他听都没听说过。
陶然倒是听说过一些,侧身到周昊耳边说了两句,“冯营长前面的爱人去世了,这个唐杏是他二婚跟着来随军的。”
周昊面无表情的问,“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顾新说,“刚来的时候有一天碰到她坐车从供销社买东西回来,她柔柔弱弱的,东西有点多不好拿,我帮忙她送回家。路上聊起来才知道我们是一个公社的,她们村跟我家距离只有十几公里,她说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特别开心,非要留我吃饭。冯营长后来也回来了,他知道的。后来他也偶尔叫我去他家吃过几次饭。”
周昊和陶然对视一眼,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顾新说,“今天去拿饭从食堂出来,碰到她去找冯营长要回去,随便聊了两句,她说中午不做饭了,在食堂买点回去吃。就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我没有看到她搞小动作。”
周昊看了陶然一眼,两人一起站起来要出去。
“团长!”顾新紧张的叫住他们。
周昊没有回头,背对着他说,“顾新,你跟我的时间不短,什么样的敌人没有见过?因为她是个柔弱的女人,你就放松警惕了?这次的事,不管最后给你什么处分,都不冤枉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出去了。
顾新颓然的瘫倒在椅子上。
铁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回忆下跟唐杏交往的经过,还有今天事发的经过,写下来。”
顾新把脸埋到双手里,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周昊直接去沈师长办公室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征得沈师长同意后,派人直接去训练场上把还在训练的冯营长带走。
二团的团长想要阻拦,被沈师长派来的人拦下。
另一边周昊和陶然两人亲自带人去家属院,到了冯营长家门口,敲门没人开,踹开门闯了进去。
可还是晚了。
唐杏已经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鲜血。
周昊上去查看,人死了,看样子是服毒自尽。
她的旁边有个火盆,里面的东西已经烧成灰烬,只有零星的几个火星。
陶然一脚把火盆踢翻,火星踩灭,在里面扒拉了几下,只有一张纸的一角。
周昊的脸黑的快要滴出墨来。
照这个情形来看,对方在让唐杏下毒的时候,就已经舍弃她这枚棋子了。
这更说明那名潜伏在他们中间的人的重要性和牛五绝对是他们目前掌握的人里面唯一知道那人身份的人。
他带人在院子里仔细搜查了两遍,一无所获。
家属院的嫂子眼瞅着他们气势汹汹的闯进冯营长家,大气都不敢出。
但都偷偷的关注着。
过了一会儿看他们用一个门板抬了个人出来,蒙着个床单。
等人走了之后,也不敢凑到一起,三三两两的在家偷偷摸摸的讨论,这是发生了什么?
家里的男人回来,有憋不住的上去问的,都被呵斥了,让她们最近小心点,不该问的不要问。
周昊回了部队之后,马上提审冯营长。
“你们凭什么抓我!”冯营长看到周昊之后马上厉声质问。
他一个人被关在这里,问把他带来的人,那些人也不说话。
心中想着各种可能,可他虽然有一些小错,但不至于到被抓起来的程度,因此底气挺足。
周昊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唐杏是特务,你知道吗?”
“什么!”冯营长吃惊的要站起来,但被身后站着的两个人死死的压在椅子上,他挣扎着大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昊黑着脸厉声说,“冯远征,他利用顾新下毒灭了我们抓回来的特务的口,你跟我说不可能!”
听周昊这么说,冯远征不再挣扎,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是真的...”
陶然这时适时的开口,完全是为对方着想的样子,“冯营长,我是愿意相信你的,这件事要是跟你没关系,你赶紧配合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将背后的人揪出来,这对你对部队都好。”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
冯远征通红的眼睛看向陶然,“可,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周昊冷着脸,“冯远征,现在不是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撇清关系的!”
冯远征紧张的不知所措。
陶然诱导他,“那是你以前不知道她的身份,你现在知道了,很多以前看起来正常的事再想起来是不是就不那么合理了?你要把这些不合理的地方想起来,事无巨细,告诉我们,我们自会去调查。这是你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
“好,我想想。”冯远征像是抓住了就救命稻草般。
陶然说,“想清楚,一点小事都不要放过。”
接下来的时间,冯远征从他和唐杏认识开始,断断续续的讲起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他和唐杏是回老家探亲,家里人托人给他介绍相亲对象,见面的时候相亲对象带着她的朋友,也就是唐杏一起来的。
他没有看上那个相亲对象,倒是对唐杏留下些印象。
她皮肤白净,眉眼秀丽。及肩的黑发简单编成麻花辫,衬得五官温婉。最动人的是那双眼睛,看人时带着三分羞怯七分善意。
再见是他带着孩子去县城逛街,正好碰到一个虎背熊腰的四十多岁的女人指着她骂拖油瓶,她老老实实的站着低着头默默垂泪,那眼角挂着泪珠的样子惹人怜爱。
他上去帮她解围,唐杏为了感谢她请他和孩子们吃饭,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
交谈中才知道她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现在跟着舅舅生活,刚才骂她的人是她的舅妈。
她的舅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她不愿意,那人是个杀猪的,条件不错,但她喜欢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