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林风按照约定,来到了学校西门外不远处的“静心茶馆”。
这家茶馆门面不大,装修是古朴的中式风格,环境清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林风报上苏沐晴的名字后,一位穿着旗袍的侍者便微笑着将他引向了二楼最里面一个名为“听竹”的雅间。
推开门,苏沐晴已经坐在里面了。她今天换了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少了几分校园里的干练,多了几分温婉,但眉宇间的英气依旧。她正在娴熟地冲泡着功夫茶,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深谙此道。
“来了,坐。”苏沐晴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在对面,然后将一盏澄澈透亮的茶汤推到他面前,“尝尝,这里的武夷山大红袍还不错。”
林风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先闻其香,再小口品尝。茶汤入口醇厚,回甘悠长,确实是好茶。他这副从容品茗的姿态,倒不像是个普通大学生,让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学姐找我来,不只是为了品茶吧?”放下茶杯,林风开门见山。
苏沐晴也放下手中的茶壶,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我希望你能忘掉,至少表面上要忘掉。”
“包括那块石头上的标记,还有那种‘凉飕飕’的感觉?”林风确认道。
“尤其是那些。”苏沐晴点点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林风,“林风,我知道你不简单。能感觉到那种东西,甚至可能……做了点什么让它消失,这绝不是一句‘火气低’能解释的。”
林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苏沐晴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正式自我介绍一下,苏沐晴,江城大学学生,‘古代民俗符咒’项目组助理。另一个身份是——国家异常现象管理与研究局,简称‘龙组’,华东区驻江城办事处,见习调查员。”
龙组!
果然!林风心中了然,这与他之前的猜测吻合。官方的力量终于浮出水面。
“所以,李延年教授,是你们监控的目标?”林风问道。
“是的。”苏沐晴没有隐瞒,“我们怀疑他利用职务之便,接触并私藏了高度危险的古代异常物品,并且……可能受到了该物品的污染和影响。你之前感觉到的那些‘阴冷’、‘不舒服’的气息,我们称之为‘异种能量’或‘污染源’,具有极强的精神侵蚀性和物理破坏性。”
“那个标记呢?”
“那是我们监测到的、由李延年身上散逸的异种能量,自然凝聚或被他无意中留下的‘能量印记’。它们像种子一样,会缓慢吸收周围环境的负面情绪,不断壮大,甚至可能孵化出低级的扭曲体。你的感觉没错,它们非常危险。”苏沐晴的语气十分凝重,“我们一直在秘密清理这些印记,但昨天那个……消失得太彻底了,不像我们常规处理手段的结果。”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风一眼。
林风知道,这是她最大的疑问。他沉吟片刻,决定透露一部分实情,以换取更多的信息和信任。
“我确实做了一点处理。”林风坦然道,“我家传的呼吸法,练出的气息似乎对这种阴冷能量有些克制作用。昨天感觉那标记让我非常不舒服,就尝试着用气息冲击了一下,没想到它真的散掉了。”他将净化过程简化并归结于“家传呼吸法”,这比“老道士”的说法更进了一步,也更能解释他的主动行为。
“家传呼吸法?”苏沐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好奇。能有效克制异种能量的功法,在龙组内部也是极其珍贵的。“能稍微描述一下效果吗?当然,如果不方便可以不说。”
“主要是凝神静气,提升感知。至于克制那种能量,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我体质特殊。”林风模糊处理,随即转移话题,“李教授私藏的那个‘异常物品’,是不是一个青铜匣子?”
苏沐晴浑身一震,猛地看向林风,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我们也是经过长达半年的秘密调查,牺牲了一名资深调查员才勉强确认的!你才接触他几天?”
“猜的。”林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他身上的‘味道’最浓,而且对带有负面能量的符咒尤其痴迷。那种级别的污染源,不太可能是随处可见的东西,一个被封印的古老容器,很合理。”
苏沐晴深深地看着林风,仿佛要重新认识他一样。这份洞察力和推理能力,绝非常人。她开始相信,眼前这个学弟,或许真的是解决江城危机的一个关键变量。
“你猜得没错。”苏沐晴压低了声音,“那是一个来自某个未知古代文明的青铜匣,我们内部代号‘魔匣’。根据残存资料推测,里面可能封印着一种极其可怕的、具有自我意识的精神污染源。李教授在一次考古活动中意外得到了它,最初可能只是想研究,但显然,他被蛊惑了。”
“魔匣的力量正在缓慢侵蚀他的心智,同时也在通过他,向外扩散污染。后山的标记,会议室的残留,都证明了这一点。我们必须尽快回收并封印‘魔匣’,否则一旦封印彻底破裂,或者李延年完全失控,整个江城都可能面临一场灾难!”
“你们龙组高手如云,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抓捕他,收缴魔匣?”林风问出了关键问题。
苏沐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第一,证据不足。李延年是知名学者,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他造成实质性危害前,我们不能轻易动他,否则会引发不必要的舆论和学术界的反弹。”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魔匣’本身极其危险,并且与李延年似乎产生了某种共生联系。强行抓捕或夺取,可能会刺激魔匣提前爆发,或者导致李延年狗急跳墙,造成更大破坏。我们需要一个契机,或者……一个能近距离接触魔匣,并能在关键时刻压制它的人。”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林风身上。
林风明白了。龙组投鼠忌器,而自己这个突然出现、身怀“特殊能力”且与李延年有了接触的人,成为了他们计划中的一颗棋子,或者说……一个潜在的奇兵。
“你想让我做什么?”林风直接问道。
“接近他,取得他更深的信任。”苏沐晴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尤其是,争取进入他那间秘密资料室的机会。我们需要知道魔匣目前的确切状态,以及李延年到底在利用它做什么。我们会为你提供必要的支援和信息。”
【触发重要支线任务:双面卧底。】
【任务内容:接受苏沐晴(龙组)的委托,深入调查李延年与魔匣的真相。】
【任务目标:获取李延年的进一步信任;查明魔匣当前状态;找到安全回收魔匣的关键方法。】
【任务奖励:根据贡献度结算,保底奖励:灵力5000点,龙组贡献点100,随机法宝(绿色)x1。】
【失败惩罚:被李延年识破,遭遇生命危险;或魔匣提前爆发,造成大规模灾难。】
任务的奖励极其丰厚,但失败惩罚也沉重得令人窒息。
林风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本意只是悄悄恢复实力,不想过多卷入麻烦。但魔气的出现,牵扯到老对手九幽魔尊,这就不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了。更何况,魔匣一旦爆发,他所在的这座城市必将生灵涂炭,这与他“守护脚下人间”的潜意识相悖。
与龙组合作,虽然有一定风险,但也能借助官方的资源和信息,更快地找到解决之道。
“我可以试试。”良久,林风抬起头,目光坚定,“但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魔匣和李延年的情报,包括你们牺牲的那位调查员得到了什么信息。而且,我的行动需要有自主权,不能完全听令行事。”
苏沐晴看着林风眼中那不容置疑的自信和沉稳,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决策者。她点了点头:“可以。详细资料我会加密发到你指定的安全邮箱。至于行动,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具体做法,只会在外围提供辅助和接应。但请记住,一旦发现事不可为,以自身安全为重,‘魔匣’的优先级高于一切。”
达成了初步协议,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又交流了一些细节后,林风准备离开。就在他起身时,苏沐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三天后,李延年可能会带项目组核心成员去参观一个私人收藏家的藏品,据说里面有几件与‘灼魂’诅咒相关的实物。那可能是一个进一步获取他信任的好机会。”
“我会准时参加。”林风记下了这个信息。
离开茶馆,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林风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龙组,魔匣,被侵蚀的教授,还有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私人收藏家……
江城的水,越来越浑了。而他,已经一脚踏了进去。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考古系实验楼的方向,眼神锐利。
魔匣,还有那位“收藏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