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猛地恢复了意识。
脑子还懵着。
他明明记得上一刻自己正对着那道黑影低喝。
下一刻却直接站在这儿。
站在贵族面前。
记忆中间那段像被刀切掉一样平整。
贵族脸上带着种新鲜的惊讶,还掺了点赞赏。
“没想到你还有这份担当和勇气。”
他声音不高,拍了拍平民的肩,“如果你没因此被退学,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退学?
还没有理清事实,平民便立刻意识到。
这绝对是栽赃吧。
他本该直接戳破这拙劣的戏码。
但那段空白的记忆让他脊背发凉。
贵族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
某种能随意抹掉人记忆的危险力量?
他压住火气。
没吭声,目光扫向四周。
那台原型机安静地立在角落。
旁边台子上放着几支刚炼制好的药剂。
澄澈的蓝色液体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
这算什么?
留着当证据,好坐实我的罪名?
平民没有贸然问出口。
贵族走上前,拿起一支药剂,对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星光看了看。
“是你进步的快,还是这机器增幅太大?”
他挑眉,“这品质,在中等药剂里也算上等了。”
“当然不是我做的。”
平民语气生硬,“我确实打算留下来练习,结果睡着了,直到现在。事实就是这样。”
贵族脸上露出那种“我懂你”的笑容,点了点头。
“没问题,你就是睡到了现在。”
他顺手将那些药剂收进自己袍子的内袋:
“东西我先保管。虽然有点冒险,但既然真能成事,我反而觉得……这或许是有人故意留给我们的机会。”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平民一眼,“或许明天,根本不会有人来质问你。”
平民别开脸。“这本来就和我没关系。”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头,“你怎么会大晚上跑来这儿找我?”
“哦,因为梅莉特塞格自己跑回来了,说你没有回去。”贵族答得自然。
“梅莉特……塞格?”平民皱眉。
这名字带着沙漠边缘部落的腔调。
“你回去就能见到了。”贵族摆摆手,显然不打算多说。
装,继续装。
平民心里嘀咕。
碍于对那未知力量的忌惮,他没再追问。
两人沉默地离开实验室。
理所当然,贵族是翻墙进来的。
平民被迫体验了翻墙。
因为紧张,他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可能是因为他穿着不对的缘故。
裤子撕裂了,最后几乎是摔下来的。
最后的冲击中,平民忍不住的发出一声痛呼。
贵族吓得捂住他的嘴。
确认没有巡逻人员发现后才松手。
此刻平民的脸已经涨红。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带我走这里的!就是想看我出糗!
已经用敌对滤镜看人的平民。心头如此笃定。
贵族则安慰道:
“你有没有从小接受过训练,这没什么。一切都没有发生,是吧?”
平民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走了。
快到住宅时。
远远就看见一个身影等在门口。
走近了,看清了那是个女孩,年纪和他们相仿。
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裙,身姿挺拔。
星光勾勒出她清晰的侧脸和脖颈线条。
她闻声转过头,眼睛很亮,带着点野性难驯的味道。
平民呼吸停滞了一下。
他很清楚。拒绝这诱饵才是明智的,这太像陷阱。
可身体里的躁动压倒了理智,甚至替他编好了借口——
如果贵族真要陷害,何必用自己身边的人?
也许,真是误会。
他吸了口气,侧身让开。“进来吧。”
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夜风。
屋内油灯昏黄,光晕在女孩脸上跳跃。
平民喉咙发紧,没话找话:
“你看过《南境风物志》吗?里面讲沙漠部落用蜥蜴蛋壳研磨入墨,写出的字能在月光下发光。”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框,这是他父亲——那个老抄写员——常念叨的奇闻。
女孩抬眼看他,眸子清亮。
“不是蜥蜴蛋,是夜光沙蛾的鳞粉。混合仙人掌汁液,写在皮子上才行。”
她声音平稳,“那本书第三卷第十七页写错了。”
平民噎住了。
他准备好的微妙笑话卡在喉咙里。
他愣愣地问:“你……你怎么知道?”
“主人家的藏书很多。”女孩走向床铺,手指拂过亚麻床单:
“我们被要求熟读。服侍未来的炼金大师,不能连常识都弄错。”
她转过身,光影勾勒出脖颈的线条:
“像我这样的远亲,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挤掉了不少人。”
平民哦了一声,有些无措。
被检测出天赋后。
亲戚们的笑脸、邻居突然的友善,他都感觉模糊。
这跟他们被挖掘出天赋后。
很快便送到导师那里,开始进行集中学习有关。
直到此刻,这个聪慧美丽的女孩站在他屋里。
说这是“高攀”。
他才真切感受到自己身份的分量。
他脱口而出:“谢谢。”
女孩走近,踮脚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
带着淡淡的花粉气息。
这味道让平民脑子一热。
不是冲动,而是一种温暖。
“书上说。”他语速快起来,“那事之后,人会躺着聊一整夜。聊见过的,喜欢的,讨厌的。我们……能不能跳过前面?”
梅莉特塞格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肩膀轻轻抖动。“好啊。”
于是他们真的躺下,在昏暗里说个不停。
平民说起抄写员父亲如何笨拙地爱他,说起巷口总欺负他的大孩子。
女孩说起沙漠边缘的部落,如何在沙暴里寻找水源,说起被送到贵族家时母亲的眼泪。
他们聊讨厌的潮湿雨季,喜欢集市刚出炉的、撒了粗盐的面饼,说起日落时沙丘颜色的变幻。
直到眼皮沉重,声音低下去。
两人沉沉睡去。
.
平民猛地睁开眼。
晨光还未完全透进窗户。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带着少女特有的温热。
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昨晚混乱的记忆碎片冲撞着——
他当时是怎么了?怎么就迷迷糊糊把她带回来了?
是被那未知的力量影响了心智。
还是单纯的……丢人。
他分不清是被甜蜜诱惑失了理智更丢人。
还是连这“甜蜜”究竟是何滋味都没有尝到更可悲。
他用力甩头。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
理智告诉他,必须按原计划行动。
立刻,马上,去学院,把昨晚实验室的事报告给导师。
至于女孩……平民眼神暗了暗。
按照这女孩自己的观念。
平民只是在进行正常的竞争活动。
会殃及到女孩。
只能说明女孩一开始就选错了队伍。
平民此刻才惊觉。
自己心底对她有些微妙的敌意。
或许是因为她那种努力和聪慧的姿态。
衬得他这全靠天赋,却屡屡犯错的样子不堪。
他轻手轻脚起身。
迅速套上衣服离开了住处。
学院的石墙在晨曦中泛着冷硬的光。
平民脚步匆匆,只想快点找到导师。
然而,刚穿过拱廊。
拐向实验室的方向,三个人影就挡在了前面。
领头的那个,平民认得,是隔壁组的学员。
家里似乎是个小贵族。
另外两个是他跟班,平时就喜欢围着领头人转。
平民对这种关系感到非常荒谬。
他们难道不清楚,自己未来的成就远远在所谓的贵族之上吗?
“瞧瞧谁来了?”小贵族抱着臂,声音带着刻意拉长的腔调,“我们的纵火犯。怎么,昨天烧了桌子不过瘾,今天打算把整个学院都点着?”
平民脚步没停,打算直接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一个跟班立刻横跨一步,挡住去路。“喂,跟你说话呢!聋了?”
平民这才停下,目光平静地看向三人组。“有事?”
这种近乎漠然的态度激怒了小贵族。
对方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几乎贴着平民:“事?当然有事!你这种粗手粗脚,只会靠运气碰巧的家伙,待在学院里就是对我们所有人的威胁!谁知道你下次会搞出什么乱子?”
“就是!”另一个跟班帮腔:
“赶紧自己滚蛋,别等着被赶出去,那才真叫丢人!”
平民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教学是强制的。我们并没有决定退不退的权利。如果你只是想通过言语打击,让我像你身后两个东西一样被驯服,那你实在是……啧。”
小贵族猛地伸手,揪住平民的领子。
他比平民高了半个头,视线居高临下:
“说得真动听。可惜失败的是你。炼金术可容不下失误,它是绝对精准的艺术。”
平民有点糟心。
小半是预感到会被打,大半是因为对方阻挠了他去报了案。
而平民不害怕被打。所以他没有丝毫胆怯:
“是啊,炼金术需要的是精准,稳定。不是靠……蛮力。”
“闹什么呢?”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贵族学员不知何时走近。
小贵族收回手,强压着火气,指着平民对贵族说:“你来得正好!管管你们组的人!昨天差点炸了实验室,今天又这副样子!这种祸害留在学院,谁能安心?”
贵族挑了挑眉,踱步过来。
站在平民身边,姿态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祸害?”他轻笑一声,“你什么时候成了学院的评判官了?我记得……上次处理‘灰烬苔’时,好像是你操作不当,差点引发毒气扩散吧……”他故意拉长语调,没再说下去。
小贵族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你……那是一次意外!”
“哦?”贵族拖长了声音,“那他昨天,不也是一次‘意外’吗?”
小贵族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平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你们等着瞧!”
说完,带着跟班悻悻离开。
“你知道吗?按照我们家族的规矩,应该立刻夺走他的性命。
“死掉的炼金术师就一文不值了。”
贵族这才转向平民,脸上那点慵懒收敛了些。“没事吧?”
平民看着他,有一点点感谢,但更多的是警惕。
如果这一幕是贵族提前串通好了演戏的呢?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没事。谢了。”
“走吧。”贵族率先朝实验室走去
平民跟在他身后。
原本坚定的脚步有些迟疑了。
或许……可以再等等看?
也许导师们自己会发现异常?
一整天,平民都在一种微妙的等待和观察中度过。
实验室里,那台原型机就安静地立在角落。
几位导师轮流使用它进行演示。
操控机器,投入材料,看着药剂在观察窗内迅速成型。
整个过程流畅无比。
导师们脸上带着对这台造物的赞叹。
平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没有。
没有任何一位导师表现出异样。
他们检查出料口的药剂,点评着纯度、色泽,讨论着荣光之力引导的细节。
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比如“昨晚有人动过吗?”
或者“这能量回路似乎有细微的残留波动?”
就好像,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机器完美地掩盖了一切。
或者,贵族处理得极其干净?
直到放学钟声敲响。
导师们离开。
实验室重归平静。
平民预想中的“事发”也并未到来。
他收拾着东西,心里乱成一团。
这太不正常了。
是导师们真的没发现,还是……发现了却选择了沉默?
贵族到底做了什么?
“发什么呆?”贵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笑意:
“我的判断正确。这件事似乎是被默许的。
“冰块和热爱泥土的那位先回去了。今晚我会努力一下,你要一起来吗?”
平民脑子乱糟糟的。
分不清这是真心邀请,还是另一个圈套。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说自己累了。
想先回去休息,便匆匆离开了学院。
但他没回住处,而是绕到学院后方。
找到那段相对低矮的墙壁。
有了昨晚的经验,这次他翻得利索了些,虽然落地还是踉跄,但没再闹出动静。
他猫着腰,借着阴影潜回实验室附近。
找了个既能看清门口,又能观察到部分内部情况的角落蹲下。
贵族果然在里面。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摊开书卷,像模像样地温习。
中途有巡逻人员走过,光线扫过实验室窗户,里面贵族的身影清晰可见。
巡逻队只是顿了顿,连门都没进,便继续前行。
平民在心里骂了一句他们的懈怠。
却也明白。
没人愿意轻易得罪一位未来的炼金大师。
夜色渐深,星光取代了夕阳。
贵族终于合上书卷,起身走到原型机旁。
他动作带着明显的生涩。
手指在控制晶石上犹豫地比划,尝试启动机器。
一连失败了好几次。
平民很是惊讶,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原来昨晚真的不是你?”
贵族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一颤,猛地回头。
看清是平民,松了口气:“你躲在那儿想吓死我?还是说,想给我个惊喜?”
平民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意识到自己可能完全搞错了。
“我搞错了……昨晚那个黑影,不是你。我的记忆……中间有一段是空的。”
贵族脸上的惊讶不似作假。“空的?”
“对,就像被人一刀切掉了。”
平民解释着昨晚的经历。
从发现黑影到莫名失去意识,再到醒来直接面对贵族:“很诡异对吧?”
贵族听着,眼神从疑惑逐渐变得凝重。
“诡异?你觉得这只是诡异?”
他声音压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心灵能力!这在血脉者里都极其罕见!而且这是哪?
“是亡灵之主建立的学院!
“你是想说我们撞上见了亡灵之主吗?”
平民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喉咙发干,连忙摇头:
“不,不,不,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你知道吗?在我住的街区,现在有人死了,大伙都说,他去见亡灵之主了。我有时候……都忘了他还活着。额,我是说,他只应该出现在和国家大事有关的那种重大报道里。”
“其实你应该期待,我们遇上的是亡灵之主。”
贵族说,“他是幕后的掌控者。我们是他的重要资产,他来巡视很正常。如果是别的心灵能力者潜入学院,那是真正的大问题。我说的对吧——冰块?”
“我没有掩盖过太多,你能猜出来不算什么。”
李冰推开实验室门走了进来。
身后是有些茫然的农民,以及略显尴尬的药剂师,“你要不再猜猜我的真实身份?”
看着李冰那张属于远东人的面孔,结合一系列传闻。
贵族深呼吸一口气。
说出了他这辈子最大胆的猜测:
“你是亡灵之主的亲族?或者他同伴的亲族,我听说亡灵之主是有一些同伴的?”
还真是。
“……算是。”李冰点头。
很多贵族都知道,李冰已经化身死灵。
以贵族的认知。
这个推测相当可以了。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疑问。不过,还是从头解释吧。”
李冰后退一个身位。
众人看向药剂师。
他板着脸,又尽量让自己显得亲切,挥挥手,“学员们……晚上好?”
“晚上好,院长!”学员们积极回应。
他们能被选到这里,本就是药剂师亲自从人群里一个个挑出来的。
在学员们心里。
院长是很特殊,很重要的人。
因此,当药剂师干巴巴的说,昨晚是我在用原型机。
学员们短暂惊讶后。
平民抢先开口,语气带着歉意:
“哦,对不起,院长,请原谅我打扰您深夜练手。
“我竟干扰了您探索第五级的道路。”
炼金师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以及大师或称顶级。
而亡灵之主为学员们定下的目标。
是至少要攀登至顶级,并努力触碰那传说中的第五级。
“不,我可没有在探索什么第五级。”药剂师艰难但坚决的说,“我的炼金水平并不高,你们听到的都是一些假消息。”
“我就知道!”平民点头,“独立完成生命之源什么的太夸张了。”
“生命之源?”
“学员们自己编的六级药剂。”李冰解释说。
药剂师一时无言,勉强开口说,“这当然是假的,你们还听到了什么消息?”
贵族恭敬说,“他们说,书上记载的,正在推演的五个五级配方,出自您的创造……我觉得太夸张了。最多一两个?”
“都不是。还有什么?”
农民夜恭敬开口,“您精通所有顶级药剂。”
“你们也正式开始学习炼金,应该明白,这其实比达成五级还要困难。”眼看传言没完没了,药剂师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出来:“我并非顶级炼金师。”
他看着学员们难以置信的表情,补充道:“而且,这辈子恐怕都很难达到。”
农民挠了挠头:“那……您是高级炼金师?”
“我很想说是。”
药剂师扯了扯嘴角,“但很遗憾,还差一点。大概……还需要半年吧。”
学员们沉默了。
最早冷静下来的是平民。
他回想起过往,院长确实从未自夸过什么。
一切都是外界的传闻和他们自己的想象。
院长的特殊之处。
本就在于那双能甄别天赋的眼睛。
“我明白了。”平民总结道,思路清晰起来:
“总的情况就是,冰块是亡灵之主的亲族,并且被赋予了特殊力量,暗中关注我们。
“昨晚,意外滞留的我撞见了院长的秘密。
“而贵族,随后也到了现场。”
他转向李冰,问出了最后的疑惑:“可我不太明白,既然一切都是误会,为什么您要让我保留那段记忆被切掉的印象?这让我一度怀疑贵族,甚至怀疑有未知的危险。”
贵族明白过来,“当然是院长想要澄清事实,先试着看看我们的反应。我的父亲在宣布什么事情之前,也会先开一个私下的小会。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李冰点点头,“大致如此。”
农民举手提问,“这事和我无关吧,为什么把我抓过来?”
李冰摊开双手,“首先,是你主动来问我,他俩在干什么,我只是答疑。
“其次,连我的身份都被公开了。你还想保密自己?你看。我和院长知道底细,他俩发现对方犯了重罪,都没有揭露。而且,你们明天什么都不会记得。你还要瞒下去吗?”
“保密?”平民意外的看向农民,“你还有意外身份。”
“你是间谍?”贵族很感兴趣,“我一直觉得农民是个当间谍的好身份,我是说,粮食产量,谷仓的位置,其实很重要。你们在世界各地要干的工作都没有区别。很容易就能混进去。”
“区别很大!草包贵族,少说屁话!”
农民反驳了一句,但好像没有心情去扯了他从父亲那里得到的经验。
片刻犹豫后叹了口气。“好吧,我不是农民……我是逃跑的农奴。从村子里跑出来,在城里靠偷,骗,抢劫活到现在。”
“哇哦。”贵族很惊讶,“原来农民不是奴隶?”
农民一下被激怒了。
成片的污言秽语爆发。
贵族猝不及防,连忙抬手说,
“好吧,抱歉,我说错话了,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农民是一项受人尊敬的职业,几乎所有人都要靠他们养活。”
农民丝毫不受用,反而撸起手袖,“闭上你的臭嘴,软弱的杂种,有种就打一场。”
贵族也没有丝毫认怂的意思。
脱了外套,就要往外走。
“停。”李冰制止了两人,“首先禁止斗殴。其次,你们确定要在院长面前打吗?还有,今天我是来解除疑虑的,你们有情绪自己私下解决。我要修改记忆了。”
“那我有一个问题。”农民再次举手,“冰块,你为什么跟我们在一起啊?”
“好问题。”贵族也反应过来,“别说是随便选的。我不相信。”
“莫非我们的天赋比其他学员要好?”平民大胆假设,“毕竟我们最有价值的部分,也就是这份天赋了。”
李冰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想了想说:
“修改记忆之前,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庆祝,未来的五级们。”
“欧耶!”学员们欢呼。
随后贵族和农民对视,还是要打的样子。
平民连忙拦下贵族,“先停一下。你送到我这里的那个女孩,有办法让她脱离奴籍吗?”
“啊?用不着,她是我姐姐。不知道她编了什么东西。
“总之对你说声抱歉,我原本是想给你派一位正常的人选。但我的姐姐对你非常感兴趣。她是个不错的人。但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位满足需求的佳偶,而不是谈情说爱,对吧?不用担心。姐姐对床上的生活没有太大兴趣,只要你在这方面表现出极大热情,她自然就会退去。”
“什么?”平民吓了一跳,“她是贵族!”
“你还是未来的五级炼金师呢。”
贵族说罢就和农民打架去了,“来吧,我们时间紧张,我必须下重手了。”
“紧张?我一拳就能搞定你!”
两人打了起来。
平民则捂着脑袋,不断的重复:
“她是贵族,她是贵族……要忍住,要忍住,哦不对,不要忍住,不要忍住!”
李冰打了个响指。
柔和的旋律中,学员们沉沉睡去。
“请原谅我的好奇心,圣子。”药剂师环顾众人,神色有一丝不忍:
“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是5级天赋吧,为什么要说……”
“哦,我在测试灵魂天赋受后天影响的程度。”
李冰说,“还有,我想知道这种暗示会保持多大的效益。在我的家乡,人们认为特别的刺激,鼓励,会对人造成终身的影响,这是一个至少会持续五十年的测试。”
“我期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