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面对迎面而来的长枪,卿心下意识脚步停顿,祂抬眸盯住长枪,那根与祂极速接近的长枪立刻停了下来。
提尔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被停在原地不上不下的武器,祂望向卿心的眼神立刻警惕起来。
“你是…人类?”卿心的身上还在不断溃败,整个人看上去都虚弱不已,提尔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普通人类长期待在迷雾中后的样子,但这人却停住了自己的攻击,让祂一时也无法确认。
卿心抬头,提尔依旧高高在上地悬浮在半空,俯视着自己,祂没有说话,悄无声息地链接上提尔的情绪,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提尔见自己被无视,立刻怒从心起。此刻红尘剑仙尚未出现,祂也两臂健全,身为天生的战神,骨子里满满都是傲气,怎么会容许自己被这样无视呢?
卿心感受到了来自【共感链接】上的怒气,唇角微微勾起。
虽说祂长大的那个小村庄并不大,人数不算特别多,但祂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与之交好的,总有那种天生的坏种,天生看不起所有人的存在。
而在高高在上的神明之中,这种存在最容易出现。面对这种存在,与之交好太浪费时间,也太难了。
但谁又规定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的强烈情感,一定得是正面的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人类。”提尔的语气带着压抑的怒气,并且已经先入为主地将卿心当做一个人类。
“你?”卿心依然没有回头,祂轻笑出声“你都打不过我,还配让我回答你?”
风衵卿:“……”
提尔:“?”
风衵卿本来还觉得卿心作为自己的过去,性格却一点都不像现在的自己,现在看来,自己喜欢装逼这一特质竟然还是个传统艺能?
“而且…你都已经率先认定我只是普通人类了”卿心还在说,祂的语气有些虚弱,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嚣张“没礼貌的家伙,我凭什么回答你?”
在卿心说完“没礼貌的家伙”时,提尔便已经凝聚出多柄长枪,一柄接着一柄向着眼前戴着斗笠,口中说着挑衅祂的话的人类射去。
而那些长枪却在碰到卿心的瞬间,就仿佛只是穿过一道投影似的,直直穿过祂的身体,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没礼貌…还没实力。”卿心又是轻咳两声,终于是回过头睨了一眼提尔,但提尔在那双眼中却只看到了满满的轻视。
“提尔估计要气疯了…”风衵卿看着提尔的表情就好笑得不行,这家伙可是还杀死过自己一次呢“嗯…杀了我一次也算是让这家伙报了仇了呢~”
风衵卿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提尔差点真的杀死自己的介怀,而且他也已经猜到自己差点被杀死这事肯定跟风悟心,哦不,无心这家伙有关。
接下来发生的事与风衵卿想象的相同,提尔怒气冲冲地出手想解决掉眼前狂妄的人类,却被卿心狠狠地压着打。而且既然风衵卿弑神不需要法则,卿心也一定是这样,但祂却始终没有下杀手,但也足够让提尔感到屈辱了。
“好无聊啊,你就仅此而已了吗?”卿心边打边维持自己的身体状态,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好…好好好…”提尔明显感受到了卿心的收手,毕竟祂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上虽说伤势众多,却没有一处在要紧地方。
“你…你肯定不是普通人类!”提尔神志都有些不大清晰了,祂甚至都要怀疑,卿心是不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主神,故意伪装成了普通人类。
“不…虽说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神力的气息,但我敢肯定就算是至高神在他面前也不会比我好不了多少!”
提尔自言自语呢喃着,跌跌撞撞逃离了,走之前依然不忘放狠话
“我…我还会再来挑战你的!”
“……”风衵卿好笑地看着提尔狼狈的背影,不由感叹道“真是个武痴啊!该说不愧是战神吗?”
而更让他觉得好笑的事还在后面,风衵卿竟然发现卿心与提尔链接的光链竟然已经亮起了一部分。
不是,这算什么,被提尔当宿敌了吗?
“嗯,还算顺利。”卿心唇角微勾,转身离去。
风衵卿不由陷入沉思,难不成卿心打算把外神全部得罪一次,成为全部外神的仇人吗?
呵…这实在是…
太有意思了!风衵卿不由得大笑出来,虽说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这笑声。
“诶,本来我还觉得这家伙呆呆傻傻的,一点也不像我,现在我是觉得祂越来越有意思了!”
风衵卿大概是都已经习惯了脑海中同时回荡着这么多道情绪了,竟然还能笑得这么欢。
正如风衵卿所料,卿心接连挑战了许多名气不小的外神,这些外神无一不被祂按在地上打,祂在迷雾中的名气也越来越大,但祂却没有杀死一个外神。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提尔与祂的链接彻底完成,在提尔不知多少次来挑战卿心时,卿心却不再收手,祂直接将提尔打到了濒死。
那只沾满神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的力度并不大,但提尔却久违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即便如此,祂也已经没有力气逃脱。
“咳…!”提尔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身体在不断崩溃与修复,气势却不输比祂认识的任何神明。
“你终于要杀了我吗?是已经厌烦我随时可能到来的骚扰了吗?”
“死在你手上…我提尔也并不觉得屈辱。但对你来说,好像没有什么益处。”
“虽然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但你没有一丝法则之力,却能够杀死一位神明。你觉得这件事传出去了对你有什么影响?你也不想你“渎神者”的名号变成“弑神者”,然后被各大神系的主神甚至至高神追杀吧?”
“你是很强…但面对这么多敌人…”
“说够了吗?”卿心突然打断了提尔,提尔下意识浑身抖了抖,即便卿心此刻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中并无杀意。
提尔现在恐怕对卿心并不是完全的恨了,不然也不会对祂说这些话。
可惜,卿心突然叹了一口气,眼神悲悯地望着被祂按在地上的神明:“对不起,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需要你们恨我,害怕我,我需要这些情绪。”
“我不想杀你,但我现在必须这么做,没关系,我们下个循环再见。”卿心心念渐动,手掌逐渐用力,慢慢穿透提尔的胸膛,握住了祂的心脏。
不等提尔理解卿心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祂的心脏就被卿心一把握碎,当场死去。
“呼……”卿心有些踉跄地站起身,祂心念一动,身上神血尽数褪去,祂最后看了一眼提尔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