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你们的人先对我动了刀枪,那我也没必要再留手!”李星辰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淬了冰的钢刀,每一个字都砸在人心上,“索性把你们这些杂碎全宰了,既能算正当防卫,还能替杜大姐她们四个报仇——这笔账,得用血来清!”
话音落时,一股无形的威压骤然铺开,像翻涌的黑潮般压得人喘不过气。自他武功突破后,眼前这些只凭蛮力的打手,在他眼里和满地爬的蝼蚁没什么两样。
小张身后站着三四十号人,个个都是肩宽背厚、肌肉贲张的彪形大汉,胳膊比寻常人小腿还粗。可此刻听到李星辰的话,所有人都像被寒冬腊月的冰水浇透,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天灵盖,汗毛根根倒竖,原本紧绷的肌肉瞬间僵住,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在原地瑟瑟发抖,哪还有半分平日横行霸道的威风。
他们忘不了,刚才李星辰刚醒时,不过是随意抬了抬腿——那动作轻得像掸掉衣角灰尘,可被踢中的两个大汉,竟像断线的风筝、被狂风卷起的纸片,直直飞出三丈多远,“砰”地砸在墙上,骨头碎裂的脆响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人落地时早已没了呼吸。光是回想那画面,小张这边的人就觉得心脏快跳出嗓子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小张死死盯着李星辰的眼睛,那双眼此刻燃着怒火,像两团烧红的烙铁,看得她双腿像被灌了铅,又像被无形的钉子钉在地上,半分都挪不动。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发,脸色白得像张薄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攥着衣角,声音抖得像筛糠,却还想搬出“道义”当挡箭牌:“李星辰!你不能杀我!力达鞋厂的女工都夸你是正直侠义的大英雄,你怎么能……怎么能没证据就杀我这个弱女子!”
“哎哟,这不是力达鞋厂大名鼎鼎的李星辰先生吗?”
一声娇柔婉转的女声突然响起,像羽毛轻轻搔在人心尖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姿窈窕的美女款款走来,裙摆轻晃,每一步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正是之前在舞厅里跳着艳舞、让全场男人都看直了眼的头牌舞娘。
此刻她已换下那身缀满亮片、暴露惹火的演出服,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和浅蓝牛仔裤,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这一换装,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刚才还是魅惑勾人的妖姬,此刻却成了干净清爽的邻家女孩,眉眼间透着股青春的灵气,又不失成熟女子的温婉,两种气质揉在一起,格外动人。
她就是粉红玫瑰歌舞厅二十位头牌之一,朦胧。
无需浓妆艳抹,只需在眼角轻扫一点淡粉,唇上涂一层透亮的唇釉,便足以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走过来时,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李先生武功这么高强,这是要在我们粉红玫瑰歌舞厅大显身手呀?”朦胧走到李星辰面前,声音放得更柔,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轻轻眨着,像是藏了满眶的星光,“不过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和小张化干戈为玉帛?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您说呢?”
可面对这样一位美人的软语请求,李星辰却半点动容都没有。他脸色沉得像雷雨前的天空,眼神里的寒意丝毫未减,缓缓开口:“在你们场子里,我可以暂时放她一马,但这事没完。力达鞋厂的四个女工,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杀害无辜,就得偿命。”
朦胧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笑意取代。她早就听说过李星辰的名声,却没想到对方定力这么强。要知道,她这张脸、这副身段,不知让多少男人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可李星辰却像没看见似的,连眼神都没多停留半分。
旁人不知道,李星辰自幼修炼童子功,心神早已锤炼得如磐石般坚定,天姿国色的美色也根本动摇不了他半分。
“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见了美女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朦胧轻轻眯起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两轮弯弯的月牙,瞳孔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波光流转间,透着一股勾魂摄魄的魔力,“你就真的不动心?”
“哼,他算什么男人?”一旁的小张见李星辰不吃朦胧那套,立刻冷笑起来,语气里满是不屑,“不是你魅力不够,朦胧小姐,他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去力达鞋厂问问,他身边围着多少漂亮女工?可他呢?跟块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看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女人!”
小张的嘴向来刻薄,像淬了毒的针,说话从不留余地。平日里在力达鞋厂,她仗着脾气,横行霸道,嘴上更是不饶人,厂里的人大多都被她怼过,自然没什么朋友。
朦胧却没接小张的话,只是往前走了半步,离李星辰更近了些。她身上的栀子花香更浓了,眼神也变得越发幽深,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我就不信你定力真这么强。李星辰,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吗?”
李星辰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朦胧的双眼。可就在目光对上的瞬间,他猛地一怔——那双眼像是突然变成了两个巨大的旋涡,漆黑深邃,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旋涡飞去。大脑一片空白,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连握着拳头的手都缓缓松开了。
没人知道,粉红玫瑰娱乐城能在吴国名声大噪,甚至威震海内外,不仅仅只是因为歌舞出色——这里藏龙卧虎,是各方势力暗中交锋的据点。而朦胧作为头牌,绝不仅仅是靠脸蛋吃饭,她身怀罕见的眼术异能,这才是她真正的依仗。
此刻,她正对李星辰施展的,就是她最擅长的异能之一——“迷茫”。这一招看似温和,实则威力惊人,这些年栽在她手里的高手不计其数:有杀人不眨眼的黑道杀手,有自诩正义的白道侠客,甚至还有土国的降头师、水国的召唤师,连吴国皇室的特卫、隐世宗门的弟子,都没能扛住这招的诱惑,最终沦为她的棋子。
李星辰只觉得后脑勺像是被人用闷棍狠狠砸了一下,眼前一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双眼紧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扑通”一声闷响,李星辰的身体砸在地板上,震得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小张见李星辰终于被迷晕,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回去。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快步走到朦胧身边,点头哈腰地说:“哎呀,朦胧小姐,您可真厉害!这李星辰虽然强大,还是栽在您手里了——我竟然劳烦您亲自出手两次,真是太麻烦您了!现在他晕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朦胧却轻轻叹了口气,摊开双手,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你说你,没事招惹他干嘛?这小子身上藏着宝贝呢,你知道他有多沉吗?起码有几万斤重,刚才我们几个人试着抬他,连动都动不了。而且他身上的那件宝贝还有护体功能,之前叫人试着用刀砍他,刀刃都卷了,连道印子都没留下。我除了把他迷晕,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小张听完,气得狠狠跺了跺脚,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咬牙切齿地说:“李星辰!我本来还想留你一条活路,可你非要揪着那四条人命不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既然从体外伤不了你,那我就给你灌毒药——我看你这次还怎么活!”
朦胧缓缓蹲下身,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李星辰的脸颊。他的皮肤很光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度,眉眼长得很清秀,晕过去后没了平日里的冷硬,倒多了几分乖巧。
“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强的武功,长得还这么好看可爱,真是可惜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唉,可谁让你得罪了我们粉红玫瑰娱乐城的人呢?这就是你的命。你就乖乖上路吧,下辈子可别再撞到我们手里了。”
说完,她站起身,摇了摇头,转身快步离开了舞厅,裙摆晃动间,那股栀子花香也渐渐淡去。
此刻的李星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动不动。他的命运,彻底落到了小张手里——就像案板上的肉,待宰的羔羊,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小张看着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李星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她转头对身后的手下吼道:“去!把咱们藏着的毒药都拿来!尤其是砒霜,越多越好!”
手下们不敢怠慢,连忙跑出去,没过多久就搬来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瓶子、罐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粉末、液体,光是闻着气味,就让人头晕目眩。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口黑铁锅,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砒霜粉末,堆得像座小山。
小张嫌水多了会稀释毒性,只往铁锅里加了一点点水。结果砒霜太多、水太少,搅拌起来格外费劲,粉末粘在锅底,结成了块。她气得骂了句脏话,戴上厚厚的防毒面罩,又找来一根手腕粗的铁棍,亲自下手搅拌。
铁棍在铁锅里搅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白色的粉末飞扬起来,落在地上,连地砖都像是被腐蚀了一般,泛起淡淡的痕迹。小张一边搅,一边冷笑:“李星辰,就算你有宝物护体,我就不信你能扛住这一锅砒霜!今天我就让你死得透透的,看你还怎么找我替力达鞋厂的女工报仇!”
足足搅了半个多小时,铁锅里的砒霜总算变成了粘稠的糊状,黑乎乎的,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让人闻着就想吐。
小张把铁棍扔到一边,指挥着手下:“把他嘴撬开!给我灌进去!一点都不能剩!”
两个打手壮着胆子上前,一人按住李星辰的肩膀,一人用铁棍撬开他的嘴,然后小张端起铁锅,狠狠地往他嘴里倒。粘稠的砒霜糊顺着李星辰的嘴角往下淌,沾在他的脸颊、脖子上,甚至溅到了他的衣服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李星辰严重昏迷,居然毫不反抗,只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也开始微微抽搐。任由那致命的毒药一点点灌进肚子里。
直到铁锅里的砒霜糊全都倒完,小张才满意地放下锅,擦了擦额角的汗。
周围的打手们看着这一幕,全都目瞪口呆,后背直冒冷汗,连腿都在打颤。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幸好自己没得罪小张这个毒妇,不然这一锅砒霜灌下去,别说毒死了,光是噎也能把人噎死,撑也能把人撑死!这李星辰,这次怕是真的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