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拉起帘子的一角,往院子外面看,却看不到人,只能听到有人在外面哭。
这时,韩秀娟和刘国辉竟然从韩秀娟那屋里面走了出来,两人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陈铭脸上露出一抹坏笑,用手敲了敲窗户,喊道:“你俩干啥玩意?那手咋还牵着呢!”
刘国辉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松开了手。
韩秀娟瞬间脸红得像个苹果,她本来就是大咧咧的性格,以前还经常压着陈铭,现在反被他笑话,顿时恼羞成怒。
她从地上捡起一个雪球,朝着陈铭家的窗户扔了过来,只听 “啪嗒” 一声,雪球砸在了窗户上。
陈铭吓了一跳,喊道:“四姐,你这虎了吧唧的,咋净冒虎气呢?再把玻璃给打碎了咋整?”
韩秀娟捂嘴笑着喊道:“谁让你嘴欠,你小子就是欠揍。你赶紧起来啊,有人上咱家来闹事了。”
这时,韩秀梅、丈母娘罗海鹰和老丈人韩金贵都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他们都听到了外面的哭声,满脸疑惑。
他们看到很多村民都围了过来,院子外面站着两个妇女,拉着一辆拉车,车上躺着一个人。
刘国辉凑过去一看,顿时愣住了,说道:“这不是在山上救回的那几个盲流子其中的一个老九嘛。”
那两个女人,一个是老七媳妇,一个是老九媳妇。
陈铭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问道:“咋回事啊?”
刘国辉说道:“那个盲流子还有他们的媳妇儿过来闹事儿了,听他们那两个媳妇说,咱们把他们猎物给抢走了,她们老爷们受伤了,躺在医院里交不起住院费,说咱们太欺负人。”
“还有这种事!” 陈铭皱起了眉头。
他想起之前把老六、老七、老九哥仨救下来的情景,当时他们遇到了熊瞎子,差点都没命了。
老六受伤最严重,老七和老九也受了伤,老九伤得轻一些。
当时还是他们给送去医院的,而且是陈铭垫付的医药费。
当时老六媳妇还把他当恩人一样,怎么转眼就不认人了呢?
陈铭推开院子的大门,看到很多村民都围了过来。
那两个娘们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拉车上的老九 “哎哟哎哟” 地叫唤着。
陈铭怒目圆睁,大声喊道:“别嚎了,嚎丧个鸡毛,你家老爷们死了,跑我家门口来吊孝!”
那两个女人被陈铭的吼声吓了一跳,顿时停住了哭声,抬起头看着陈铭。
此时这周围啊,韩金贵家院门口就围满了村民,个个裹着厚棉袄缩着脖子,眼神都落在两个外乡妇女和一辆板车上。
板车上铺着层薄稻草,躺着个男人,盖着件发黑的旧棉袄,双眼紧闭!
旁边两个妇女,一个穿蓝布棉袄、头巾歪在脑后,手里攥着块破布,一个穿灰棉袄、袖口磨出棉絮,正拍着大腿哭嚎!
声音在刺骨的寒风里飘得老远!
“还让不让人活了!欺负我们外乡人没处说理啊!”
女人们嚎啕大哭着。
陈铭刚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攥着个刚烤热的玉米面馒头,咬了一口,听见这闹哄哄的动静,眉头 “唰” 地就皱了起来。
他走到板车旁扫了一眼,心里立马有了数 !
板车上躺着的是之前在山上救过的老九,这小子眼睫毛偷偷颤了两下,腮帮子还下意识地抿了抿,明摆着就是装晕。
“你们俩大清早跑这儿嚎丧,有毛病?” 陈铭嚼着馒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眼神扫过那两个妇女,带着股子冷意。
那俩妇女被他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哭声顿了顿,老七媳妇反应过来,双手往腰上一叉,梗着脖子就怼了回来,一口带着河北口音的北方话又尖又亮:“你一个大老爷们跟俩女人吵,算啥本事?吓唬谁呢?我可不怕你!”
“你就是陈铭吧?” 老九媳妇抹着眼泪,往冰冷的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就哭,“我家爷们跟老七、老六上山打猎,差点让熊瞎子拍死,现在都在医院躺着,你倒好,把猎物全拿走了!这熊瞎子是他们拼了命打的,凭啥归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紧接着,老七媳妇也收了之前的硬气,跟着装疯卖傻地哭起来,还转头对着周围的村民喊:“大家伙快给我们做个主吧!一看我们是外地来的,就这么欺负人啊!这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吃不上饭,老爷们也没个正经活儿,各大村的生产队都不要我们,这不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我们老爷们好不容易上山打猎,碰上熊瞎子全受了伤,那可是豁出命去了!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好不容易打了个熊瞎子,反手就让他给抢去了,你们说这叫啥事儿啊!”
俩妇女这么一哭一闹,周围的村民顿时议论起来,声音嗡嗡的。
有人摇着头说:“不能吧?这两个小娘们嘴倒是挺厉害,可陈铭不是那样的人啊!”
也有人跟着附和:“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人家陈铭和刘国辉上山打猎,那在咱村可是出了名的实在,上次打了头野猪,还主动分给村里老人不少肉呢,犯得着抢外乡人的熊瞎子?”
还有人帮陈铭说话:“就是就是,人家陈铭要啥没有,能缺这点东西?指定是这俩小娘们在撒谎,大家伙都不用信她们的鬼话!”
更有相熟的村民劝道:“别在这哭了,这可是我们村老韩村长家!你们俩这一大早晨就上这来哭,多晦气啊,有啥事儿说啥事呗,别在这撒泼!”
老七媳妇和老九媳妇一听 “村长家”,瞬间跟被泼了盆冰水似的,哭声戛然而止,俩人脸都白了。
她们只知道陈铭是这个村的猎人,却完全不知道,陈铭居然是村长韩金贵的女婿!
这跑到人家村长门口来闹事儿,不是找收拾吗?
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神,连板车上的老九都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把装晕的戏码给演砸了。
就在这时,韩金贵披着件黑毛大衣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铜烟袋锅子,脸色严肃得很。
他扫了眼院门口的动静,对着那两个妇女说:“你们两个也别在这冻着了,把这人给推进去,屋子里头暖和,有啥事说啥事,别在这块瞎胡闹!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这也就是你们女人家家的,换做旁人啊,我早就收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