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闻言,肃然拱手:“子续厚爱,云愧不敢当。守土安民,乃为将本分,岂敢以私名冠之?”
“云叔不必过谦,这些年你一直兢兢业业守护铭之安危,还有夺长沙、江陵、平犍为哪项不是赫赫功勋。”
刘铭摆手笑道,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名,非仅为彰你之功,亦为激励三军将士,见贤思齐。此事便如此定了。”
赵云见刘铭意决,不再多言,只是望向‘云城’地基,目光深沉,心中感念与责任交织。
刘铭在此筑城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曹军耳目。
曹仁一拳捶在案几上,咬牙切齿道:“刘铭小儿,欺人太甚!公明,带一万人随我拔了刘铭水寨,不能让他在那里筑城。
一旦筑城成功,宛县时刻遭其威胁,我等退路随时可能丢失,通往江夏道路也被其所阻。”
“且慢!子孝。”满宠打断道,“关云长的水军一直在河上巡弋,如何过河?此事还需尽快禀报丞相。”
徐晃道:“子孝,伯宁之言有理,水战我等不是云长对手。我等现在只需守好樊城,别让刘铭钻了空子。”
“哎,也罢!”曹仁长叹道。
随后,曹仁派快马,带着刘铭筑城消息进入许都。
魏公府议事厅。
除了镇守各处的文武,在许都的都齐聚一堂。
曹操看到刘铭在宛城附近筑城的消息时,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并没有急着回邺城。
刘铭与周瑜的威胁,让他极为不安。
年前,他全力凑出十万大军,征讨张鲁。
结果功亏一篑。
如今三万留守散关,提防刘备。
补充给曹仁一万,自己手中已经不到六万了。
如今,他必须分兵抵挡刘铭与周瑜。
兵力已是捉襟见肘。
这几日,唯一听到的好消息,便是孙权灰溜溜的回江东去了。
曹操面色深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终于开口:
“诸位,周瑜已攻占西阳,兵临汝南;刘铭更在宛县左近,泌水南岸筑城。此二人互为犄角,已成心腹之患,如今该当如何?“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最终落在几位谋士身上。
贾诩捻须垂眸,程昱似睡非睡,司马懿更是眼观鼻、鼻观心。
一时间,厅内静得能听见烛火摇曳的声音。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刘晔起身拱手:
“魏公明鉴。周瑜虽已攻占西阳,然其孤军深入,后援难继。孙权十万大军在合肥受挫,周瑜却一路高歌猛进,孙权岂能无隙?“
他顿了顿,见曹操微微颔首,继续道:“至于刘铭在泌水南岸筑城,显见其意在固守新得之地,暂无北进之意。我军当在北岸择险要处修筑堡垒营寨,以守为攻,使其不得越雷池一步。“
曹操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几分:“子扬之言,正合吾意。“
这时,一直沉默的贾诩缓缓抬头:
“明公,刘主簿所谋甚是妥当。刘铭围困樊城,本为策应汉中,今目的已达,必不再轻进。在北岸筑城防守,正可扼其北进之路。“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至于周瑜既得西阳......此人用兵,不可等闲视之。当遣智勇之将镇守汝南,以防其继续北进。“
沉吟片刻,贾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此外,臣有三策:
其一,遣使江东,重提联姻之议;
其二,上表周瑜为石阳侯,再使人向孙权详述其战功;
其三,暗中散布流言,挑拨孙权、周瑜与刘铭之隙。如此三管齐下,孙刘联盟必生裂痕。”
曹操听罢,抚掌大笑:“文和此计大妙!就依此行事。“
曹操沉吟片刻,决断道:
“文远此次守合肥功不可没,封其为平南将军,即日率部前往汝南,与于禁所部会合,统兵一万,务必阻周瑜北上之势。”
这时,司马懿出列躬身:
“魏公,属下愿领一军,于北岸择险筑垒,扼守要冲,使刘铭不得渡河北犯。”
曹操凝视司马懿良久,目光深邃,终颔首道:
“既然仲达有此心,准。着你领兵三千,即日赴泌水北岸筑城设防。一应粮草军械,皆从优配给。”
“谢魏公!”司马懿深施一礼,退回班列。
刚刚曹操的迟疑,让他后背不由一阵微汗。
曹操环视众臣,沉声道:
“诸将各司其职,严阵以待。江东、荆州之患,务须遏制。”
堂下众臣齐声应诺。
云城早已丈量完毕,已经打好地基。
刘铭征集大量当地民夫,开窑烧砖,开山挖土,一片热火朝天。
他正巡视工程进展,忽见斥候疾驰而来。
“报——!校尉,对岸出现曹军,正在北岸高地修筑营垒,看旗号统兵将领乃是司马!”
刘铭眉头一挑,立即登临水寨了望台。
果然,对岸人影攒动,土木飞扬,俨然也是一片忙碌的工地。
“不会是司马懿吧!”刘铭心中一紧。
不久后,斥候传来消息,果然是司马懿。
刘铭心中苦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遇上了,这个耗垮二哥的司马老贼。”
他负手而立,目光却渐渐锐利起来。
“传令下去,加派斥候,严密监视对岸动向。”
随行斥候领命而去。
刘铭仍伫立原地,望着对岸飘扬的“司马”旗,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世,他倒要看看,司马懿还能不能成为“晋宣帝”。
刘铭观察司马懿的时候,对面也在观察云城。
对于刘铭之名,司马懿也不陌生。
对方好像比自己还小,如今竟然已经坐镇一方。
司马懿面色凝重,心中暗暗思量:对方年少成名,还是避其锋芒为好。
西阳,军帐中烛火摇曳。
周瑜与庞统对坐,案上摊着舆图,两人的面色深沉。
帐内一时极静,唯闻烛芯噼啪轻响。
白日里,天子使者突然驾临,宣读册封他为“石阳侯”的诏书。
当时,周瑜就心中一沉,当场将使者赶走——这爵位竟与吴侯平起平坐,封地更是他刚刚打下的江夏郡。
曹操这一手,分明是明晃晃地要他自己裂土封侯,与江东割席。
此计何其歹毒!
无论他接或不接,这“功高震主”四个字,都已像一根刺,扎进了他与孙权之间。
他原本想着,主公亲率十万大军攻打仅有数千守军的合肥,又有鲁肃辅佐,必能一举建功。
他这边拿下江夏,既是为江东开疆拓土,又不至于抢了主公风头。
谁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