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熹微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意识才逐渐回笼。昨晚陆北辰那句“你和我以为的,很不一样”仿佛还带着酒后的微醺沙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认真,在她耳边萦绕不去。
她揉了揉额角,驱散那点莫名的纷乱思绪,起身洗漱。温热的水流拍在脸上,稍微平复了心绪。起身洗漱。下楼时,餐厅里飘着咖啡的香气。
陆北辰已经坐在那里了,穿着熨帖的白色衬衫,袖口挽起一小截,露出腕骨。他正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还有……那支深蓝色的钢笔。
他神情专注,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显得清晰而冷峻,和昨晚那个带着醉意、眼神直接的男人判若两人。
沈熹微脚步顿了一下,才走过去。
“早。”她轻声说,在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下。
陆北辰从平板上抬起眼,看向她,目光清明锐利,已不见丝毫昨晚的痕迹。“早。”他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如常,仿佛昨夜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只是她的一场梦。
佣人端上早餐。两人安静地用餐,只有餐具轻微碰撞的声音。
沈熹微忍不住又瞥了一眼那支钢笔。它此刻就躺在他手边,像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办公用品。她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像是松了口气,又隐隐有点……失落?
“今天法院有事?”陆北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上午有个庭前会议。”沈熹微收敛心神,回答道。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早餐后,陆北辰拿起平板和那份他刚才批注过的文件,自然地将那支钢笔也拿了起来,插进了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深蓝色的笔身在白色衬衫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沈熹微看着他的动作,心跳莫名又快了一拍。他不仅收下了,还真的在用,而且是随身在用。
陈默的车已经等在门外。陆北辰走到玄关,换鞋,动作利落。在他直起身准备出门的那一刻,脚步微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沈熹微一眼。
“那个赵氏的案子,”他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像是在交代一件寻常公事,“如果对方律师在股权追溯上纠缠,可以注意一下他们三年前的那次增资协议,条款有模糊地带。”
沈熹微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对方律师可能会用的策略?而且还指出了这么具体的关键点?
没等她细问,陆北辰已经转身,留下一句:“走了。”
门被轻轻带上。
沈熹微还站在原地,脑海里回响着他刚才的话。他是在……帮她?以这种不经意的方式?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又想起他胸前口袋里那抹沉静的蓝色。
(小悬念:陆北辰看似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那支随身携带的钢笔和他不经意间的提点,似乎都暗示着什么。他昨夜的话真的只是醉后失言吗?而这支刻着字的笔,又会在他接下来的工作中,引出怎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