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婚纱设计工作室回来的第二天，沈熹微约了姜悦在老地方——一家她们常去的咖啡馆见面。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姜悦到的时候，沈熹微已经在了，面前放着一杯快喝完的拿铁，眼神里带着点藏不住的、柔软的光彩。
“哟，沈法官，今天气色不错啊。”姜悦放下包，大咧咧地坐下，点了杯美式，然后敏锐地眯起眼，凑近打量她，“不对劲，你脸上这笑……有情况？快说，是不是陆总又搞什么浪漫袭击了？”
沈熹微被她逗笑，用搅拌棒轻轻敲了敲她的杯子：“算是吧。”她顿了顿，决定不绕弯子，“我和北辰，决定办婚礼了。”
“噗——咳咳！”姜悦刚灌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瞪大眼睛，压低声音，“婚礼？！你们不是早就……”她做了个扯证的手势。
“嗯，补办。”沈熹微点头，语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和幸福，“想把之前缺失的，都补上。”
姜悦愣了几秒，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她猛地抓住沈熹微的手：“太好了！陆总这事办得漂亮！什么时候？在哪办？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握着沈熹微的手，指尖却有些冰凉。
沈熹微反握住她的手，微微蹙眉：“悦悦，你手怎么这么凉？没事吧？”
“没事儿！”姜悦迅速抽回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刚外面有点风。快说，让我以什么身份参加？普通宾客？沈熹微，我们二十几年的交情，你要是敢这么说，我现在就去你们法院门口举牌！”
沈熹微看着她故作凶狠却难掩疲惫的眼神，心里的疑虑更深，但还是顺着她的话，认真而郑重地说：“当然不是普通宾客。悦悦，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正式邀请你——”她微微停顿，清晰地说道，“做我的伴娘。”
姜悦的眼圈突然红了。她用力眨了眨眼，声音带着哽咽：“这还用问吗？”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正好……等我恢复了自由身，给你当伴娘也更合适。”
沈熹微心里咯噔一下：“自由身？悦悦，你……和韩司远？”她想起姜悦那段商业联姻，两家企业为了巩固合作缔结的婚姻。
姜悦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眼神却异常坚定：“我死心了，这次我不是吓他，也不是闹脾气，是真的，要和他离婚。”
“为什么？是韩家那边……”
“不全是。”姜悦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商业联姻我认了，各取所需嘛。但这半年，他那个白月光要回国了，他的心根本不在婚姻里。既然连表面和睦都维持不下去，这场交易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她转动着咖啡杯，声音很轻：“看着你和陆总，我才明白，婚姻不该只是冷冰冰的利益交换。我姜悦要的，至少是互相尊重。既然他连这点都给不了，那我也不想再浪费彼此时间了。”
沈熹微心疼地看着闺蜜。她知道姜悦在这段婚姻里付出了多少，明明是个飒爽的性子，却为了家族企业委曲求全。
“你想清楚了吗？”沈熹微轻声问，“这涉及到两个集团……”
“想清楚了。”姜悦抬起头，眼神清明，“生意是生意，婚姻是婚姻。我不会让私事影响公司合作，但也不想再赔上自己的人生。”她握住沈熹微的手，这次掌心有了温度，“所以，你的婚礼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当这个伴娘。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姜悦离了婚照样活得精彩。”
沈熹微反手紧紧握住她：“好，我支持你。需要任何帮助，随时告诉我。”
“知道啦，沈大法官！”姜悦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现在，先说说你的婚礼！场地定在哪里了？婚纱选好了吗？”
沈熹微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便顺着她开始讲述婚礼的筹备。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两个女人身上洒下温暖的光晕。一个正在走向幸福的殿堂，一个即将走出困顿的婚姻，但此刻，她们依然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在讨论婚礼细节的间隙，沈熹微看着姜悦神采飞扬的模样，心里既为她高兴，又隐隐担忧。她知道，以韩司远的性格，这场离婚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但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闺蜜身边，就像这些年来姜悦一直守护着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