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一段距离后,李叔回头看向刚离开的南城门。几个马匪小头目已经察觉到有机可乘,正率领几十个马匪准备趁乱闯入南城门。
他老当益壮,跃马扬鞭,一根铁链舞得风声血起,抽得挤压成一团的马匪们顾头不顾腚,他们面北被城门二百城防军长枪一通乱扎,背北又被李业昌铁链抽的是皮开肉绽,不一会就全部惨死在门洞里。等众军士彻底关闭城门时,里面未死的十几个山匪处,传来细密连绵的刀砍斧剁之声……
其他十七名捕快已经在卫鑫眸率领下排出冲锋箭阵,等老李归队大喝一声:“走!往冷捕头那边靠!”
行进中,王小六眼疾手快。猎弓抬手就是一箭,箭头精准地射入一个马匪的眼窝。另几个山匪刚要转身逃跑,李叔已经冲了过去,左手快刀一挥,直接拉开了两人喉咙。两人配合的干净利落,没发出太大的动静。
其他捕快也是各显神通,有的开弓远程射杀,有的举着朴刀大力砍杀,有的扔出链锤击中马匪面门,还有的甩出暗器,专打马匪的顾不上的要害——没一会儿,就解决了十几个散匪,而且没惊动大股匪众。
“前面就是冷捕头!”捕快丁智勋指着前面喊道。众人抬头一看,果然见冷啸正骑着黄骠马,跟一群马匪转马灯一样周旋着。
那马匪三当家,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糙汉。手持长枪,正带着二十多个马匪围着冷啸,长枪时不时刺向马腹,逼得黄骠马连连后退。
冷啸左手骨朵上已经沾满了血,左臂缠着铁链的位置上插着一支羽箭,鲜血在不断渗出。可他的右手铁锏依旧舞得密不透风,周遭马匪众多却也奈何他不得。
那胡子三当家的枪法确实有两下子,好几次都差点刺中冷啸,黄骠马屁股上已挨了他两下。
外围四处聚集了七八个弓箭手,情况看起来十分危急。
“冲啊!救冷捕头!”李叔大喊一声,率先杀入敌阵。其他捕快也呐喊着纵马跟进。手里的兵器挥舞着,朝着一百多马匪群碾压过去。王小六抬手就是一箭,正中那三当家后背,那汉子惨叫一声,手里的长枪差点掉在地上。
马匪、山匪们看到突然冲到眼前的捕快,都愣了愣。
冷啸抓住这个机会,双腿一夹马腹,黄骠马猛地往前跃起,右手铁锏朝着那胡子汉子后脑砸去,“噗”一声,那汉子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了,红白喷了一地。
“李叔!你们怎么来了?”冷啸勒转马头喘息问道,又看到冲过来的捕快们,眼里闪过惊喜。刚才一人入阵容不得他一点马虎,精神高度集中,不曾注意同僚的到来。如今放松下来,不禁一阵暖意传遍全身。
“哈哈哈!啸天,看你一人在城下杀的痛快,我们不禁手痒!”李叔快意的抹了把脸上的血水,笑道,“今天一定要把这些宵小赶尽杀绝,彻底去除祸患!”
“好!”冷啸点点头,他也有此意。剩余马匪不到二百之数,山匪也不过七百了。如今加他一共十九匹快马,他有信心把这帮祸害赶尽杀绝。他压低声音对身边几人道:“我建议一直追到他们老巢,这伙马匪和山匪祸害百姓到今日,一定抢了不少粮草财宝。今天咱们就替天行道,也好补充城内军粮和我们的俸禄。”
众人听到最后冷啸最后一句,眼前一亮。md,朝廷已经欠了他们一年多的俸禄了!他们捕快和衙役的俸禄本就比城防军差那么一点,每月抛去家用,如果每日不在王怀安手下为虎作伥、欺压良善混个三瓜两枣,他们早就和城防军一样,一天一顿干的了。此时听冷啸所言,不由个个心头振奋,誓要一鼓作气追这帮匪患到天涯海角。
冷啸举起铁锏,朝着剩余九百多匪贼喝道:“不想死的,赶紧投降!若是冥顽不灵,就将你们通通打做肉泥!”
群匪看到马匪大头目、三头目都死了,又多了十八个捕快,他们虽然人数众多,可现在步军居多,已经完全没了斗志。有人开始扔下兵器,跪在地上求饶。有的转身就跑,还有马匪拍马掉头准备开溜。
冷啸和捕快们哪会给他们机会,冷啸座下黄骠马脚力快,铁锏已劈向跑慢的马匪后背。捕快们也分头追杀,一时之间,城上箭矢纷飞,连弩疾射;城下刀劈锤击、风起枪走、飞沙走石、兵乓噗通、叮当作响;城头投枪、滚石、檑木纷纷落下,还有追射向不曾逃远马匪、山匪的箭矢,嗖嗖作响。
喊杀声、求饶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眼见围城之危已解,榆林镇的城上军民由衷的传来阵阵欢呼。
此时的王怀安脸色依旧惨白,龟缩在衙门里。双手还在不停地发抖,他哪里想得到,十九个捕快,竟然真的能追着九百多群匪跑。
一刻钟后,捕快们已经追杀了有二百多匪类。
李业昌叫停众捕快:“莫着急,穷寇莫追。先让人马补充些给养,一会再六人一组,分批去追他们,让这些王八蛋一直处在我们追杀中,一刻不得闲。”
其他十八人闻言哈哈大笑,默认了李叔的损招安排。
大家同僚将近两年,本就是知根知底。谁屁股上有痣,谁有那个相好,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些捕快身上都有不羁、慷慨、义气之意。当下都不矫情,纷纷下马开始歇息。
一番人吃马嚼,人马饱食之后。众人已经商议完毕:从榆林镇追杀出来时,冷啸已经确认过“寓言”数过的匪徒人头数。经过他们十九名捕快一场血战,和城头众人帮忙。剩余马匪一百单一人,山匪七百八十六人。现在大家补给充足,精力充沛,小心行事,是有把握将所有匪徒斩杀殆尽的。可是如何既不让匪徒发觉,让他们引导到巢穴才是关键。最终方案是众人先施行分组斩杀绝大部分匪徒,当剩余匪徒数量不能威胁到团队安危的情况下,再慢慢安心追踪巢穴。
于是一组冷啸领头、马徐志、刘华添、郑世先、高丰杰、董元兴、吕斯年七人先行追杀;二组卫鑫眸领头,丁智勋、吴奇雄、王骁、孙见微、沈叙白六人接力;三组李业昌领头,叶祈安、褚萌庭、赵鸣剑、韩霁、陆铮六人接力。
二组、三组更在李叔提醒下,先去匪贼丢弃的粮草车上匆匆做了些许补给。
一组追上匪徒尾巴的时候,已是辰时。七人锋阵,冷啸打头,一阵掩杀冲撞,慌不择路的几十个山匪就被解决了二十个。
二组卫鑫眸接力跟上,又是好一阵砍瓜切菜、血雨腥风。
等到三组李业昌率队赶到时,地上已有三十九具匪尸。
老李头哈哈大笑道声:“后生可畏!”朝暂时歇息的一组、二组打了个招呼,就率领三组去追击残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