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一个乌拉那拉·如懿!好一个端庄贤德的皇后!”
皇帝一步步逼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深更半夜,你的寝殿之内,竟藏着个男人?!你当朕是死了吗?!”
他越说越怒,想起这些日子如懿的种种行为,想起曾经那所谓的兄弟之情,再想起此刻她腹中那来历不明的胎儿,所有的猜忌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啪!”
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如懿苍白的脸颊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如懿打得歪倒在地,鬓发散乱,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如懿捂着脸,巨大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试图辩解,
“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做过……”
“没有?!”
皇帝厉声打断,指着凌云彻,气得浑身发抖,
“人赃并获!你还要如何狡辩?!你这不知廉耻的毒妇!”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在柜前的凌云彻忽然动了。
他上前一步,并非请罪,反而在皇帝盛怒的目光下,做出了一个更火上浇油的举动。
他竟然伸手,试图去扶地上狼狈不堪的如懿。
同时,他抬起头,看向暴怒的皇帝,一脸无辜,朗声道:
“皇上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才一人的错!与皇后娘娘无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如懿微隆的小腹,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娘娘腹中龙胎,身份尊贵,定然是皇上您的嫡亲血脉无疑!还请皇上万勿因奴才这卑贱之躯,惊扰了娘娘和皇嗣!”
皇帝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气极反笑。
他看看一脸真诚的凌云彻,又看看地上百口莫辩的如懿。
笑声戛然而止。
皇帝的眼神冰冷,他死死盯着如懿,又扫了一眼她的小腹。
废后?
动静太大,皇室颜面何存……
“皇后乌拉那拉氏,御下不严,德行有亏,实难母仪天下。”
“即日起,收回皇后金印册宝,禁足翊坤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好好在你这宫里,反省己过!”
“至于这个狗奴才,”皇帝厌恶地瞥向凌云彻,“拖出去,立即处死!”
话音刚落,侍卫正要上前押解凌云彻,瘫坐在地的如懿眼见最后一丝念想也要被处死,急火攻心,加上连日来的精神重压,体内的黑气瞬间躁动……
“噗……!”
一声沉闷悠长的异响,猝不及防地从她身后传来。
这声音并非寻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感,仿佛压抑了许久终于破堤而出。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臊味,瞬间以如懿为中心扩散开来。
离得最近的进忠首当其冲,他反应极快,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就脸色剧变,几乎是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个利落的翻身向后跃开一大步。
同时抬起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口鼻,甚至还下意识地摆出了个咏春问路手的姿势。
他一边死死屏住呼吸,一边用意念向身旁同样迅速后退的姜云舒疯狂传递信息:
[姜姜,姜姜!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次没下药吗?这味儿怎么比上次还冲!]
姜云舒以袖掩鼻,眼神里同样闪过一丝诧异,用意念回他:
[这次真不是我!怕是她自己……情绪激动,引动了体内的东西。]
而站在稍前方的皇帝,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那味道劈头盖脸地笼罩下来,霸道地钻入鼻腔。
“呃……!”
皇帝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恶臭直冲天灵盖,熏得他眼前一黑,胃里翻江倒海。
当即被呛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贵为天子,竟然又要受这种生化攻击?
“护……护驾!李玉!护驾!!”
皇帝声音都变了调,剧烈咳嗽,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想要逃离这个毒气的中心区域。
他龙袍的袖子胡乱挥舞着,试图驱散那无处不在的可怕味道,不住的大喊:
“鬼,有鬼!翊坤宫不干净……护驾!”
李玉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强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气息,一个箭步冲上前,高喊:
“护驾,快护驾!紧闭宫门!不,快扶皇上离开!!”
侍卫们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乱作一团。
有的去扶几乎要晕厥的皇帝,有的想去控制还在失神放屁的如懿,又被那味道逼得不敢上前。
翊坤宫内,一时间鸡飞狗跳,恶臭弥漫。
—— ——
凌云彻被人拖出翊坤宫时,脑子还是嗡嗡的,眼神发直。
倒不是怕死,实在是……刚才殿内那突如其来味道太过震撼,直接给他熏懵了。
他一路被秘密带出宫,塞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摇摇晃晃走了许久,直到他被人从车上带下来,呼吸到夜晚清冷的空气,才仿佛慢慢回过魂来。
院子里,进忠早已等在那里,靠在一张石桌边,一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见凌云彻还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进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哟,凌侍卫,这是……魂儿还没找回来呢?翊坤宫的‘香风’,劲儿够大吧?”
凌云彻回过神来,看着进忠那满是戏谑的脸,脸上不禁一阵青一阵白,闷声道:
“进忠公公何必取笑。”
“取笑?”进忠挑眉,绕着他走了一圈,啧啧称奇,
“小爷平时瞧不起你,但这回……可是对你佩服得紧啊!啧啧啧……”
他凑近凌云彻,压低声音,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我说凌云彻,你小子……该不会是真对咱们那位皇后娘娘,动了那种心思吧?”
他上下打量着凌云彻,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稀有物种:
“她都那样了……你居然还能……啧啧,兄弟,你是真不挑食啊!”
“你果然饿了!”
进忠:我早已看穿一切。
凌云彻被他这番话噎得脸色涨红,想要反驳,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能憋着一口气,硬邦邦地转过头:
“公公若无其他事,奴才……先告退了。”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进忠抱着手臂,笑得肩膀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