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几十只乌鸦从孤零零的树头飞出，落在地面的尸体之上，悠闲的啃食着血肉。
惊起的落叶飘飘洒洒，撞在一队骑兵身上，未能对人类骑兵造成任何的伤害。
啪！杨国柱伸手将落叶拍飞，一如打崩孙可望一般轻松。
“打扫战场，将马匹给我追回来，培养一下就算不能做战马也能做驽马用，有用的东西也不要放过，检查的仔细些，流寇最会藏银子了。”
杨国柱可是非常善于学习的，在辽西就听说过，流寇为了藏银子，往往会放入后庭。
献军虽然有了新的金主爸爸，可习性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过来的，烧杀抢掠必定不少，内部的人也相互倾轧，藏银子就要有技巧了。
“大帅大可放心，我们可是老手。”
几个副将嘿嘿一笑，掩盖着面罩下面的兴奋，打扫战场这活就没有士兵不喜欢的。
按照明军的规矩，战场所得，战马上交，其余的可以留下三成。
三成看似不多，可不要小看了，很容易就发财的，流寇老贼银子成堆，建虏马甲甲胄成把。
流寇打家劫舍抢来的银两首饰上交一些，剩余的都自己藏着，想等到天下太平之日拿出来花销。
这与官军是不一样的，官军得了好处要么花在女人肚皮上，要么寄回家中养家活口，身上少有银两。
流寇最大的特点就是流动，基本上也是没有固定地盘的人，家自然就更不用说了，有家的人，谁愿意做流寇不是？
哗啦！杨国柱周围扬起尘土，塞了一嘴的灰尘，原本还一脸崇拜，大帅大帅叫的亲热，尼玛转眼就给自己喂了一把泥。
这群混蛋，看来要好好的教训一番才行，太离谱了。
“哇哇哇！三十两银子，这献贼也太富了吧？”
“这里有一百多两，简直难以想象啊！三成啊！抵得上以前小半年的军饷了。”
一时间乌鸦惊得乱飞，停在树上，看着一群无耻人类将他们的食物带走。
嗡嗡嗡！
尸体堆积起来，足足有数十米高，几个士兵一层层浇上火油，点火。
怪异的味道弥漫，不少人都忍不住咽口水，可内心却很是排斥，这就是人，矛盾的综合体。
只要是肉香就能刺激味蕾，可内心却极为排斥吃人的做法。
见到这样的情形，杨国柱也很无奈，虽然日子比以前好过了数倍，可有些东西已经被时间写入了骨髓。
“我军损失如何？”
回到议事堂，杨国柱赶紧询问起来，献军老营那也是跟着张献忠南征北战的，是献军最精锐的存在，战斗力无需多说。
此次要不是借着战马之强，玄甲之坚，马刀之锋，断不可能摧枯拉朽，一口气战胜孙可望，还追杀数十里。
“大帅，我们伤了近百兄弟，战死三十余人。”
“好生安葬，抚恤金一文都不能少，这是原则。”
杨国柱以前也贪墨抚恤金，可那是没有办法的，作为一方总兵他需要打点的地方太多了。没有钱文官集团在军械粮草上就能卡死他。
现在他完全不需要这样做了，粮草军械都是王宁提供，一分钱都不用花，查抄豪绅官绅弄到的银子还有一大堆，王宁也没有问他要。
“大帅你就放心吧！现在谁还敢做这事？银两哪有丹药好啊！贪墨一点点银子，被逐出军营，那才亏的慌。”
几人一副大帅你太笨的表情，看的杨国柱都很是纳闷。
这帮人变得太快，他有些应接不暇，以前要是说这话，下面早就是一片抱怨声了，催问军饷的声音都能淹死他。
现在一个个嗤之以鼻，脸上很是不友善，似乎再说杨国柱这是在侮辱他们的人格。
“战马得了多少？”
杨国柱赶紧转移话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郁闷，自己努力了几十年都毫无改观的一群饕餮巨兽，竟然现在主动改了臭毛病。
“献贼的战马太差，撞死的很多，还有不少跑了，我们就带回来六百。”
“六百？也不错了！好好喂养！”
杨国柱对骑兵有执念的，当初在西石门，要是有骑兵，估计就不会那么惨了。
那一战之后他欠了曹变蛟一条命，简直奇耻大辱有没有？
“大帅放心，骑兵的战马吃的比我们都要好，你看看如今我们的战马一匹匹都是神骏异常的，之前的孙可望的战马都要吐泡了，我们这边一点问题也没有。”
“就是就是，大帅，就战马耐力而言，我们已经超越建虏了。”
杨国柱心里面也有些小激动，黄龙豆大量喂食的战马确实非常强壮，这也是他一千骑兵就敢对战孙可望三千骑兵的原因。
没有这份底气，一千砍三千就是找死。
“好了，都各司其职，张献忠这一次只是试探，真正的大战或许马上就要开启了。”
“明白！”
耗费一日时间，孙可望赶回襄阳，见到了张献忠。
“义父！”
“失败了？说说过程越细越好。”
孙可望见张献忠并未怪罪，松了口气，在佛像前找了一个蒲团，跪坐在那里。
“义父，我带领大军……”
张献忠听到开花弹之时，神情就变了，作为农民军头领，他如何不知道这炮子的可怕。
“你是对的，在火炮和开花弹面前，攻城就无异于找死。”
“义父说的不错，但杨国柱的军队远不止如此……”
五十步箭矢无法穿透的玄甲？
张献忠再次被震惊了，骑兵优势是速度冲击力，劣势就是防御不太行，穿的太重战马承受不了，穿的太轻，防御太差。
“这是解决了千百年的难题吗？”
“杨国柱的骑兵确实很怪异，不使用弓弩，对撞前也不采用弓箭破阵型策略，而是成片成片的撞击过来。”
孙可望每每想起那一幕都感到恐惧，密集的阵型，他们撞上去就宛如撞在铜墙铁壁之上一般，头破血流。
自己手下的骑兵，基本上第一次撞击就落马了，锋利的马刀挥舞，一个个老营倒下。
“义父，杨国柱手下骑兵战马的耐力也远远好于我们，五十里他们的战马似乎并未减速，这一路上被追杀的老营远比第一次冲锋死的多。”
张献忠手里的佛珠串都停止了转动，慈眉善目的张献忠此刻也变得有些狰狞，杨国柱都已经强大如斯了，王宁的宁安军又会强大到什么样？
毫无疑问宁安军会更加强大，献军根本不可匹敌的强大。
“传令，征集船只，南下武昌。”
襄阳位置很好，可比不了武昌的，江汉平原此时还非常富有。
“是义父，襄阳交给何人镇守。”
好地方自然不能放弃了，再说此地乃是遏制北面杨国柱的最佳位置，要是放弃，杨国柱南下，献军就要陷入夹击了。
“交给定国驻守。”
张献忠挪窝了，让不少准备看戏的人下巴掉了一地，这是连打都没有好好打一场的。
瓜子都卖好了，就给看这个？实在大跌眼镜。
懂行的大明官军却慌了，张献忠这是要稳抓稳打啊！
流寇之前一直在游走，无非是停下就会被官军抓住，正面干不过官军。
可现在准备占领城池了，这就说明官军已经打不过流寇了，流寇不需要跑路了。
大明朝的有识之士都恐惧了，大明朝是要灭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