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是被一阵粉笔灰呛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高三(七)班的课桌上,鼻尖萦绕着旧课本与灰尘混合的味道。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打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窗格的影子,空气中漂浮的粉笔灰在光柱里轻轻舞动,像无数细碎的时光碎片。
“马班长,发什么呆呢?”丁程鑫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用尺子在同学录上画着边框,银色的光芒随着笔尖流动,“最后一节班会课了,李老师说要交同学录,你还没写完?”
马嘉祺坐直身体,才发现自己穿着蓝白校服,胸前别着“高三(七)班 班长”的徽章。他下意识地摸向课桌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本厚厚的同学录,封面印着“青春纪念册”五个烫金大字,边角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发白。
“同学录……”他喃喃自语,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高中毕业那天,大家忙着拍照、拥抱、哭着说再见,这本没写完的同学录被他忘在了抽屉里,直到后来回学校收拾东西,才发现它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扉页上只有自己的名字。
“快点写啊,”刘耀文抱着篮球从后门冲进来,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橙色的光芒在他身上跳动,“等会儿放学要去操场打最后一场球,你答应过要当裁判的!”他的球鞋在地板上蹭出“吱呀”声,和记忆里那个总爱迟到的少年重合。
马嘉祺翻开同学录,第一页是丁程鑫的字迹,潇洒又张扬:“祝马大班长前程似锦,以后别忘了我们一起熬夜改黑板报的日子——丁程鑫留。”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嘴角还沾着点墨渍。
“我记得你当时把‘前程似锦’写成了‘前程似绵’,”马嘉祺笑着说,金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流转,“被我笑了一整个晚自习。”
“那是笔误!”丁程鑫瞪了他一眼,手里的马克笔却不自觉地在同学录空白处画了朵小雏菊,“再说了,你给我写的‘文艺委员前途无量’,把‘前途’写成了‘钱途’,还好意思说我?”
宋亚轩抱着吉他走进教室,绿色的光芒随着琴弦轻轻颤动,他刚从广播站回来,声音里还带着点播音后的沙哑:“我刚在广播里放了《不说再见》,李老师说听完这首歌,我们就正式毕业了。”他把吉他放在墙角,拿起马嘉祺的同学录,“我要第一个签名!”
他的字迹清秀,像春天抽芽的柳条:“马哥,记得我们第一次合唱吗?你跑调跑到天边,还嘴硬说是‘独特风格’。以后不管在哪,记得常唱歌啊——宋亚轩留。”
张真源抱着一摞练习册从讲台前走过,土黄色的光芒让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稳重。“这是最后一套模拟卷,”他把试卷放在马嘉祺桌上,“李老师说留着纪念,别弄丢了。”他翻开同学录,认真地写下:“祝马嘉祺:所求皆如愿,所行皆坦途。遇到难题随时找我,虽然可能也解不出来——张真源留。”
严浩翔背着书包从走廊走进来,校服拉链拉得笔直,神情淡淡的,像刚转学来时那样带着点疏离。他把一本笔记本放在马嘉祺桌上,紫色的光芒让封面的字迹清晰起来——是他写的歌词,最后一页还夹着片干枯的枫叶。“这是答应给你的歌词,”他的声音很轻,“毕业晚会没唱成的那首,现在送给你。”
贺峻霖举着相机在教室里跑来跑去,浅蓝色的光芒随着快门声闪烁。他的镜头里有趴在桌上偷偷抹眼泪的女生,有勾肩搭背笑闹的男生,还有在黑板上写“七班不散”的李老师。“都看这边!”他举着相机喊,“最后一张班级合照,谁不笑就把他p成表情包!”
李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个粉笔盒,声音有些哽咽:“同学们,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话没说完,就被底下的哭声打断。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哭什么?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这样,我们最后再齐读一遍班训——”
“青春无畏,逐梦扬威!”全班同学齐声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格外响亮。
马嘉祺突然想起什么,抓起笔在同学录上飞快地写着。他要给每个人补上一句祝福,补上那个迟到了许多年的告别。写给丁程鑫的“愿你永远是舞台上最亮的星”,写给宋亚轩的“你的歌声会温暖更多人”,写给刘耀文的“篮球场上的你,比太阳还耀眼”,写给张真源的“你的温柔,是我们永远的港湾”,写给严浩翔的“你的歌词里,藏着整个青春”,写给贺峻霖的“你的镜头,会留住更多美好”。
最后,他在扉页的空白处写下:“致七班的所有人:原谅我的粗心,忘了把最想说的话写进同学录。其实那天我想说——谢谢你们出现在我的青春里,很幸运,能和你们一起走过这三年。我们不说再见,因为一定会再相见。”
放学铃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清晰,阳光依旧明亮,粉笔灰还在空气中漂浮,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是……”宋亚轩的声音带着不解,“我们被困住了吗?”
“不是被困住,”马嘉祺合上同学录,金色的光芒让封面变得格外清晰,“是这里的时光,在等我们好好说再见。”
刘耀文突然抓起篮球:“那打完球再说!”
“加我一个!”贺峻霖举着相机跟上去,“我要拍下你们输球的糗样!”
丁程鑫把同学录塞进马嘉祺手里:“记得给我留最后一页,我要画全家福。”
严浩翔的歌词本里,那片枫叶突然变得鲜红,像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张真源的练习册上,某道难题的旁边多了个小小的对勾。
七人走出教室时,走廊里传来其他班级的欢呼声,像潮水般涌来。马嘉祺回头望了一眼,夕阳正把教室的窗户染成金红色,黑板上的“七班不散”四个字在光里闪闪发亮。
他知道,这趟“告别补课”才刚刚开始。而这本未写完的同学录,只是第一份需要完成的“功课”。
操场的方向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像青春在喊:“我们,不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