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彩云连忙解释道:
“妈,这是我班上的同学,叫杨华。他家也在附近,刚好跟我顺路一起回家。
刚才我放学路上遇到几个坏人拦路,是杨华同学救了我,还好心送我回来的。”
“什么?!遇到坏人了?!”
妇人一听,脸色瞬间白了,一把将楚彩云搂得更紧,声音都带着颤音。
“天呐!你这孩子!有没有受伤?吓着没有?”
她一边问,一边再次仔细检查女儿,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长长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紧接着,她转向杨华,脸上的警惕之色瞬间被浓浓的感激取代,眼神也变得无比真诚和热切:
“同学,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们家彩云今晚可就……唉!”
她说着,眼眶都有些湿润,作势就要给杨华鞠躬道谢。
杨华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淡淡道:
“阿姨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妇人却依旧激动不已,连连说道:
“要谢的,一定要谢的!你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她看着杨华,眼神里充满了感激,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恳求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华同学,阿姨……阿姨有个不情之请。
你看,这世道不太平,彩云一个女孩子晚上放学走这段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们既然是同班同学,回家又顺路……能不能……能不能以后晚上放学,麻烦你顺路还跟她一起走?
阿姨知道这可能会耽误你一点时间,但……但阿姨下班比较迟,实在是没办法了……”
杨华在她说话时,一直暗中运转神识,仔细感知着她的情绪波动和精神状态。
焦虑、后怕、感激、恳求……所有的情绪都那么真实而强烈,源自一个普通母亲最朴素的情感,没有丝毫作伪的迹象。
这反而让杨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女儿的表现无懈可击,母亲的反应更是真情流露。
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
楚彩云就是一个运气不太好、刚转学就遇到麻烦的普通农村女孩,而她的母亲也只是一个爱女心切的普通妇人。
‘难道真是我最近经历太多,变得疑神疑鬼了?’杨华暗自思忖。
超神局、血神教、穷奇会……这些隐藏在世俗之下的势力让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但眼前这对母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与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毫无关联。
暂时压下心头的疑虑,杨华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可以。”
妇人顿时喜出望外,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连连道谢: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杨华同学!你真是个好孩子!
阿姨……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了!”
“不用谢。”
杨华摆了摆手,不想再多做停留。
“阿姨,楚彩云,既然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哎,好,好!路上小心啊!”
妇人连忙嘱咐道。
楚彩云也轻声说:
“杨华同学,再见,谢谢你。”
杨华没有再回应,只是利落地跨上自行车,脚下一蹬,身影便融入了昏暗的街角,很快消失不见。
楼前,妇人望着杨华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拉着楚彩云的手说道:
“这孩子看着挺稳重的,真是多亏了他。以后有他一起走,妈也能放心点。快上楼吧,饭都热着呢。”
楚彩云乖巧地应了一声,母女二人便转身走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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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郊结合部,一处正待开发的荒草滩上。
几辆黑色轿车歪斜停靠在一个废弃已久的仓库门口。
仓库里面,灰尘在昏黄的灯泡光线下飞舞,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杂着铁锈、机油在空气中弥漫。
与不远处华灯璀璨的城市街道相比,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
张超像一头困兽,在仓库中央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他的一只胳膊还用绷带吊在胸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狼狈尚未完全消退。
但此刻,这些伤痛远不及他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来得灼人。
在他面前,是三个刚从下水道里被捞出来,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上的男人——刘虎、蒋三和陈五。
他们浑身上下沾满了恶臭的污泥和不明秽物,衣服破烂不堪。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们的腿,都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摔下去时摔断了。
剧痛让他们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连呻吟都带着压抑的颤抖。
“捞上来了?”
张超停下脚步,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与他眼中跳跃的疯狂火焰形成诡异对比。
他完全无视了三人凄惨的状况,也仿佛忘记了自己身上同样有伤。
旁边一个黑衣手下低声应道:
“是,少爷,刚弄上来。”
张超点了点头,猛地抄起靠在旁边废弃机器上的一根半米长的实心铁棍,一步步走向刘虎三人。
铁棍在水泥地上拖行,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在这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每一下都敲击在刘虎三人的心尖上。
“少…少爷……”刘虎强忍着剧痛,试图开口,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闭嘴!”
张超暴喝一声,打断了刘虎的话音。
他没有任何预兆,抡起铁棍就朝着刘虎的脊梁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刘虎压抑不住的惨嚎。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老子的指挥?!”
张超一边疯狂地挥舞铁棍,劈头盖脸地朝着三人身上招呼,一边声嘶力竭地咆哮。
“老子让你们演戏!演戏懂不懂?!谁他妈让你们真打我的?!啊?!”
铁棍落在肉体上的声音,混合着痛苦的闷哼和求饶声,在仓库里回荡。
蒋三和陈五也想躲,也想求饶,但断腿之痛让他们动弹不得,只能拼命蜷缩起身体,用胳膊和后背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少爷!别打了!饶命啊!”陈五哭喊着。
“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张超停下动作,喘着粗气,用铁棍指着陈五。
“上次!上次在巷子里埋伏杨华那杂种!你们他妈也是‘不是故意的’?把老子当成他往死里打!
这次!又他妈来这套!
说!你们是不是我爸的对头派来的卧底?!故意来整死老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