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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竹轩的窗棂糊着新的棉纸,晨光透进来时,落在楚羽苍白的脸上,泛着层淡淡的青。他趴在床上,右小臂压在枕下,指尖却无意识地抠着被褥——那三朵桃花的纹路总在眼前晃,红得像血。

他闭着眼,在心里唤了声:“糖糖?”

脑子里静悄悄的,连往日那点模糊的嗡鸣都没了。他又唤了两遍,声音带着点急:“糖糖,你出来。现在该怎么办?”

依旧没动静。像沉进了深水里,连个泡都不冒。楚羽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关键时候,这所谓的“系统”从来靠不住。他只能自己想。

武瑶汐认定了药是他下的,昨夜的事又实实在在发生了。现在闹起来?只会坐实“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名声。认了?他又咽不下这口气。思来想去,只剩一条路——接着装。装得委屈,装得绝望,装得除了“清白”什么都不在乎。这女尊世界的男子,最看重的不就是这点么?

“公子,该喝药了。”门外传来阿福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楚羽没睁眼,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拿走。”

“可是……”阿福端着药碗进来,见他依旧趴着不动,眼圈红了,“太医说您得喝药,不然身上的伤好不了……”

“我说拿走。”楚羽的声音陡然冷了些,带着点不耐,“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阿福被他吼得一哆嗦,不敢再劝,只能把药碗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小声道:“那……公子您要是饿了,奴婢再去给您端点粥?”

“不饿。”楚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长发散在枕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都出去,别来烦我。”

阿福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矮几上药碗散发的苦气,一点点漫过来。楚羽盯着帐顶的绣纹,指尖攥紧了被褥——绝食。这是最笨,也最符合“受辱男子”身份的法子。他要让武瑶汐知道,他要的不是名分,是“被尊重”的体面。

日头爬到头顶时,秦霜来了。她看着矮几上没动的药碗和旁边冷掉的粥,皱了皱眉:“楚公子,陛下让奴才来看看您。”

楚羽没理她,依旧背对着窗外。

秦霜放软了语气:“公子多少吃点东西吧。您如今是陛下身边唯一亲近的人,往后的日子还长……”

“亲近的人?”楚羽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凉,“秦统领倒是说说,我算什么亲近的人?无名无分,不清不楚……和那些被随意丢弃的玩意儿,有什么区别?”

秦霜噎了一下——这话戳得太直白。按大晋的规矩,男子若是被女子“占了清白”,要么娶回家给名分,要么给足补偿打发走。楚羽如今既没名分,又没补偿,确实算不得“体面”。

“陛下心里是有公子的。”秦霜只能硬着头皮劝,“不然也不会让您搬去长乐宫……”

“长乐宫?”楚羽转过身,眼底带着红血丝,眼神却亮得吓人,“那是囚笼,不是恩典。秦统领,你让开,我不想听这些。”

秦霜没法子,只能退出去禀报。

武瑶汐正在御书房看秦霜查来的卷宗——昨夜的酒是御膳房的一个小厨娘经手的,那厨娘今早已经畏罪自尽了,死前没留下任何供词。线索断得干干净净,像有人故意抹去了痕迹。

“他还没吃?”武瑶汐把卷宗扔在案上,语气带着点烦躁。

“是。”秦霜垂首道,“公子说……说他无名无分,是不清不楚的人,还说长乐宫是囚笼……”

武瑶汐的眉峰猛地一蹙。她本就因为查不到幕后之人憋着气,听见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她都没追究他“下药”的事了,他倒还敢挑三拣四?嫌无名无分?

“走,去看看。”武瑶汐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案边的烛台,火星子跳了跳。

听竹轩的院子里,阿福正蹲在石阶上抹眼泪,见武瑶汐进来,吓得连忙站起来。武瑶汐没理她,径直走进屋里。

楚羽还趴在床上,听见脚步声也没动,像没察觉。武瑶汐走到床边,看着他露在外面的后颈——那里有片淡淡的红痕,是昨夜留下的。她的指尖动了动,语气却冷得像冰:“听说你绝食?”

楚羽没回头。

“嫌无名无分?”武瑶汐又问,声音里带着点嘲讽,“楚羽,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名分?”

楚羽终于转过身,眼神里带着点红血丝,却直直地看着她:“我不要什么名分。我只要陛下给我一个说法——昨夜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药,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下的,难道是朕自己下的?”武瑶汐挑眉,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还是说,你觉得朕占了你的便宜,该给你补偿?”

这话像针,扎得楚羽心口发疼。他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上的疼,直视着武瑶汐的眼睛:“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武瑶汐打断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只是觉得委屈?觉得朕不该碰你?”

楚羽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眼泪却先掉了下来——他没法说“是”,也没法说“不是”。在这女尊世界,男子被女子“碰了”,本就是“失了体面”,可他若直说委屈,又像在指责武瑶汐。

武瑶汐看着他掉眼泪的样子,心里那点火气忽然窜得更高。她就是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明明是他“耍手段”在先(她还没完全信卷宗里的结论),却摆出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你想要名分?”武瑶汐忽然冷笑一声,声音传遍了整个屋子,“谁说朕要给你名分了?”

楚羽的哭声顿住了,愣愣地看着她。

“朕告诉你,”武瑶汐的眼神冷得像霜,一字一句道,“名分,朕不给。补偿,你也别想。你就乖乖待在这听竹轩,或者去长乐宫——总之,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朕的眼皮子底下。”

她顿了顿,看着楚羽瞬间惨白的脸,心里竟莫名地松了口气,又带着点说不清的别扭:“你不是不喜欢吗?不是觉得委屈吗?那朕就偏要这样——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楚羽看着她冷漠的脸,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原以为绝食能换一点“尊重”,没想到换来的是更彻底的羞辱。无名无分地被囚着,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陛下……”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您怎能如此……”

“朕为何不能如此?”武瑶汐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朕是女帝,想要谁,想留谁,还需要看旁人的脸色?楚羽,你最好认清现实——从昨夜开始,你的命就攥在朕手里了。”

说完,她不再看楚羽的脸,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别想着绝食——你要是饿死了,朕就把你葬在宫墙根下,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个不知好歹的男子,为了虚无缥缈的名分,死在了朕的宫里。”

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震得窗棂都晃了晃。楚羽瘫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眼泪无声地往下淌。

他错了。他不该用这女尊世界男子的“体面”去试探武瑶汐——对她而言,“体面”从来不如“掌控”重要。

矮几上的药碗还在散发着苦气,像他此刻的处境——苦,却连吐出来的资格都没有。

楚羽缓缓躺下,把脸埋进枕里。绝食?好像没用了。那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这样无名无分地被囚一辈子?

脑子里又想起糖糖的名字,依旧没动静。他闭上眼,眼泪浸湿了枕巾——看来这一次,真的只能靠自己了。只是这一次,他连该“装”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屋外的武瑶汐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枯萎的菜苗,指尖捏着拳。秦霜站在她身后,小声道:“陛下,真的……不给公子一点余地吗?”

武瑶汐没说话。她心里清楚,刚才的话有多伤人。可她就是忍不住——一想到楚羽可能是故意下药,一想到他用眼泪博取同情,她就想把他牢牢攥在手里,看他再也没法耍花样。

只是……刚才楚羽那瞬间惨白的脸,总在眼前晃。像被霜打了的菜苗,脆弱得让人心慌。

武瑶汐皱了皱眉,转身往宫道走:“让人盯着他——别真让他饿死了。”

秦霜连忙应道:“是。”

看着武瑶汐远去的背影,秦霜叹了口气。她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陛下对一个男子如此……矛盾。既想掌控,又好像在怕什么。

屋里的楚羽还在哭。哭声很轻,混着窗外的风声,像谁在低声呜咽。他不知道,武瑶汐那句“不给名分”的狠话背后,藏着多少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的情绪。

这场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听竹轩的日头落得早,刚过未时,檐角的阴影就爬进了屋里,裹着深秋的凉气,贴在楚羽背上。他还维持着武瑶汐走时的姿势,半靠在床头,长发散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露在外面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泛着点青白。

矮几上的粥彻底凉透了,米粒沉在碗底,结了层薄薄的浆。药碗里的黑汤也凝了,边缘粘着褐色的药渣,像块化不开的墨。阿福在门外徘徊了好几圈,终究没敢再进来——方才陛下那番话太狠,公子怕是伤透了心。

楚羽缓缓抬手,指尖碰了碰右小臂的衣襟。棉袍下的皮肤还泛着热意,那三朵桃花的形状像烙印似的,硌得他心口发闷。他闭着眼,在心里默数:一,二,三……数到十时,喉间忽然涌上股腥甜,不是真疼,是装出来的哽咽——他得让门外的人听见。

“咳……咳咳……”他咳得身子发颤,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连呼吸都带着疼,“我……我这身子……还有什么意思……”

声音不大,却够清亮,刚好能飘出窗外。果然,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接着是阿福压低的啜泣声。楚羽心里微松——第一步成了。武瑶汐要的是“掌控”,那他就给她“被掌控的假象”;这世界的男子看重“清白名分”,那他就把这“看重”演到极致。

他摸索着抓起床头的梳子,木梳齿划过打结的长发,扯得头皮生疼。他没停,反而更用力了些,直到发丝被扯断了几根,才停下手。镜子里映出张苍白的脸,眼角红得像染了血,嘴唇干裂起皮,偏偏眼神里还带着点碎掉的执拗——活脱脱一副“受辱后心死”的模样。

“公子……”阿福终究还是忍不住,端着碗温水进来,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您喝点水吧……别跟自己过不去……”

楚羽没接水,只偏过头,眼神空茫茫地看着窗棂:“阿福,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公子不傻!”阿福急道,“是陛下太……太不近人情了!”

“不近人情……”楚羽低声重复着,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可她是女帝啊……女帝想要的,哪里有得不到的?是我痴心妄想了……”他抬手抹了把脸,指尖沾着泪,却故意蹭到嘴角,留下道狼狈的痕迹,“我原以为……至少能得个体面……”

话没说完,又开始咳,咳得弯下腰,手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阿福吓得连忙放下碗去扶他,触到他后背的皮肤时,只觉得滚烫——是方才故意闷在被子里焐出来的低热。

“公子您发烧了!”阿福慌了,转身就要往外跑,“我去叫太医!”

“别去。”楚羽拉住她,声音弱得像蚊蚋,“陛下说了……我要是敢耍花样……”

“可您烧得厉害啊!”阿福红着眼眶跺脚,“陛下那边……奴婢去求陛下!”

楚羽没再拦着,任由阿福跑出去。他靠在床头,闭上眼——发烧是最好的“示弱”,既能让武瑶汐放松警惕,又能顺理成章地“病着”,避开那些可能的羞辱。他得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被“无名无分”这四个字彻底击垮了。

御书房里,武瑶汐正对着那本断了线索的卷宗出神。秦霜说厨娘自尽前曾和兵部侍郎府的人有过接触,可兵部侍郎是她一手提拔的,怎么会反她?正琢磨着,就见阿福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吧!”阿福哭得涕泪横流,“公子发烧了!烧得直说胡话!再不去看太医……怕是要出事了!”

武瑶汐捏着卷宗的手顿了顿,眉峰蹙起:“发烧?”

“是!”阿福连连点头,“奴婢摸公子的背,烫得吓人!他还不肯叫太医,说怕陛下您生气……”

武瑶汐心里莫名一沉。她想起方才楚羽惨白的脸,还有那双含着泪的眼睛——难道他不是装的?真被自己那句“不给名分”击垮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楚羽那么会装,指不定是故意弄出点病来博同情。

“让太医去看看。”她冷声道,语气却比方才软了些,“看完了把方子给朕送来。”

阿福连忙磕头谢恩,转身跑了出去。武瑶汐看着卷宗上“厨娘自尽”四个字,心里却静不下来了。楚羽发烧的样子在眼前晃,和昨夜他哭着求饶的样子重叠在一起,搅得她心烦意乱。

“秦霜。”她忽然开口。

“奴才在。”

“去听竹轩看看。”武瑶汐盯着卷宗,声音有些含糊,“别让他真死了。”

秦霜愣了愣,随即应道:“是。”

秦霜走后,御书房里只剩武瑶汐一人。她盯着卷宗看了半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里反复想着楚羽的反应——若是换了旁人,被女帝如此对待,要么拼死反抗,要么卑躬屈膝求名分,偏偏楚羽选择了绝食、发烧……像在用自毁的方式抗议。

这法子很笨,却偏偏戳中了她的软肋。她不怕硬的,就怕这种软乎乎的、带着易碎感的反抗——打不得,骂狠了又觉得别扭。

傍晚时,秦霜回来了,手里拿着太医开的方子。

“怎么样?”武瑶汐接过方子,目光却没落在上面。

“公子烧得厉害,昏睡过去了。”秦霜低声道,“太医说……是忧思过度,又染了风寒。得好好养着,不能再受刺激了。”

武瑶汐捏着方子的手指紧了紧。忧思过度?是因为她那句“不给名分”?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道:“让御膳房炖点燕窝粥送去。”

秦霜愣了——陛下这是……心软了?她连忙应道:“是。”

御膳房的燕窝粥送到听竹轩时,楚羽还没醒。阿福小心翼翼地想喂他,却被秦霜拦住了:“等公子醒了再喂吧。”她看着床上昏睡的人,长发散在枕上,脸色依旧苍白,唇上却没那么干裂了,心里叹了口气——陛下终究还是舍不得。

楚羽是后半夜醒的。烧退了些,身子却还是软得没力气。阿福端来燕窝粥,小心翼翼地喂他:“公子,这是御膳房炖的,陛下特意让人送来的。”

楚羽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任由阿福把粥喂进嘴里。燕窝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心里的凉——特意送来的又如何?名分还是不给,他还是那个无名无分的“囚宠”。

“陛下……没再来过?”他低声问,声音还带着沙哑。

“没有。”阿福摇摇头,“秦统领来看过一次,见您睡着了就走了。”

楚羽没再说话,慢慢喝着粥。他知道,武瑶汐这是在“示好”,却又不肯低头。她想让他明白,她可以对他好,却不会给她想要的“名分”。

喝完粥,他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戏还得继续演。他得让武瑶汐觉得,他虽然还在“委屈”,却已经被这碗燕窝粥“安抚”了些,没那么“犟”了。

接下来的几日,武瑶汐没再去听竹轩,却总让御膳房送些补身子的汤羹来。楚羽也没再绝食,每日喝药、喝粥,偶尔在廊下坐一会儿,脸色渐渐好了些,只是话更少了,眼神也总是空茫茫的,像丢了魂。

阿福看着心疼,却不敢多问。秦霜把这些看在眼里,禀报给武瑶汐时,语气里带着点犹豫:“陛下,公子这样……会不会太消沉了?”

武瑶汐正在批奏折,闻言笔尖顿了顿:“消沉了才好。省得再耍花样。”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她想起楚羽以前在菜畦里培土的样子,虽然温顺,却带着点活气;想起他跳舞时的样子,虽然委屈,却有种易碎的美。可现在的他,像株被霜打过的草,蔫蔫的,连风一吹都怕断了。

“他……没再提名分的事?”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没有。”秦霜摇摇头,“公子这几日除了喝药吃饭,就只是坐着发呆。连阿福跟他说话,他都很少应。”

武瑶汐没说话,笔尖在奏折上划了道墨痕。不提了?是彻底死心了?还是在憋着别的主意?

她忽然有些烦躁,把笔一扔:“摆驾,去听竹轩。”

听竹轩的廊下,楚羽正坐在竹凳上,手里捏着片干枯的梧桐叶。叶梗在他指尖轻轻转着,眼神空茫茫地看着院角的菜畦——那里的菜苗已经枯了,被霜打得蔫蔫的,像他此刻的样子。

听见脚步声,他也没回头,依旧捏着梧桐叶转。

武瑶汐走到他身后,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开口:“身子好些了?”

楚羽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才缓缓转过身。他站起身,躬身行礼,动作慢得像生锈的木偶:“陛下。”

“不用多礼。”武瑶汐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那点烦躁忽然淡了些,“坐吧。”

楚羽依言坐下,依旧低着头,没说话。

两人沉默了片刻,廊下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梧桐叶“沙沙”响。武瑶汐看着他捏着梧桐叶的手指,指尖瘦得突出了骨节,忽然道:“那些菜苗枯了,要不要再种些?”

楚羽愣了愣,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茫然:“种了……也会被霜打死的。”

武瑶汐的心莫名一揪。他说的是菜苗,还是他自己?

“朕让人给你搭个暖棚。”她忽然道,语气有些生硬,“暖棚里能种耐寒的菜。”

楚羽的眼神动了动,却很快又黯淡下去:“不必了。”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像叹气,“种了也是陛下的……有没有暖棚,都一样。”

武瑶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忽然涌起股无名火——他就非得这样吗?非得用这种软乎乎的方式提醒她,他受了委屈?非得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欺负人的恶霸?

“楚羽!”她的声音陡然冷了些,“你就非得揪着名分不放?”

楚羽抬起头,眼神里终于有了点波动,是委屈,是茫然,还有点说不清的疲惫:“陛下,不是我揪着不放……”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在这大晋,男子的清白比性命还重。我……我如今这样……若是连个名分都没有……往后百年,别人会怎么说我?怎么说陛下您?”

他没说“我想怎么样”,只说“别人会怎么说”,把自己摆在了“为陛下着想”的位置上,却又字字戳中了“名分”的要害。

武瑶汐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的火气忽然就泄了。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在这女尊世界,女子占了男子清白却不给名分,会被说“寡情薄义”;男子无名无分跟着女子,会被说“不知廉耻”。她不在乎旁人怎么说她,可她忽然不想楚羽被人那样说。

尤其是在看到他右小臂那三朵淡淡的桃花时,这种念头更强烈了——那是她留下的印记,她不想这印记成了别人嘲讽他的由头。

“名分的事……”武瑶汐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含糊,“朕……再想想。”

楚羽愣住了。他没想到武瑶汐会松口,哪怕只是“再想想”。

武瑶汐没再看他,转身往院外走:“暖棚还是要搭的。你身子刚好,别总坐着吹风。”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楚羽捏着梧桐叶的手指紧了紧。他赢了一步——武瑶汐松动了。但他也清楚,这只是开始。“再想想”意味着还在犹豫,意味着她还没完全信他。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梧桐叶,叶梗被捏断了,脆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装柔弱,装委屈,装出这世界男子该有的样子……果然是有用的。只是装得久了,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哪些是装的,哪些是真的了。

院外的武瑶汐走在宫道上,心里还在想着楚羽那句“别人会怎么说”。她皱着眉,有些烦躁,又有些别扭——她明明是女帝,怎么会被这些“旁人的看法”绊住脚?可一想到楚羽那副蔫蔫的样子,又觉得……给个名分也不是不行。

至少,能让他别再像株霜打草似的,看着闹心。

只是这名分,该怎么给?侧夫?还是别的?

武瑶汐揉了揉眉心——这比处理朝政还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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