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与赵宇的通话，陈砚舟的目光便落回了手机屏幕上，财务总监的那条紧急消息依旧醒目地躺在对话框里。 他拇指刚要回复，办公室门就被推开。
法务主管快步走进来，手里夹着一份文件，脸色不太好看。
“出事了。”他说，“云启科技发布了新系统，叫什么‘智城oS’，功能跟我们综合体用的那一套几乎一模一样。”
陈砚舟没动，只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他记得这家公司，注册地在吴振海名下的产业园，法人是那家伙外甥。之前三次想接触It部门，都被挡了回去。
“专利呢？”他问。
“他们七天前提交了‘多终端协同调度算法’的专利申请，比我们早。”法务主管翻开报告，“问题是，他们的技术文档描述太宽泛，覆盖了我们部分模块。现在反过来说我们侵权。”
陈砚舟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上面写下“壳”和“魂”两个字。
“他们抄的是结构。”他说，“但我们的系统真正厉害的地方，不是代码写得多漂亮，而是能根据商场人流自动调空调、提醒商户补货、甚至预测停电风险。这些靠的是过去半年的真实运营数据。”
法务主管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他们有专利，但没有数据支撑？”
“对。”陈砚舟点头，“就像有把钥匙，却不知道门在哪。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数据和算法打包，申请一个全新的专利——不叫什么‘算法’，叫‘商业体智能管理方法’。”
他转身打开电脑，调出系统界面。红笔在笔记本上划下一行字：【技术反制优先级：高】。蓝笔接着写：核心不在代码，在闭环。
“立刻起草新专利文件。”他下令，“重点突出‘动态响应闭环’这个点。告诉知识产权局，这不是一个程序，而是一整套商业生态的运行逻辑。”
法务主管快速记录要点，眉头仍紧锁着，又皱眉：“可这类专利通常要三十天以上审核周期，对方发布会定在五天后。”
陈砚舟没说话，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系统弹出提示：【可消耗5万财富值，触发“加急审查推荐函”权限，对接省科技厅创新服务中心】。
他点了确认。
“走快速通道。”他对法务说，“再调取暴雨开业那天的所有应急记录——电力调配、人流疏导、库存预警，全作为实际应用案例提交。”
法务主管匆匆离开后，陈砚舟立刻转向It后台，翻看服务器访问日志。果然，在三天前凌晨两点，有个陌生Ip尝试登录测试端口，来源地址正是云启科技的办公网段。
他截图保存，顺手转发给警方备案联系人。
不久后，法务主管带着新消息返回，汇报新专利材料已提交，加急流程启动，预计七十二小时内进入初审。
“还有一个问题。”他说，“国家局要求提供至少三个真实场景佐证，否则不能认定为‘创新性应用’。”
陈砚舟拉开抽屉，取出一个U盘。
“这里面有老张生前最后一次系统调试的视频。”他说，“当时他在后台手动修正了能源分配模型，后来这套逻辑成了我们节能模块的基础。脱敏处理后可以用。”
他又补充：“再附上上周三午高峰的数据流分析图，显示系统如何在十分钟内重新规划全部电梯运行路线。这种实时决策能力，他们抄不来。”
法务主管接过U盘，犹豫了一下，“万一他们坚持起诉呢？毕竟他们先申请了专利。”
“那就让他们来。”陈砚舟坐回椅子，“我等着。”
话音刚落，前台来电，云启科技派了五名律师到公司楼下，要求面谈。
陈砚舟让保安把人请到会议室，自己通过视频接入。大屏幕上，云启科技的会议室布置得颇为现代，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五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坐在长桌旁，脸色各异，中间那人正整理领带。
“陈总。”为首律师开口，“我们理解贵司可能有自己的技术解读，但法律专利的界定是明确的。现正式通知，您正在使用的管理系统涉嫌侵犯我方‘多终端协同调度算法’专利权，要求立即停止使用，并协商赔偿事宜。”
陈砚舟没说话，只按了下遥控器。投影画面切换，显示出一份电子回执单，编号清晰，日期为今日上午十点零三分。
“这是我们的新专利受理通知。”他说，“名称是《基于商业体运营数据流的智能管理方法》。你们可以查一下，分类号G06q50\/18。”
对面几人交换了眼神。
“这……”律师迟疑，“这和我们的专利并不冲突。”
“当然不冲突。”陈砚舟语气平静，嘴角微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你们发明了一把刀，但我用它切菜、雕花、还能做手术。请问，刀的专利能限制我怎么用吗？”
这不仅是技术的较量，更是对商业生态理解深度的考验。
“更巧的是。”陈砚舟继续说，“就在你们提交专利申请前三十六小时，贵方法务曾从外部网络登录我方测试服务器。Ip地址归属你们公司公网段，登录行为已被日志记录，并移交公安机关备案。”
当陈砚舟展示出加急专利受理通知及Ip登录记录时，律师团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看着屏幕，“贵司所谓‘原创技术’，是否来源于非法获取的测试数据？如果你们坚持指控，我们可以当庭交换证据链。”
为首的律师猛地站起身，“今天只是初步沟通！我们没说要起诉！”
其他人也慌忙起身，有人差点碰倒椅子。
“慢走。”陈砚舟关掉视频连接。
指挥室恢复安静。他转头看向大屏，专利审核进度条已更新为“材料初核中”。
手机震动，赵宇发来消息：“银行那边松口了，说是内部误操作，明天就能解冻。”
陈砚舟没回，只把这条信息截了图，存进“资金封锁”事件档案。
他拿起蓝笔，在本子上写下下一步计划：
联合三家入驻科技企业，共同发布“城市商业体智能化标准倡议”；
启动员工期权激励预案，下周召开发布会议；
安排艾米丽团队进场，推进综合体二期美学升级。
陈砚舟靠在椅背上，目光穿过玻璃幕墙，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城市。他知道，这场商业战才刚刚开始，吴振海不会轻易放弃，而他也必须做好更充分的准备。想到这里，他打开电脑，开始起草一份新的战略计划……
刚写完，法务打来电话：“省科技厅回信了，加急通道已开通，最快三天出审查意见。另外……云启科技撤回了所有媒体通稿。”
陈砚舟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窗外。综合体大楼灯火通明，空中连廊上的LEd屏正滚动播放招商广告。
忽然，他想起什么，打开邮箱，找到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是市知识产权协会，标题写着：“关于联合举办‘青年创新论坛’的邀请函”。
他点开附件，看到嘉宾名单里赫然有吴振海的名字。
嘴角微微下沉。
他回复邮件，只写了一行字：
“本人将出席，并就‘技术原创与商业伦理’主题发表演讲。”
邮件邀请函上的日期渐渐临近，陈砚舟知道，那将是一场不仅关乎技术，更关乎商业智慧与勇气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