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淮茹轧钢厂上班,闹出5块钱风波,名声大噪的时候。
东不压桥东胡同8号,老何家也迎来了一位贵客。傻柱的大妹妹何雨晴和他的对象满军。
满军是小农场的班长。傻柱介绍他和大妹妹认识了,没想到俩人还看对眼了。何大清不在家,小叔何大江作为长辈,接待了未来的侄女婿。
东不压桥东胡同8号, 门楣上光荣人家的铁皮牌子擦得锃亮。胡玲和张巧云都在前院堂屋里面,何雨水带着周佳玉三个孩子在天井玩,何大江一个人待在廊下,想大哥何大清了。
都说西北的风沙大,一晃几年过去了,大哥何大清偶尔会有信件,不过看得出出来,这都是经过审查的。
何大江之前寄给大哥的照片什么的,经过辗转也都到了大哥的手里。当初那个刚进何家七,八岁的女孩子,现在竟然都已经谈婚论嫁了,想想这时间过的真快!
满军,你紧张什么?我小叔你又不是没见过?门外传来了何雨晴的声音。这小妮子早就在胡同口等着了。
“以前见面那是何顾问,今天不一样了。”另一个声音,是满军那小子。
二两龙井用黄草纸包得棱角分明,两瓶二锅头系着红绳,网兜里卧着四个红皮鸡蛋,最底下压着包用油纸裹了三层的桃酥。八仙桌上摆着四样见面礼。
小叔!何雨晴掀开竹帘先钻进来,脑后两根粗辫子甩得像柳条儿。她今儿特意换了件白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别着何大清从西北寄来的骆驼骨扣子,满军同志紧张得直搓手,您可别像审犯人似的。
满军跟在后头,草绿色军裤膝盖处磨得发白,脚上穿着解放鞋。何。。。何顾问。他刚开口,脑门就已经出了一层的细汗,慌忙用袖口去擦,倒把何雨晴逗得捂着嘴笑。
何大江的手指在八仙桌边缘轻轻叩了两下,他抬眼望着门廊外晃动的竹帘,檐角新换的冰棱纹瓦当泛着青光。
叫叔!何大江故意把脸一板,眼角却漾出了笑纹。“满军,你小子紧张什么?咱爷俩,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满军来啦?竹帘子一掀,胡玲进来了。“行了,到家里,客气啥!”
“婶子。满军赶紧的站了起来。
何雨晴跺着脚嗔道。
何大江示意满军坐下,自己发了根烟给他。满军你入伍几年了?南苑现在怎么样?
三年整了。满军脊背挺得笔直,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何顾问。。。不,叔,我们三队刚收了冬小麦,亩产比去年多出八十斤。农场打算扩种二十亩,要是收成好,明年准备向周那边大力的推广。他说到农场的事,倒是自然了很多。把先前的拘谨也冲淡了几分。
满军同志可是农场标兵,就连卫生都收拾得比别人利索。何雨晴趁机往满军手里塞了把瓜子,自己剥着壳笑道,就是见着领导就结巴,上回见着杨厂长,愣是把喊成了。
那,那不是紧张么。。。话出口又觉失言,满军急得直摆手。
标兵好啊!何大江忽然开口,他目光掠过窗外跳房子的孩子们,周佳玉的羊角辫上别着朵粉纸花,年轻人嘛,有股子闯劲,人生还是要有目标的。
张巧云端着托盘进来,盘里盛着四碟点心。蜜麻花,糖耳朵,芸豆饼,还有江米条。满军来尝尝,这是雨晴特意从副食品店排队买的。
“婶子,您客气了!” 满军赶紧的站了起来。
张巧云特意把江米条往满军跟前推了推,转头对何雨晴眨眨眼。雨晴,快去厨房帮忙,别杵在这儿碍事。
何雨晴跺着脚不情不愿地往外挪,经过满军身边时故意踩了他一脚。满军疼得直抽气,又不敢叫出声,憋得脸通红。
满军啊,你们农场同志找对象,组织上有什么说法没?何大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端起缸子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问道。
报告!满军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农场鼓励适龄青年成家。说,说这样能安心搞建设!
他忽然想起什么,慌忙从军装内袋掏出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这是我们农场开的介绍信,还有。。。还有我的成份证明。
我信得过雨晴的眼光。何大江接过信纸,上面写着南苑试验田的字迹。他没急着展开,反而把信轻轻的推了回去。
他望着满军骤然放松的肩膀,忽然话锋一转,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铁路局机务段钳工,妈妈在街道织布厂。满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缸。家里还有个妹妹,在纺织厂当学徒。
叔,我保证对雨晴好!农场分的细粮都给她,工分存折也交她管!满军忽然抬头,目光灼灼。
何大江被这突如其来的誓言逗笑了,他想起自己当年娶亲时,也是这般拍着胸脯跟丈母娘保证的。时光真是个轮回,如今轮到他坐在长辈的位置上,听着相似的承诺。
“大嫂。” 何大江喊道,“大哥不在家,这个主,得您做啊!”
行了,存折倒不必。胡玲笑嘻嘻的进来了。我就一个要求。
“婶子,您说。”满军立时挺直腰板,何雨晴不知何时又溜回来,躲在门框后揪着辫梢。
往后下雨天,记得给雨晴送胶鞋。胡玲望着窗外仿佛看到了丈夫何大清。
她打小就爱蹚水玩,下雨的时候,每次都是他爸接她的。不然,准把把布鞋泡得能拧出水来。
满军愣住了,何雨晴却笑出声,脸上还挂着泪珠子。
满军,你家里父母还有什么要求的?说说看,我们何家可不兴摆架子。张巧云在边上也笑着说道。
没有要求!满军脸一红。我爸妈说。。。说只要姑娘人好就行!
叔,婶子。我爸妈说,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两家长辈见个面。满军是趁热打铁。
“后天吧?”大嫂胡玲看了一下何大江,张巧云夫妻,二人点点头。
“哎!” 满军偷看了一眼面色欣喜的何雨晴,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