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伶星领着几名移花宫婢女缓步走来,面上带着浅笑: “大魔王,我也该回宫了。 若是闲暇,欢迎来大明移花宫做客。”
苏子安干咳两声,连忙应道:“咳咳,好啊,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
去移花宫?
那地方能随便去吗?
开什么玩笑!
那是男人止步的禁地!
邀月和伶星皆为一代宗师,虽说伶星发出邀请,可若没有邀月那个疯女人点头,伶星真敢在宫里违逆她?
苏子安可不想白白送命。
那移花宫的疯婆子,他是真惹不起。
随着一个个女子相继离去,场上所剩之人寥寥无几——惊鲵、言静庵、白清儿、黄蓉,还有在一旁疗伤的林朝英师徒。
晓梦与北冥子静坐一旁,对此一切漠不关心,未曾插言半句。
苏子安看向惊鲵,沉声吩咐:“你带黄蓉去江宁。 从今往后,她便是我们扬州二十万大军的主帅。 先让她跟着沈落雁历练一阵。”
“明白。”
惊鲵应下后又问:“夫君,宁中则和康敏该如何处置?”
苏子安抚着下巴略作思忖:“留下吧,我会亲自带她们去取丐帮的秘藏。”
“是。”
他又转向白清儿,郑重叮嘱:“你手中的玉盒内装的是邪帝舍利,极为凶险。
速速带回交给师父,务必转告祝玉妍,在未寻得和氏璧前,绝不可开启此盒。”
“遵命,武威侯!”
目送惊鲵带着一脸不情愿的黄蓉离去,白清儿也捧着玉盒匆匆启程。
苏子安忽然察觉,言静庵正冷冷盯着自己。
他顿时一阵无奈,心头暗叹:这又是哪门子火气?
他方才竟将言静庵这绝代佳人忘在脑后。
慈航静斋向来视邪帝舍利为祸根,必欲除之而后快,而苏子安此番却要把这禁忌之物交给祝玉妍,言静庵得知此事,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苏子安,你当真不给我一个交代?”
言静庵目光如刀般刺向苏子安,满脸怒意。
这个不知轻重的小混蛋,竟把邪帝舍利送入阴葵派手中!那可是慈航静斋的宿敌。
一旦祝玉妍借此提升修为,实力暴涨,她们静斋恐怕再难立足。
想到此处,她几乎按捺不住冲动,恨不得立刻从白清儿手中夺回那枚舍利。
苏子安见她怒目相向,却不慌不忙,唇角微扬:“言师父不必动怒,我自有打算。
和氏璧现藏于静念禅院,由天僧老和尚亲自看守,阴葵派纵有通天手段也休想染指。”
“你……竟知晓和氏璧所在?”言静庵眸光一震。
此事极为隐秘,知者寥寥。
当年本欲将和氏璧交予李世民,可后来他发动玄武门之变,夺位登基,此事便悄然作罢,无人再提。
她万万没想到,苏子安竟能洞悉如此机密。
“天下事,少有我不知的。
你穿那件白衣的时候——咳咳!”话未说完,他自己先咳嗽起来。
言静庵脸色骤变,双颊泛红,胸中怒焰几乎要喷涌而出。
昨夜之事她岂会忘记?这个无耻之徒竟偷偷窥视她更衣,连贴身衣物都看得一清二楚!此刻回想起来,羞愤难当,恨不得拔剑将其斩于当场。
她怒目圆睁,声音冷得像冰:“下流胚子,你竟敢偷看我?”
“误会,纯属误会!”苏子安急忙辩解,心里却暗骂自己多嘴。
当日他在客栈修行“和光同尘”之术,神识外放,无意间扫过她的房间,正撞见她换衣一幕,情景清晰得令人难以回避。
“哼!”言静庵冷哼一声,暂且压下心头怒火。
眼下大局为重,暂不与他计较。
但她记下了,这笔账迟早要算!
苏子安察觉气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言师父,你回去后务必查清楚梵斋主手下有哪些高手,还有天僧与地尼多久碰面一次。
这些消息对我至关重要。
等我料理完大宋这边战事,自会寻你们汇合。”
“好。
只是你要快些,我怕地尼不会等太久,梦瑶她……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我懂。”苏子安点头。
言静庵临行前深深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峻:“我走了,你这混账,别再胡来。”
话音落下,身影一闪,已消失在林间风影之中。
她不愿再多听他一句废话,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厚颜无耻的登徒子。
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苏子安苦笑摇头。
随即整了整衣袍,迈步朝赫连铁树走去——是时候敲打一下这位胆小怕事的大将了。
四周战火仍未平息,但中原诸多武林高手早已四散奔逃。
残存的江湖人士也在尽力营救同伴,试图结伴脱身。
苏子安瞥了眼远处正低声交谈的晓梦与北冥子,脚下不停,径直走向赫连铁树。
至于林朝英师徒,他并未上前搭话。
林朝英伤势刚稳,想必不久便会携李莫愁离去。
赫连铁树见苏子安走近,连忙抱拳行礼:“武威侯!”
苏子安毫不客套,开门见山:“传令下去,即刻进攻元军,务必将那三千余人尽数歼灭。”
赫连铁树闻言一惊:“这……若是被太后知晓,定然降罪于我,恐有杀身之祸啊!”
“啪!”一巴掌重重拍在他头上,苏子安怒斥:“蠢货!如今元国势大,我已与你们太后、辽国、金国暗中结盟,共谋伐元。
若再犹豫不决,待其坐大,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明白吗?”
赫连铁树浑身一震,继而眼中精光闪动,恍然大悟,哈哈大笑:“明白了!原来武威侯是要联合诸国,共击元廷!好!这几年元人步步紧逼,早就该联手反击了!”
“明白便好。
等大元军马和江湖人士斗得两败俱伤时,你再动手。
切记,务必联合中原武林一同围攻元军,否则他们的高手反扑,你必死无疑。”
“遵命,武威侯!”
“赫连铁树,回去禀报你们太后,让兵马整装待发。
我已联络其他几国,届时自会通知她。”
“好,我定将话带到。”
苏子安冷冷扫了一眼那白痴般的将军便转身离去。
西夏竟有这等蠢货执掌兵权,离亡国之日恐怕不远了。
赵敏盯着苏子安的背影,满心戒备。
这家伙先是支开那些女子,又私下与西夏的赫连铁树密谈片刻。
她猜不透苏子安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可直觉告诉她,这个煞星绝非善类,搞不好连她的军队都会遭他算计。
思忖片刻,她低声对身旁侍卫下令:“传令下去,盯紧西夏兵马,提防他们突袭。”
“是,郡主!”
她目光如刀地望向苏子安,冷声道:“大魔头苏子安,你要走便走,今日这笔账我不算了结,我赵敏誓不为人!”
苏子安刚走到晓梦身边,晓梦便淡淡开口,语气清冷:“我们也要走了。”
他笑了笑,望着她说:“晓梦,以后我会去道家找你。”
北冥子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混蛋,我道家可没你这号人物!”
“前辈,不,师父!您英明神武,徒儿可是您最得意的弟子,回门派您怎会不欢迎?”
“无耻至极!”北冥子脸色铁青,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
他越看苏子安越觉得此人厚脸皮到了极点,若不是看在徒弟晓梦的份上,他早就远远避开这个不要脸的小子。
“苏子安,我走了。”晓梦轻声道。
“去吧。”他点头应下。
见晓梦身形一闪消失于林间,北冥子急忙暗中传音:“小混蛋,想来道家见晓梦,记得多带些血菩提,不然别怪我不放你进门!”
苏子安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听着那偷偷摸摸传来的言语,脸色瞬间阴沉——装什么高人风范?
刚才还骂我无耻,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分明是个老脸皮厚的老混蛋!
这时,林朝英调息完毕,带着李莫愁缓步走来。
她看着苏子安,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终究还是低声道:“方才救命之恩,林某铭记于心,此生欠你一命。”
若非苏子安出手,她早已落入玄冥二老之手,生死难料。
李莫愁垂首站在一旁,心中悔恨交加。
若不是因为她,师父也不会先前执意离开苏子安。
她清楚,师傅是为了护她周全,才宁愿孤身涉险。
苏子安淡淡瞥了她一眼,道:“不必谢我。
这次是黄蓉求我救你,要谢,就去谢她。”
“我会亲自道谢。”林朝英郑重回应。
苏子安摆摆手:“没事就走吧,再过片刻,这里就要血流成河了。”
林朝英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拉着李莫愁转身离去。
那一战之后,彼此分道扬镳,或许再无相见之日。
“该走了。”苏子安环视战场残局,随即施展“和光同尘”,身影悄然隐入夜色。
这场武林大会,就此落幕。
明日,乃至后日,江湖必将掀起轩然大波——大魔王苏子安之名,势必震动八方。
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不怕死的人,暗中寻他复仇。
“走了?好个无耻之徒……下次相遇,便是你的死期!”
赵敏望着空荡之地,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就在此时,战鼓骤起——
“杀!踏平元军!”
“弓箭手,放箭!”
“西夏儿郎,随我冲锋,剿灭这些蛮子!”
杀声震天,战火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