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尽头站着一个人影,看不清楚脸。叶无涯停下脚步,右手摸向腰间的刀,左手悄悄把沈玉璃拉到身后。她靠在他肩上,身子很重,几乎站不稳。她的手冰凉,眉头上的血光越来越弱,药袋空了,边角还烧黑了一块。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还有点发烫,那是刚才打架留下的。和楚狂刀一战耗了很多力气,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每跳一下都疼。但他不能停。前面那道人影不动,反而更让人担心。他知道楚狂刀不会这么轻易走,肯定有别的打算。
他轻轻敲了下腰上的玉简,心里感觉到一点震动。玉简还能用,体内还有一点灵力。他闭眼一秒,把最后一点《青冥诀》的力气抽出来,缠在两人脚上,稳住身体。然后一手扶住沈玉璃的背,低声说:“再撑一会儿。”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们慢慢往前走。脚下是湿滑的石阶,石头上有黑色的纹路,有点像阵法的痕迹。每一步都要小心,踩错可能会出事。空气里有土味,还有一点淡淡的药香,从前面的洞口飘来。
走到尽头,岩壁突然分开,出现一个大山洞。头顶挂着很多发光的石头,照出一片青光。中间有一池碧绿的水,水面冒雾,像一层薄纱。水中央漂着一株金红色的草,长得像人参,根须会动,叶子上有光在流动。
叶无涯眼神一紧。这草样子古老,气息纯净,书上说的“万载药王”就是这个。传说它活上千年才开花,能救命,治重伤。现在它就浮在水上,好像等着人拿走。
沈玉璃身子一抖,眼睛直盯着那株草。她想上前,被叶无涯一把抓住手腕。“别过去。”他说,“太安静了,有问题。”
话刚说完,那株药王忽然晃了一下。一片花瓣飞起,根须猛地抽出,直打沈玉璃的脸。速度很快。叶无涯立刻把她拉进怀里,同时眉心跳出一道青光,绕上她的手,挡住根须。
砰的一声,青光散开,变成一层护罩。根须碰到光就像被火烧,马上缩回去三尺远,不再攻击。药王轻轻颤动,叶子微摇,像是在看他们。
叶无涯不敢松劲。他盯着药王,刀横在前,随时准备动手。沈玉璃靠着他,喘得厉害,但眼睛一直看着那草,眼里闪着光。她小声说:“它有意识……刚才不是真要伤人,是在试我们。”
叶无涯没应。他感觉玉简在脑子里震动,比平时快,好像和药王有感应。但感应很弱,分不清是好是坏。
过了一会儿,药王收回根须,不动了。最上面一片花瓣掉了下来,飘在空中。花瓣里夹着一块玉符,上面有云纹,透着一股清气。玉符浮着,显出几个字:“持此符,可解百毒。”
叶无涯皱眉。他没伸手,用刀尖碰了碰玉符。玉符没反应,也没爆炸或放毒。他又用刀划了一下表面,确认安全后,才伸手取下,放进自己的袋子。
就在玉符离开的瞬间,药王光芒一暗,像是用了力气。但它没死,反而慢慢沉入水中,只留下一圈圈波纹。
沈玉璃松了口气,腿一软跪在地上。叶无涯扶住她,发现她很冷,手指发紫。他赶紧从袋子里拿出几颗丹药塞进她嘴里,又把自己剩下的灵力送进她体内。
“你还好吗?”他问。
“还能撑。”她咬牙站起来,抬头看着水池,“药王认主了。那块玉符……是钥匙。”
叶无涯点头。他也感觉到了。玉符进袋子后,玉简慢慢安静下来,但和药王的联系还在。这种联系很隐,像是以后会有更大的事发生。
两人站在池边,周围很静。石头的光稳定,水面轻荡,看起来没事。可这时,叶无涯眼角看到地上有一条细缝。裂缝里有一点紫色的气,正顺着地上的纹路往墙角流。
他蹲下,手指碰了下裂缝。紫气一碰到皮肤就没了,但他清楚——这是别人留的记号,带着焚天殿的气息。
他立刻起身,拉着沈玉璃退到离水池远的地方。两人靠着墙,看着四周。他低声说:“我们被人标记了。”
沈玉璃抓紧袖子里的簪子,脸色变重。她刚想说话,忽然觉得脚下地面在动。不是上面传来的,是从地下来的,慢但一直没停。
叶无涯也感觉到了。他看向水池,水面还是平的,但池底的沙子开始翻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醒来。
他握紧刀,把沈玉璃挡在身后。玉简又热起来,体内的灵力悄悄聚集。
水池中央,一圈新的波纹缓缓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