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还在波动,水下有个影子飞快游过。叶无涯站在崖边没动,手指轻轻碰了下腰间的玉简。刚才那一震还在心里回响,他知道焚天殿的人不会放过他。但他不能等对方动手,必须先找到出路。
他转头看沈玉璃和赤牙。沈玉璃手里抓着一块烧焦的布条,眼神很冷静。赤牙蹲在地上,手按着刀柄,呼吸有点重,但一句话也没说。三人都清楚,现在每一步都可能被盯着,正面打起来只会中圈套。
叶无涯从怀里拿出一块暗褐色的骨牌。这是巨龟给他的信物,上面刻着模糊的星图。他又把狼牙令拿出来,两样东西放在掌心。突然,骨牌开始发热,狼牙令也震动起来,两件东西之间冒出一层青金色的光,直指远处的深海悬崖。
他知道机会来了。趁着天还没亮,三人立刻出发。他们沿着崖壁往下走,避开开阔的地方。叶无涯用神识连上玉简,确认周围没有追踪的痕迹。沈玉璃走在中间,双手结印,木灵体慢慢释放,探查前面有没有人。她发现左边有浓毒雾,就挥手让藤蔓探路,找出安全的方向。
赤牙走在最后,一手抓住岩缝,一手托住沈玉璃的脚踝,帮她跨过断崖。这段路很难走,石头湿滑,下面就是翻滚的黑浪。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但他们没停下,一直往前赶。
快到崖底时,风突然变大,带着一股腥臭味。沈玉璃从药囊里拿出一颗丹药含在嘴里,防中毒。叶无涯运转逆炁到眼睛,看清前面有一道隐蔽的石阶,藏在裂缝里。三人顺着台阶往上爬,手脚并用,终于在天亮前到了悬崖顶。
这里是一片平坦的岩石地,中间有块巨大的石门,表面有裂痕,边上刻着“补天者洞”四个字。字迹被风吹雨打久了,但还能认出来。石门关着,看不出怎么打开。
叶无涯走上前,把骨牌贴在石门上。几乎同时,狼牙令又震动了,青金光顺着骨牌流入石门。地面微微晃动,石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慢慢向两边分开。
一股冷风吹出来,带着旧东西的味道。叶无涯抬手让身后两人后退半步。他刚迈一只脚进去,墙两边突然射出几十根铁刺,速度快得吓人。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腰间的玉简猛地一震,一股力量冲上来,在他身上形成一层青色护罩。
铁刺撞在护罩上,发出刺耳声,然后被吸进去了。叶无涯胸口一闷,但没受伤。他知道是玉简又救了他。他稳住身体,等机关停了才让沈玉璃和赤牙进来。
洞里面不大,是个圆形空间,中间有张石桌。桌上放着半卷发黄的玉册,封面上写着《天机册》三个字。叶无涯走过去伸手一碰,玉册没设防,直接拿起来了。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补天诀九卷,集齐可止仙陨。”后面还有几行小字,写着第一卷在北境寒渊下面。其他八卷散落在九个地方,只有补天者的血脉才能感应到。
沈玉璃站他旁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她忽然摸了下手腕,那里有一道淡淡的印记,形状像一把断掉的钥匙。她没说话,默默退后一步,开始检查石桌周围有没有毒或幻阵。
赤牙守在门口,眼睛扫着四周墙壁。他在角落看到一堆白骨,已经烂了很多年。骨头上有黑色痕迹,像是被剧毒腐蚀过的。他低声说:“有人来过,死在这里了。”
叶无涯合上玉册,放进乾坤袋。他知道这东西不能留太久。补天诀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整个修真界都会乱。他也明白,焚天殿一定也在找这些东西。
就在这时,玉册封面闪了一下光。叶无涯觉得不对,马上拿出来看。封面上的字变了,“补天诀九卷”慢慢扭曲,变成“持符者,当承天罚”。
他心里一紧。这句话他见过,在深海的石盒里出现过。那是补天者的诅咒,也是使命。他抬头看沈玉璃,发现她也在看他,眼神复杂。
外面风更大了,吹得石门吱呀响。叶无涯知道不能再待了。他让沈玉璃走在中间,自己断后。三人快速退出洞府,石门在他们身后慢慢关上。
回到平台上,叶无涯拿出骨牌再看一眼。星图变了,指向北方。他知道那是下一个目标。但现在还不能去。
他想起赤牙说过的话,供奉司的面具人不见了。部落里还有内鬼,狼王之子随时会毒发。他们必须先回去处理这事。
沈玉璃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无涯握紧乾坤袋,声音很稳:“先回部落。”
赤牙点头,转身带路。三人沿原路返回,身影很快消失在崖壁间。
叶无涯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关闭的石门。他知道这才刚开始。补天诀的秘密只揭开了一点。
风吹在他脸上,吹起额前的碎发。他无意识地敲了下腰间的玉简。玉简安静着,但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
他知道麻烦很快就会来。
这一次,他不会再等。
他要主动去找答案。
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远处海面平静,没有一点波纹。
一块陶罐碎片卡在岩缝里,边缘沾着墨绿色的残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