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的黑影冲了过来,叶无涯眼睛一缩。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拉过旁边的沈玉璃,身体往左边一倒。两人滚下断崖,石头和泥土哗啦啦地掉进下面的浓雾里。韩立山站在崖边,手已经按在袖弩上,马上就要射出。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目标不见了。
叶无涯在下落时扭了下身子,扯住腰间的乾坤袋,让它蹭着岩壁减慢速度。落地后他翻了几圈,卸掉了大部分力道。沈玉璃被他紧紧护在身边,落地后喘个不停,脸色发白。她的光翼早就收起来了,灵气耗尽让她站都站不稳。叶无涯扶她靠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快速看了看四周。这里到处是乱石,地面高低不平,毒雾比上面少一些,但空气还是很难闻。
他刚想问沈玉璃怎么样,头顶传来响动。藤蔓晃了晃,一个人顺着岩壁滑下来。韩立山追到了,手里重新举起袖弩,对准他们。他的眼神很冷,嘴角露出一点笑。只要这一箭射出去,叶无涯就活不了。沈玉璃感觉到危险,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叶无涯按住了肩膀。他知道现在不能动,必须等对方靠近才能反击。
就在这时候,空中突然响起破风声。七道寒光从左边树林飞出,排成北斗七星的样子。第一把飞刀打中袖弩的扳机,第二把切断弓弦,后面的五把接连撞上机关不同位置。整把暗弩一下子散了架,零件掉了一地。韩立山反应很快,立刻往后跳开,脸上却露出震惊。他抬头看向飞刀来的方向,只见一个人从岩壁跳下,稳稳落在叶无涯前面。
洛云双脚落地,身子没晃。他指缝里还夹着最后一把飞刀,嘴角有血流出来。他抬手擦掉,盯着韩立山。韩立山看了他几秒,冷笑一声:“原来是你。一个被抽了灵根的废物,也敢管焚天殿的事?”
洛云没说话,右手抬起,七把飞刀在他掌心转了一圈,又收回袖子里。他声音低低的,但很清楚:“十年前你在地牢抽出我灵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韩立山眼神变了变,明显认出了他。但他没有退,反而哼了一声:“一个废了的散修,也配提过去?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叶无涯这时恢复了一点力气,扶着沈玉璃慢慢站起来。刚才那一幕让他明白,这人就是昨晚躲在树上的那个。那些飞刀,那道寒光,全对上了。他看着洛云的背影,心里还是警惕。这个人来历不明,虽然救了他们,但目的不清楚。现在敌人强,他们弱,只能先一起对付韩立山。
沈玉璃靠着石头,呼吸还是很急。她看着洛云,声音很轻:“你是……专门来救我们的?”洛云没回头,只说了一句:“我不是来救人。我是来找他。”说完,目光再次盯住韩立山。空气一下子变得紧张,三人形成三角对峙。
韩立山不再废话,双手一翻,拿出两把短匕。他往前一步,杀气暴涨。叶无涯立刻把沈玉璃往后面推了推,自己握紧短刀,迎上去。他知道这一战躲不掉。洛云站着不动,像是等着对手先出手。韩立山突然冲上来,双匕交叉,直取叶无涯喉咙。
叶无涯横刀挡住,金属相撞的声音刺耳。他借力后退,躲开下一击。韩立山攻势很猛,每一招都冲着要害。叶无涯勉强撑住,右臂已经被划开一道口子。这时洛云动了。他一闪身,飞刀出手。三把连发,分别打向韩立山的脸、手腕和膝盖。韩立山被迫变招,用匕首挡下前两把,第三把擦过小腿,带出一串血珠。
“你找死!”韩立山怒吼,转身扑向洛云。两人瞬间打在一起,匕首和飞刀不断碰撞。洛云动作灵活,专打关节弱点。韩立山修为高些,但动作有点僵,好像旧伤影响了他。叶无涯抓住机会,从侧面攻过去,一刀砍向对方后背。韩立山察觉到危险,硬生生扭身闪开,肩头还是被划出一道深口。
三人越打越狠。叶无涯越战越顺,体内逆炁流动加快,伤口也在恢复。沈玉璃坐在后面,默默调息。她手指掐诀,悄悄把一丝木灵气送进地面,让周围的藤蔓变得更结实,随时准备帮忙。洛云嘴角又渗出血,明显是旧伤发作,但他一步也没退。
韩立山渐渐被打得吃亏,眼神越来越狠。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符纸,捏碎之后,身上冒出一股黑烟。叶无涯立刻觉得脑袋一沉,视线模糊了一下。洛云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这是攻击神魂的秘术,专门对付受过伤的人。叶无涯咬牙坚持,逆命玉简轻轻震动,帮他挡掉一部分冲击。
趁着三人受伤,韩立山转身就跑,身影很快消失在毒雾中。叶无涯想追,被洛云伸手拦住。“别追。他留了后手。”洛云喘着气说,“这片地方马上会封住。”话刚说完,远处传来轰隆声,山谷两边的石壁开始移动,像是机关被触发了。
叶无涯转头看着洛云,终于开口:“你到底是谁?”洛云擦掉嘴角的血,抬头看天。月光透过雾照下来,落在他脖子后面的一块蛇形胎记上。他没回答,只低声说:“等你想通那天,自然会知道。”说完,他走到沈玉璃身边,蹲下检查她的情况。
叶无涯站在原地,握紧手中的刀。他感觉玉简还在微微震动,像是提醒什么。远处乱石堆里,一块半埋的石碑露了出来,上面刻着模糊的字。他刚要走过去看,洛云突然站起来,看向那个方向。
“别碰那块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