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涯站在枯草边上,左手紧紧抓着那块刻有“韩”字的玉佩。玉佩很烫,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他能感觉到里面有股微弱的力量在流动,好像被封住了。风还在吹,但他一动不动。沈玉璃站在他后面一点,右手按着药囊,眼睛盯着前面的地面。洛云靠在一旁,七把飞刀已经收回腰带,但手还放在刀柄上。血狼王趴在地上,金色的眼睛看着四周,耳朵轻轻抖动。
叶无涯闭上眼,神魂进入识海。玉简浮在那里,发出淡淡的青光。他小声说:“化劫为炁。”话刚说完,手中的玉佩突然一震,裂开一道缝。一股黑气从裂缝里冒出来,很快变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那人穿着黑色长袍,脸很冷,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洛云。空气一下子变冷了,连风都停了。
“洛云,我等你十年了。”人影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楚,带着深深的恨意。洛云身体一僵,脖子后面的蛇形胎记突然发烫,像被火烫到一样。他呼吸变快,双手紧紧握住,指节发白。叶无涯立刻察觉不对,马上挡在洛云前面,右手已经抓住刀柄。沈玉璃后退一步,玄冰簪滑进手里。血狼王低吼一声,爪子刨地,全身绷紧。
人影冷笑,目光扫过四人。“你们以为能逃?焚天殿的眼线遍布蛮荒,你们每一步我都清楚。”他说完,抬手指向洛云,“你这个叛徒,当年逃出地牢时,就该死在狼口下。”洛云双眼通红,咬破嘴唇,嘴角流出鲜血。他猛地抽出七把飞刀,手臂一甩,刀光排成北斗形状,直冲人影的头和心口。
飞刀穿过人影的身体,发出刺耳的声音。光影炸开,黑气四散。可就在消失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神识爆发,冲击波扫过全场。叶无涯胸口一闷,差点跪倒。他强行站稳,识海中的玉简剧烈震动,青光大盛。那股散开的神识碎片和劫力被玉简吸走,变成纯净的逆炁,冲进他的经脉和识海。
脑子里轰的一声,一页泛黄的古卷虚影出现。上面写着“虚空步第三重:逆影归墟”,下面还有几行残缺的文字,写着步法的关键。叶无涯瞳孔一缩,这是《破虚经》真正的内容。他从没见过这么完整的传承信息。沈玉璃抬头看他,发现他眉心闪着青光,气息正在快速变强。她马上感应周围灵气,察觉到一丝邪异的气息残留。
她抬起左手,用玄冰簪轻点地面。一股温和的木灵气扩散开来,慢慢清除那些残留的神识痕迹。她的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很准。藤蔓从袖子里伸出,贴着地面爬行,缠住每一处异常的地方。血狼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它能闻到那些看不见的东西正在消失。洛云收起飞刀,喘着气,死死盯着地上玉佩的碎片。
“他们一直知道我在哪。”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十年前我就该想到,焚天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逃走的药人。”叶无涯睁开眼,把《破虚经》的信息记下。他看向洛云,发现对方满头冷汗,脸色苍白。他知道刚才那一击不只是为了打碎人影,更是洛云对过去十年仇恨的爆发。血狼王站起来,走到洛云身边,低吼了一声。
“这里不能久留。”血狼王开口,声音低沉,“刚才那一击虽然没传远,但禁制破碎的气息会引来追兵。”叶无涯点头,握紧手中的残页。他知道接下来必须小心。焚天殿主能用一块玉佩留下残影,说明早就布好了网。而洛云的身份,显然是关键。沈玉璃收起玄冰簪,药囊轻轻晃动。
她走到叶无涯身边,小声说:“我能感应三十丈内的生命波动,如果有埋伏,我会提前发现。”叶无涯看了她一眼,点头表示明白。他把残页放进乾坤袋,又低头看脚下的玉佩碎片。碎片已经没光了,但裂缝里还有黑气在动。他拔出短刀,一刀斩下,把碎片彻底碾碎。尘土飞扬,黑气消散。
洛云蹲下,捡起一小块碎片,放在掌心。他看了很久,然后用力捏碎,任其随风飘走。他站起来拍了拍手,声音冰冷:“既然他们想算旧账,那就来吧。我族三万狼骑的血债,我也该讨回来了。”叶无涯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刻,洛云不再只是为报恩而战。他是要亲手结束一段血仇。
血狼王突然抬头,鼻子动了动。它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腐烂的血腥味,混着烧符纸的味道。那是焚天殿高层才有的气息。它低吼一声,提醒大家小心。叶无涯立刻感应四周,识海中的玉简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有种无形的压力靠近,像是有人在远处看着他们。沈玉璃也感觉到了,悄悄把藤蔓藏进袖子里,随时准备出手。
“我们不能走。”叶无涯突然说。大家都看向他。他指着地下,“这块玉佩的禁制不是随便设的。它连着一个更大的阵法。如果我们现在离开,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洛云皱眉:“你是说,这里本来就是个陷阱?”叶无涯点头:“不只是陷阱,还是一个情报点。焚天殿用这些玉佩监视所有进蛮荒的人。”
沈玉璃明白了:“所以刚才的残影不是偶然出现,是因为我们碰了关键位置。”血狼王沉声说:“那就毁掉它。”叶无涯摇头:“不能硬毁。核心在地下,乱来会引起爆炸,百里之内都会受影响。”他闭上眼,再次联系玉简。青光流转,玉简开始吸收周围的残余力量。这一次,它不仅炼化能量,还在分析禁制的结构。
时间一点点过去,风沙小了。叶无涯额头出汗,神魂压力很大。玉简传来的信息越来越清楚。他终于找到了禁制的核心路线。他睁开眼,拔出短刀,在地上划出一条线。这条线连着三块碎玉的位置,正好是个三角。他把刀尖插进中心点,轻喝一声:“断!”
地面轻轻震动,裂痕顺着线蔓延。地下传来闷响,像是机关被切断。空气中的压迫感一下子减弱了。叶无涯松了口气,收回短刀。他知道这只是暂时断了预警,真正的危险还没结束。洛云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敬意。他没想到叶无涯能在这么短时间破解高层禁制。
沈玉璃走过来,递给他一颗回气丹。叶无涯接过吞下,坐下调息。他知道刚才消耗太大,必须尽快恢复。血狼王依旧警觉,耳朵不停转动。它能感觉到远处有动静,但还不近。洛云站着不动,手放在飞刀上,眼神很冷。他知道,焚天殿不会放过他们。
叶无涯调息完,站起身。他看向三人,声音低沉:“接下来的路更难走。焚天殿主已经盯上我们,特别是洛云。我们必须想办法反击。”洛云冷笑:“那就让他们来。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沈玉璃握紧玄冰簪,眼神坚定。血狼王低吼一声,表示支持。
四人围成一圈,气氛很沉重。叶无涯拿出《破虚经》残页,仔细查看。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只要练成“逆影归墟”,战斗时就能占优势。他正准备分配任务,忽然玉简又震动了。他猛地抬头,看向东南方。
一道极细的红线,从地平线升起,直插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