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涯的手指碰到树叶,感觉有点粗糙。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见头顶有声音。他抬头一看,一条黑色的铁链从树上甩下来,直奔沈玉璃背后。那铁链很冷,闪着光。他没时间多想,立刻把手里的一颗妖核扔向空中,大喊:“玉璃快退!”
沈玉璃听到声音马上转身,展开光翼想往后躲。但铁链太快了,钩子一下子咬住了她左翼的边缘。她闷哼一声,肩膀疼得厉害,整个人被拉得往前一冲。树上的敌人冷笑,手腕一动就要收链子。这时两边又有两个人冲出来,抬手就是三支毒箭,箭头是紫色的,全都瞄准叶无涯的后背。
叶无涯眼角看到动静,知道躲不开。他只能赌一把,相信沈玉璃能撑住。他不往后躲,反而向前一步,把自己的背完全露出来。敌人射出的箭飞得很快,贴着地面直冲而来。
就在箭要射中的时候,沈玉璃放弃了挣脱铁链的机会。她双手快速结印,掌心冒出青光。肩胛骨那里突然长出几条藤蔓,像活的一样缠住铁链,用力一扯。“咔嚓”一声,铁链断了。
可这一下让她伤得很重。光翼是她灵体的一部分,强行撕裂就像自己伤害自己。她背后一阵剧痛,半边光翼从根部断开,慢慢落下。灵光散成碎片,随风飘走。她膝盖一软,单膝跪地,左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血顺着右肩流下来,染红了浅青色的衣袍。她咬着牙,没叫出声。
叶无涯感觉到身后气流变了,回头一看,眼睛都红了。他看见沈玉璃跪在地上,背后少了一只光翼,衣服全是血。他心里像被刀扎了一样。他不是没见过受伤的人,但他从没看过她受伤。她一直都是给别人治伤的那个。现在她却为了救他,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握着短刀的手在抖,不是怕,是生气。怒火烧得他全身都在发烫。
他盯着她的伤口,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些人必须死。他闭上眼,识海里的逆命玉简突然变得很烫。不是平时那种微微的感觉,而是像烧红的铁贴在脑子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需要力量。他在心里喊:“玉简!给我力量!”玉简没回应,也没转化劫力。但它确实动了。一丝青光在他眼皮下闪过,没人注意到。
洛云一直在右边守着,七把飞刀早就准备好。他看到铁链出手的时候,就已经盯住了那个用弩的人。那人正在换箭,动作慢了一点。洛云抓住机会,右手一甩,一把飞刀飞出去,正好打中弩的机关。整张弩变形报废。那人脸色一变,赶紧后退。另外两个拿短刀的敌人见偷袭失败,也不再藏着。他们同时冲上来,一个扑向叶无涯,一个冲向沈玉璃。
叶无涯睁眼,正对上冲来的敌人。他不再犹豫,迎上去。短刀横劈,对方举刀挡,两把刀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三人打了几个回合,叶无涯一刀砍中对方手臂,血喷了出来。但他没追击,眼角一直注意着沈玉璃那边。那个冲她去的敌人刚靠近,脚就被藤蔓缠住了。沈玉璃虽然受伤,但还能动。她勉强站起来,低声说:“我还能打。”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洛云又扔出两把飞刀,逼退左边的敌人。他退到沈玉璃身边,小声说:“别硬撑。”沈玉璃摇头,双手再次结印。新的藤蔓从地上冒出来,围在两人前面。她呼吸有点急,脸色发白,刚才那一击太耗力气。但她不想退。她知道现在不能倒下。只要她站着,就能帮叶无涯挡住一次攻击。
叶无涯解决掉第一个敌人后立刻转身。他看见沈玉璃还站着,松了口气。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她站得太僵了,像是拼尽全力才能不倒。他冲过去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沈玉璃挣扎了一下,还想上前。叶无涯低吼:“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沈玉璃停下动作,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终于没再动。
树上的敌人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铁链会被毁,更没想到沈玉璃受伤还能反击。他本以为这一下能废掉一个人,结果只是让他们停顿了一下。他冷哼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张红色符纸。这是焚天殿的爆炎符,威力很大,能炸塌半座山。他准备直接引爆,让三人分开。
叶无涯闻到符纸的味道,立刻知道危险。他一把将沈玉璃推到洛云身边,大声喊:“守住她!”然后拿着短刀,朝树上的敌人冲去。他知道这样冲上去很傻,但他必须打断对方。洛云明白他的意思,立刻站到沈玉璃前面,七把飞刀全拿在手里,随时准备扔出去。
敌人点燃符纸,手上立刻冒出火焰。他举起手,准备往下扔。就在这时,叶无涯已经冲到树下。他跳起来挥刀,砍向树枝连接的地方。敌人只能躲开,符纸脱手,掉进远处的草丛,“轰”的一声炸开,火光冲天。战斗节奏又被打乱了。
沈玉璃靠在树干上喘气,右手按着肩膀。血还在流,但她顾不上。她抬头看叶无涯的方向,看见他在树上和敌人打。她想帮忙,却发现体内灵力变得很慢。木灵体好像受了光翼损伤的影响,使不出全力。她咬牙,伸手摸向腰间的药囊。那里还有一瓶止血粉。
洛云站在她前面警戒,眼睛扫着四周。他知道敌人不会就这么算了。真正的杀招可能还在后面。他低声问:“还能撑多久?”沈玉璃没回答,直接把药粉倒在伤口上。疼得她手指发白,但她一声没吭。她站直身体,轻声说:“我不会拖后腿。”
叶无涯在树上连砍几刀,逼得敌人落地。两人在空地中间对峙。敌人擦掉嘴角的血,冷冷地说:“你们真以为能活着离开?”叶无涯没说话,只是握紧短刀,一步步往前走。他眼里全是杀意。他知道接下来不会再有试探。这一战,必须有人倒下。
沈玉璃靠着树干,慢慢抬起手。藤蔓从地面长出来,悄悄往敌人的脚下爬。洛云慢慢抽出第三把飞刀,瞄准对方的脖子。三人虽然受伤,但位置还是三角形,互相照应。
敌人发现脚下泥土不对,低头一看,藤蔓已经缠住他的靴子。他猛地跳起,同时扔出三枚暗器。叶无涯挥刀挡开,火星四溅。洛云侧身避开,飞刀出手反击。沈玉璃趁机催动更多藤蔓,想困住敌人。
叶无涯抓住机会,快速冲上去。短刀划出一道弧线,砍向敌人胸口。对方用手臂挡,护腕被削裂,血流出来。就在刀要刺进去的时候,敌人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匕,反手刺向叶无涯肚子。
叶无涯来不及收手,只能扭身躲。匕首擦过腰侧,划破衣服,留下一道血口。他忍着痛继续打,一脚踢中对方膝盖。敌人退了两步,脸上却没有害怕。他盯着叶无涯,嘴角露出冷笑。
沈玉璃看到叶无涯受伤,立刻催动藤蔓扑上去。可就在这时,她背后又是一阵剧痛,身子晃了一下。她低头一看,伤口裂得更深了,血从指尖滴下来。她咬牙坚持,不让藤蔓失控。
叶无涯眼角看到这一幕,动作顿了一下。他看见她滴血的手,看见她摇晃的身体,看见她不肯后退的背影。他握紧刀柄,手指发白。就在这一刻,他识海里的玉简又开始发烫。比之前更烫,像是要烧穿他的灵魂。